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這個,小歡喜就跟打開了話匣子一樣。


    “殿下,那個江景琰陰狠毒辣,不是什麽好鳥,以後一定得小心他。”


    聽到這,已經走到門邊的江景知腳步一凝,眉宇陡生冰寒。


    鬱芍悅連忙推了他一下,小聲勸誡道:“知哥,小不忍則亂大謀。”


    江景知捏緊了拳,目光逐漸淩厲,“我得出去一趟,她就勞煩你照顧了。”


    知道他是不舍嬌妻勞累,鬱芍悅也沒得法子拒絕。


    待他快步走出庭院,鬱芍悅噯了一聲還想囑咐些什麽,可他走的急,她根本沒得機會開口。


    她又看向室內如仙似妖的落扶桑,柔著眉眼低聲喚了一句,“嫂嫂?”


    自江景琰成了太子的這一年時間裏,知哥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知道他心裏難受,被自己最敬愛的父親欺騙,甚至要被趕盡殺絕,誰會好受?


    他重情義,自小活的明朗,到頭來卻是被至親推入了萬丈深淵。


    生而不養,斷指可還。


    反正,她是不會忘了,那日他迴到浮京時血肉模糊的模樣。


    隻是當初他懷裏緊緊抱著的那一對瓷娃娃裏,那女娃娃的眉眼,倒是與嫂嫂有幾分相似呢。


    再三思索過後,她往暗處一看,一雙清水眸子泛著柔波,“盟裏在嗎?”


    暗處有風駛過,一個冷酷的男聲傳來,“公主有何吩咐?”


    “記得看好王妃,有什麽情況,要立即向我匯報,知道了嗎?”


    盟裏微微一滯,隨即應聲道了一句遵命便隱到暗處。


    做完這件事,鬱芍悅的心情也歡快不少。


    好了,該去給他們兩夫妻熬藥了,一個一個的,身子都要調理,這可怎麽的了。


    看她走遠,室內的落扶桑才問道:“那姑娘是誰?”


    看著有些麵熟呢。


    小歡喜吃著藤蘿餅,滿嘴的餅皮碎,說話就噴。


    想了想,她還是乖乖的吃完咽下,才開口:


    “芍悅姐姐啊,是鬱國的五公主,很小的時候就被鬱皇送來雲國作了質子,與王爺感情深厚。”


    聽著她吧嗒吧嗒的,落扶桑就笑了,“看來你挺喜歡她?”


    她家小歡喜嫉惡如仇,隨性肆意的很,得她歡心,倒也不容易。


    小歡喜晃晃胳膊,笑嘻嘻的,“我看著芍悅姐姐就喜歡,莫名其妙的。”


    像是想到了什麽,她又道:


    “不止我是這樣的哦,芍悅姐姐也說,看見我就覺得很喜歡呢。”


    小妮子一雙杏眼亮閃閃的,星星點點全是光芒。


    落扶桑一笑,這樣的小姑娘,誰不喜歡?


    這遭劫難,若非小丫頭自小就在清哥手下習武,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


    所以,那些對她下手的人,她都不會放過。


    落扶桑閉了閉眼,安置好紛雜的思緒,“那絡腮胡,可還有命?”


    小歡喜晃來晃去的小胳膊一僵,臉色也白了白。


    可落扶桑一睜開眼,她就竄到了床邊,笑哈哈的道:


    “我下手可輕了,還給他剩了幾口氣呢。”


    小丫頭自信滿滿的樣子,格外鮮明生動。


    落扶桑摸摸她的雙丫髻,語氣發柔,“有害怕嗎?”


    再怎麽厲害,她都是她的小姑娘,她的小歡喜啊。


    小歡喜搖搖頭,可偏頭枕在她床邊的下一秒,一雙杏眼就閃了水光,“我不怕,什麽都不怕。”


    她跟殿下走過這麽多年風雨,她還有什麽可怕的?


    室內沉靜許久,落扶桑最終還是問出聲:


    “那吹簫人的麵貌,如何?”


    “晚上光線不好,我隻知道他戴了麵具,還有與他交手的時候,看他慣用左手,大概是個左撇子。”


    她又仔細想了想,神情複雜的道:“而且,我發現他有病。”


    “……”


    這是個什麽發現?


    落扶桑斟了一杯茶,聽她話裏有話。


    “殿下,你可是不知道,他明明右腿被砍了一刀,他給包紮了,然後,他還順便給沒受傷的左腿包紮了一下,一左一右,那叫一個對稱啊。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說起吹簫人這一點,小歡喜話裏話外,神態表情,無一不在表達她的嫌棄。


    “還有還有,我跟他交手的時候,不小心把一根竹子給多劈了幾條枝,然後你知道怎麽了嗎?”


    “怎麽了?”


    “他竟然一本正經的朝我搖搖手,說不打了!?”


    小歡喜激動了,床板都被她拍的一震。


    “不打就不打了唄,主要是我跑去救聞人陌他們,他竟然也沒跟過來阻止。你猜他在幹嘛?”


    落扶桑眨眨眼,配合道:“在幹嘛?”


    “他在給那根竹子修枝呢!這人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小歡喜已經處於奔潰爆發的邊緣了,叉著腰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像是氣急了。


    聽到這麽個情況,落扶桑早就倒在床上笑了起來,直到笑的喘不過氣了,流了眼淚了,她才慢慢停下來。


    聽她這麽一說,她倒是覺得那吹簫人少了幾分恐怖呢。


    至少,有點莫名的喜感。


    屋內氣氛正好,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卻冒冒失失傳了過來,“王爺,王妃,太子過來了,說是有事找。”


    太子?


    落扶桑美眸一沉,聲音都冷了好幾個度,“王爺睡了,而且本王妃也染了風寒,不宜見客。”


    小廝在門外徘徊了好幾步,又怯著聲音道:“太子說,要是王爺、王妃去不了,他就親自過來一趟。”


    “卑鄙小人!”


    落扶桑有一種強烈的殺人衝動。


    可這還不夠,因為小廝的話還沒說完。


    “太,太子還說…”


    “說什麽?”


    小歡喜按了按咯吱咯吱響的拳頭,眼神十分危險。


    小廝跌跌撞撞後退幾步,“說,說王妃,要是去見他,得,得穿漂亮點。”


    砰的一聲巨響,


    藥盅碎了。


    落扶桑咬牙切齒的拿起一件披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小歡喜,我們走。”


    小歡喜一愣,“殿下真要去啊?”


    “當然要去。”


    江景琰這壞心眼的東西,要是知道小七不在,他鐵定又要整什麽幺蛾子。


    況且小七這迴可能是瞞著她去了隨玉坊,她這邊能做的,是拖住江景琰,不給他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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