月色朦朧,花影婆娑。


    屋裏,落扶桑已然進入夢鄉。


    江景知睡不著,便坐在台階上,吹著涼風,聽著初秋的蟲鳴。


    哢嗒一聲,門閂落下。


    鬱芍悅披著風衣走了出來,聲音輕輕的:


    “知哥,你還沒睡?”


    “你不也沒睡?”


    江景知好笑的看著她,反駁道。


    聞言,鬱芍悅輕聲笑了笑,


    “看來,都是有心事的人。”


    “哦?你有心事?”


    “嗯,有。”


    兄妹倆都坐在台階上,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知哥,你還記得小時候,猜星星比賽嗎?”


    鬱芍悅盯著漫天繁星,水眸清清,眉宇間帶了一絲書卷氣。


    聽此,江景知彎唇笑了笑,


    “我還記得你那時候怕黑,被嚇哭了。”


    被嚇哭了啊?


    鬱芍悅難為情的笑笑,


    “以前前路無光,難免怕黑。”


    江景知挑起墨眉,揶揄她:


    “那現在呢?”


    “現在,知哥有了小太陽,我也有了小月亮,生活美滿啊。”


    這話,沒毛病。


    江景知讚成的點點頭,隨後迴頭看向臥房,笑得溫柔,


    “沒遇到她之前,我從不知道,原來愛一個美好的人,也會讓自己變得美好。”


    她笑,你也笑。


    她不高興,你也跟著不高興。


    她磕著碰著,你比她還要疼。


    將一個人捧在手心,放至心尖的這種感覺,一生僅有一次,一次僅對一人。


    “那知哥的心事呢?”


    她知道他們倆前路漫漫,還要跋山涉水才能尋得一世長安。


    所以,她想幫幫他們,讓他們盡早收獲完全的幸福。


    “一年前的事,我模模糊糊想起不少。”


    江景知收迴笑容,墨眸微斂。


    “你是在擔心和嫂嫂有關?”


    “嗯。”


    所以,他才更要想起來。


    聽到他的答複,鬱芍悅頓了頓,“最近孑心蠱的情況如何?”


    她好長一段時間不在,那個“她”想來也沒有注意這個問題。


    說起孑心蠱,江景知後知後覺的捂住心口,


    “在闔綏有過異動。”


    而且那段時間,桑兒也對他怪怪的。


    鬱芍悅想了想,又道:


    “異動是因為嫂嫂?”


    江景知垂眸,情緒低落,


    “可能吧。”


    那段時間,隻要桑兒一淡漠,他的心就會疼。


    可能,他是在怕她不要他了吧。


    畢竟,她是他的光。


    她要是走了,他的眼前,又將是漆黑一片,單調孤寂。


    看他喪喪的,鬱芍悅有些心疼,便開口道:


    “知哥,其實我一直想跟你說件事。”


    “你說吧。”


    他沒有抬頭,聲音孤寂冷清。


    “你還記得一年前那對瓷娃娃嗎?”


    當時知哥迴京九死一生,奄奄一息,但他懷裏那對瓷娃娃,卻完好如新。


    她那時候隻覺得奇怪,因為那娃娃一看就是要送人的,而且送的是心上人。


    可知哥在青要人生地不熟,哪會有什麽心上人?


    想來她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到了現在,她卻總覺得還有些什麽事,是他們都不知道的。


    甚至於知哥,也不知道。


    果真,江景知在聽到瓷娃娃的時候,臉色也變了,


    “什麽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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