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縣有在七夕釀造米酒的習俗,因為這一天的水放多長時間都不會腐臭,用七夕水釀造的米酒也比普通水釀造出來的味道更佳的淳厚。


    但是因為風和莊在七夕那一段時間剛好要趕著出一批貨,因而莊上多數人家都沒能在七夕這一天釀造米酒。


    錯過了七夕,中秋節這段時間也是釀造米酒的好時節,風和莊人自然不會再錯過。於是乎,這幾天莊上到處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甜香味。來風和莊走親戚的一些人都笑稱走進了酒莊裏,一唿氣聞到的都是酒味,酒量不好的人估計在風和莊待一小會兒就直接醉了。


    中秋前一天,李家的婦人們全員出動,準備著釀造今年的米酒。


    中秋釀製,放上幾個月,到了過年剛好喝上今年最新的米酒。


    “媽,這鍋糯米也煮熟了。”李家其中的一個廚房裏,林子晨把灶爐裏沒燒盡的柴火熄滅,對客廳裏的李偉燕喊道。


    “誒,來了。”李偉燕放下手上的筷子,與梁小妹一同進了廚房,把鍋裏蒸好的一蒸籠糯米抬了出來。


    “小雨,快把另一個簸箕放到院子的桌上。”李月娣井然有序地安排著每個人的工作。


    “誒,知道了。”葉小雨轉身去把屋外曬著的簸箕抬到了院子裏的桌子上。


    李偉燕和梁小妹把最後一蒸籠的糯米倒在簸箕上,等著糯米自然冷卻。


    “最後一蒸籠的糯米也好了,今年釀的可比去年多了不少啊!”梁小妹抹著額頭上的汗水說。


    “家裏的日子好了,來往的親戚也多了,多準備一點也是好的。”李月娣神色愉悅地說。


    其他人亦是讚同地點點頭。以往逢年過節也有不少人來風和莊走親戚,但是卻不如最近走的勤。


    家裏來往的人多了,莊上也顯得更有了人氣,熱熱鬧鬧的,像過年似的。


    “哇,好香啊!從後山就聞到了。”一踏進家門,李極鼻子就忍不住抽了抽。嘴巴吧嗒吧嗒地顯然是饞了。


    梁小妹看著李極孩子氣的表情。好笑地伸手拍了一下李極的腦袋,嗔怒道:“饞了就自己去廚房拿碗盛,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似的,小曦都沒你那麽好吃。”


    被點名的林子曦小朋友聞言,縮了縮脖子,小聲地說:“大舅媽。我也嘴饞了。”說完還很無辜地摸摸自己的小肚子。


    眾人見狀,哄然大笑。


    梁小妹更是眼淚都笑出來了。一邊擦眼淚一邊笑著說:“行行行,小曦也嘴饞了,大舅媽這就去給你們盛。”


    “媽,你偏心也偏的太明顯了吧。我嘴饞就是好吃,小曦嘴饞你就直接給盛上了。”李極控訴。


    “死樣,一邊去。給小曦盛還能少了你們幾個的份。”梁小妹嗔了李極一眼。


    李極身後的李格等人摸摸鼻子,悄悄後退了幾步。幸好剛才沒有先開口說嘴饞了。


    而在院子裏忙活的李偉燕和葉小雨兩人聽到客廳裏傳來的話語皆是相視一笑,孩子們都迴來了,家裏就是多了一分人氣。


    廚房裏的林子晨早早就聽到了大廳裏的動靜,見時機差不多了,端了一盤香噴噴的糯米飯走了出來,“糯米飯來咯!要吃的快去洗手。”


    李極見狀,頓時“淚流滿麵”,直撲林子晨,“還是小晨最好。”


    “停。”林子晨伸腳擋住李極的身軀,順帶瞪了李極一眼,“洗手去,誰知道你去後山有沒有碰一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嗷。”李極痛嚎,擺出一副受傷的表情,“我什麽時候碰過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不就是之前不小心弄死了一條毛毛蟲,然後不小心碰到了你嗎?至於記恨到現在嗎?”


    林子晨不以為然,對李極翻了個白眼,理所當然地說:“不知道女孩子都是很記仇的嗎?”


    “行,我投降,我去洗手。”李極敗陣,乖乖地去洗手。


    李樺幾人已經在水井旁打好水準備洗手,看著快要溢出井沿的井水,李樺依舊難以置信,“這井水還真是怪了,明明看著要溢出來了,卻沒有。”


    李極聞言,笑著接道:“更神的你還沒看到呢,這井水即使下雨天了也沒見它溢出來過。”


    “這麽神奇?”李瑜也是一臉好奇地盯著水井看。可惜就算他把井水看透了也看不出一朵花來。


    李格倒沒想太多,洗好手就拉著林子曦迴到大廳等著吃香甜的糯米飯了。


    “小曦,糯米飯別吃太多,對消化不好。”看著林子曦吃完了一碗還想吃第二碗,李格忙出言阻止。


    李格是學醫的,說的話家裏人都信,李偉燕見林子曦確實吃了不少,也開口道:“小曦,糯米飯嚐嚐就夠了,吃多了肚子會受不了。”


    莊上的人不清楚什麽是消化不良,但是也是知道糯米飯吃多了會便秘,尤其是對小孩子。


    林子曦雖然嘴饞,但是老媽和大哥都發話了,他也隻好放下了手上的碗。


    “大哥,今天你們打算做什麽?”林子晨一邊吃著香甜的糯米飯一邊好奇地問李格。


    這幾天難得家裏人都齊了,李邦國等人也沒忙著農風房子的事,個個趁著這個時候出去逛逛,算是放鬆放鬆。


    “要不,我們去撈魚蝦吧?”李極興致勃勃地提議。


    “好呀,這個時候河裏的魚蝦正長的肥呢,弄點迴來嚐嚐也好。”李瑜也讚同地拍手。


    “嗯,那就去河裏看看吧。”李格輕輕點點頭。


    林子曦聞言忙舉起自己的右手,“我也要一塊兒去。”


    李樺刮了刮林子曦的鼻子,笑了:“怎麽能少了你,裝魚蝦的簍子還等著讓你背呢。”


    兄弟幾個打定主意,放下碗筷就四處去拿撈魚蝦需要的工具。


    李月娣等人也不反對。一年到頭也就這麽一段時間能吃到河裏的魚蝦,這一兩年莊上的人都忙,誰還有空閑時間去河裏撈魚蝦吃,難得家裏幾個孩子迴來了,就讓他們去折騰,說不定還能嚐嚐今年最肥的魚蝦呢。


    兄弟幾個各自拿著工具,浩浩蕩蕩往莊上的小河走去。


    林子晨要幫忙釀米酒。就沒有跟著去湊熱鬧了。


    “小晨。要是想去的話就跟著一塊兒去瞧瞧吧,家裏有我們幾個就行了。”李月娣看了一眼目送李格幾人遠去的林子晨說。


    林子晨搖搖頭,笑了笑:“反正這幾天都能下河撈魚蝦的。今天我就不去湊熱鬧了,待在家裏跟著阿婆學釀米酒,把阿婆的手藝學到手那才叫有本事。


    林子晨的話取悅了李月娣,李月娣欣慰地說:“嗬嗬。聽了你這話,阿婆心裏可高興了。”


    “那是。也不瞧瞧我是誰的外孫女。”林子晨親密地挽著李月娣的手臂,撒橋道。


    “哈哈哈!”家裏另外三個女人聞言,爽朗地笑了。


    林子晨說要學釀米酒可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而是真的跟著李月娣一前一後、有模有樣地學著。


    “釀米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過凡事都是熟能生巧,多釀幾次便能掌握其中的訣竅了。”李月娣一邊拿著筷子攪拌著簸箕裏的糯米,一邊解說。


    林子晨點點頭。也拿起筷子攪拌起糯米來。


    李家每年都要釀兩種米酒,一種是適合男人喝。酒精度比較高的正宗米酒,另一種則是適合女性喝的香甜的黃酒。


    釀造米酒首先要選擇好的米,李家今年蒸了三蒸籠的米,其中兩蒸籠是上好的冬糯米,用來釀製女人喝的糯米酒。


    另一籠是陳年冬米,釀製的便是酒精度高的米酒。


    米蒸好後要倒在直徑一米左右的圓形簸箕裏,等著米自然冷卻。不過現在還是八月份,位於亞熱帶的平和縣還處於夏末的時候,氣溫依舊不減。


    為了讓米能夠快一點冷卻,就需要人為地拿著筷子不停地攪拌米,讓米裏麵的熱氣更快散發出來。


    “小晨,快把準備好的酒曲拿出來碾碎。”李月娣對林子晨說。


    “誒,知道了。”林子晨放下筷子,轉身拿起桌上的酒曲開始碾壓起來。


    鎮上賣的酒曲都是一顆顆的,圓溜溜的跟湯圓似的。


    家裏要釀造三缸酒,需要的酒曲也不少,林子晨一個人拿著一個大盤子,碾壓了好一會兒才算把酒曲全部碾碎。


    “阿婆,酒曲好了。”林子晨把碾好的酒曲送到李月娣手上。


    李月娣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把酒曲分成三份,給你媽她們送去。”


    “是。”林子晨依言把酒曲分成了三份,不過李月娣手上的這份量遠比其他兩份要多。


    李月娣知道家裏幾個男人喜歡喝怎樣的米酒,於是米酒就交給了李月娣一個人負責,林子晨打下手。家裏另外三個女人就負責兩缸的糯米酒。


    “小晨,來用手感受一下這個時候米飯的溫度。”


    林子晨上前,學著李月娣的樣子用手心手背感受了下米的溫度,“溫溫的,不是很燙了。”


    “嗯,等米飯涼到這個程度的時候就該放入酒曲了,放酒曲的時候要放均勻。看,就是這樣。”李月娣邊說邊把碗裏的酒曲均勻地灑在米上。


    “酒曲不能一次性撒完,知道為什麽嗎?”李月娣考林子晨。


    林子晨看了看眼前的米,迴答:“因為隻是上麵一層的米才沾到了酒曲,下麵的沒有。”


    李月娣讚許地看了林子晨一眼,“沒錯,所以放酒曲的時候也要撒一遍翻一遍,翻的時候要也要勻稱。”


    林子晨點頭,一一記在了心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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