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兩名近衛騎兵都戰死了,薩爾瑪那薩爾被敵人中的一人掠走。那些人沒有要劫走蘇珊娜的意思,而是企圖奪她的命;安德烈與攻擊公主的人搏鬥,把他殺死了。


    見敵眾我寡,安德烈則將蘇珊娜抱到自己的馬上,朝河岸邊的護衛隊[1]奔去。敵人追了一截就停止了。等衛隊迴到河島上的時候,近衛軍的將軍[2]舒爾馬努·卡拉杜[3]把受傷的安德烈抬到營賬內包紮。當他得知了國王已經殞命,同時王儲也被俘虜的時候。他立即進入賬中宣誓效忠新王安德烈。


    蘇珊娜倚靠著安德烈哀戚傷慟,然而此刻的安德烈卻顯得異常冷靜。他向跪拜在地,表達忠誠的將軍們宣告:“我的父親尚未死去,沙圖瓦拉此舉不過想逼迫我們在軍事上作出讓步;但我絕不會答應這無禮的要求!從今日起,我的父親薩爾瑪那薩爾一世成為北方阿托爾國的新君主。我定要從背叛他的卡拉赫公爵手中營救出他,同時為我的伯公報仇……”


    安德烈重返阿舒爾城的皇宮,拉勒得知丈夫的處境後,嚎啕痛哭,善解人意的蘇珊娜陪在阿姨的身邊一直安慰著她、激勵著她。


    在殿前,眾多將領在那等候安德烈。他們推選安德烈為大將軍,統帥北方廣袤疆土的軍隊,以平息那些反叛的城邦。


    安德烈為伯公舉辦了盛大的國葬,他的遺體被安葬在阿托爾和赫梯邊境的聖山,西北的阿曼諾斯山[4]上。他為父親立下了國王碑,那碑上的石頭中央鑲嵌著方形的凹槽。


    ***


    很快,卡拉赫大公沙圖瓦拉也自立為王,宣布複國哈尼加爾巴特,他擄走了阿達德·尼拉裏的遺體,帶迴卡拉赫城加以淩辱。沙圖瓦拉對外宣稱阿托爾國的締造者烏巴裏特是篡位者,他的後裔並非正統的人族;沙圖瓦拉聲稱他自己的血脈才是人類的正統。他還把蘇珊娜稱為“孽種”,宣揚她是其母親與野獸交配所生,正因如此,他才殺害了蘇珊娜的母親紮萊。


    於是,北方再度陷入分裂——形成阿托爾和哈尼加爾巴特兩個敵對的國家。北方的赫梯在名義上與阿托爾結盟,但實際上並無意派兵協助。


    在人族內部的戰火中,一場劇變即將上演。戰爭初期,北方的守護天使拉貴爾雖心係摯友、哈尼加爾巴特國王沙圖瓦拉,卻未曾公然表態支持哪方勢力。東岸的暗殺風波過後,阿托爾臨時攝政大將軍安德烈下令征兵,意圖招募與動員大批士兵,將之鍛煉成常備精兵。


    沙圖瓦拉率軍北進,試圖侵占尼尼微城,卻被總督巴布·阿塔·伊迪納擊退。巴布俘虜了眾多敵軍士兵,迫使沙圖瓦拉隻得用阿達德·尼拉裏支離破碎的屍身交換歸還俘虜。


    事後,巴布·阿塔·伊迪被調往中央,獲得安德烈座前軍事顧問團中的一席,成為維齊爾;他向安德烈匯報說:“將軍,從這次沙圖瓦拉對我尼尼微城的進攻一役中俘獲的俘虜透露,先前卡拉赫、阿拉法和努茲駐軍河東岸平原的目的,隻是為了逼迫阿達德·尼拉裏承認三座城的獨立,以及讓他承認沙圖瓦拉的王位。他並沒有打算在之後進一步攻擊幅員遼闊的阿托爾,當時他的野心還並沒有那麽大……”


    “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


    “是的將軍,事態的變化甚至超過了沙圖瓦拉的預料,通過那次刺殺活動,他一箭雙雕,不僅讓我們失去了國王,同時還俘獲了王儲,在這種情況下他可以直接稱王並宣布獨立,而我們也不敢冒然去反擊他。”


    “然而他還是那樣的虛弱!”安德烈道。


    “不然,將軍。我認為他這次襲擊尼尼微也沒有使出全力,隻是蜻蜓點水,想試試我們的深淺。”


    “是的。我又何嚐不知道呢。”安德烈歎息道,“為了保護我父親的安全,我們現在仍然無法直接率領重兵北上去取卡拉赫。”安德烈憤怒地說道,“但是我們可以向西跨過小紮卜河[5],去攻擊防守薄弱的屬地阿拉法和努茲。等到時卡拉赫成為了孤城一座,我們再與他進行談判。”


    “嗯,這樣做確實比較穩妥。”


    在安德烈籌劃的戰役中,事態遠比他預想的要複雜曲折。當他們跋涉河流之後,意識到兩座城池的守軍遠超預期。阿托爾人的進攻氣焰頓時熄滅,士兵傷亡慘重。安德烈無奈之下,隻得退迴阿舒爾,養精蓄銳,等待再次出征的機會。


    ***


    戰火烽煙,愈演愈烈,拖延數年。阿托爾屢次出征,卻始終未能攻破兩座附庸城。卡拉赫方麵暫時也未再有較大動作,雙方陷入僵持。直至有一日,沙圖瓦拉的侄子瓦薩沙塔[6]悄然繞過尼尼微城,率軍突襲毫無防備的卡拉納。不久,卡拉納城淪陷。


    安德烈在這些年裏,以國王的名義赦免了那些與他一同來到此世界的人——曾受囚於監牢之星的不幸者們,他們因勞役犯的身份而被拒於城外,如今重獲自由之身[7]。


    卡拉納的城主為了向新主人——哈尼加爾巴特的主子們獻殷勤,而把這件事的始末都泄露給了他們。


    盡管安德烈已銷毀了那些移民的舊記錄,使沙圖瓦拉無法直接從當地居民中識別出哪些人是那些越獄的“鬼怪”了,但他仍然派出一些人到附近的村莊隨便砍殺了一些平民。


    在史官們的記載中,卡拉納城主的背叛成為了後來一係列事件的轉折點。首先,由於安德烈和他伯公行為的種種傳聞,北方主天使拉貴爾開始傾向於哈尼加爾巴特一方。盡管缺乏直接證據,而且協助實現這一違反上帝律法行為的魔法師皮尼基爾所在的埃蘭地屬於南方主天使的管轄範圍,拉貴爾並無權過問。但他仍然相信了這一傳言,並答應協助沙圖瓦拉。


    沙圖瓦拉的軍隊如虎添翼,實力得到了極大的增強,他的野心也日益膨脹。如今,他開始覬覦地理位置重要、左右受敵的北方重鎮——尼尼微城。


    戰爭就這樣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


    一日,蘇珊娜曾到卡拉納附近的村社去看望自己的父母。寧伽勒夫婦住在一間農舍的木頭房子裏,過著普通人的生活;蘇珊娜多次獨自而來,偶爾安德烈也一同前往,順便拜訪過去的好友和他們的家人。這麽多年過去了,曆經滄桑的蘇珊娜已經完全褪去了稚嫩青澀,舉止更像一位莊重的王後了。父親在廚房忙活著,為了招待她留下吃晚飯,而蘇珊娜在正屋內陪著母親,她走到母親的身邊坐下,捧著她那已經蒼老了許多的雙手說道:“媽媽,這次我懇請你們隨我一起到王宮裏去住吧……”


    “不必了,我和你爸爸前去,會連累你和安德烈的……況且,我們在這裏很開心。我們在這村子裏有很多朋友,我們並不孤獨。倘若我們到了那深宮禁苑之中,怕是會十分寂寥難耐呢。這些年來,尼努爾塔一家對我們非常地照顧;尤其是他們的兒子圖嚳爾第,就是之前叫奧萊克西的那個孩子,他是個好小夥;我們這土房子就是他幫忙蓋起來的,後來有任何的漏雨或損壞,都是他過來幫助修好的。”


    “哦,是的。奧萊克西,我記得那個人。現在他們一家人在哪裏住呢?”蘇珊娜問道。


    “他們住的比較偏僻,但就在離這裏不遠的村子外麵。”


    “嗯……”


    “他們真是命苦的一家啊。起初我們和他們一起來到這裏,沒過多久先前那位城主給的盤纏就花光了,那時圖嚳爾第的父親還在壯年,能幹不少力氣活。但是後來,隨著年老體弱,又染了疫病,幾乎臥床不起了;她的妻子在剛到這裏的時候本來身體就不大好,後來也在這種經常食不果腹的貧窮狀態中,因缺失足夠的營養而病倒。所以他們家從裏到外的活兒,都是圖嚳爾第那孩子一個人在幹,他毫無怨言地照顧著兩個老人。當時與我們同來的其他家庭,大都成為給地主幹活的雇傭勞力[8]了,也過上了不錯的日子;而他卻因為要照顧老人而留在家裏,最後也隻能成為一個農夫[9],勉強糊口。”


    “他怎麽不來向我們尋求幫助呢?”


    “你知道的,斯特列利琴科家的人都比較內斂。並不願意過多的與其他家庭交際,很怕麻煩別人。圖嚳爾第他獨自開墾荒地、種植黑麥和萵苣,還圈養了一些綿羊;他完全自力更生,不打算依靠別人……”


    “我這就過去看望他們家。”蘇珊娜說道。


    “你是應當去看看他們,早就應該去了。”


    飯後,蘇珊娜與父母告別,便與護衛朝著村外母親告訴她的方向走去,她掀開麵紗,遠遠地瞥見一片被整齊的蘆葦籬笆環繞的土地。那裏分布著一塊塊有序的小農田,排列整齊的蘿卜、洋蔥和葡萄樹顯得井然有序;羊圈裏的十幾隻羔羊正悠哉地休息,院子裏還堆放了一捆捆準備過冬的牧草;她看到一個男人站在地裏,坦露健壯的上身,在烈日驕陽下揮汗如雨,他正在用手犁鋤地,翻開一層層的土壤。那正是圖嚳爾第·尼努爾塔,他的樣貌完全改變了。在他剛到這裏時那個瘦弱幼氣的青年,如今在殘酷的命運的磨練中,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剛毅冷峻的漢子。他太過專注,以致於沒有看到走過來的蘇珊娜。


    “奧萊克西。”蘇珊娜走近了叫他的名字。


    那男人抬起頭,看到了這個他多年未見的熟悉麵孔——蘇珊娜·索貝茨卡的時候,他並沒有顯得太過驚慌,而是因感慨時光荏苒和世事變遷而瞬間濕潤了眼睛。


    “蘇珊娜……”他放下鋤頭走上前去,親吻來客的手,而他的動作也已經比過去從容太多了,“公主殿下。”


    “不必客套了。我聽說了你父母的事,他們病倒了……我來看看他們……”


    “謝謝你。”圖嚳爾第的眼淚流了下來,“但是真不巧,他們在上個月先後離開了……我不久前才安葬了他們。就在那邊的草原上。”


    “對不起,奧萊克西。我來的太晚了……”


    蘇珊娜說著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圖嚳爾第看到她輕輕地閉了一會兒眼睛,她的目光中也泛起了淚水,而她的口中輕聲嘟囔著什麽,他知道那是自責的言語。


    這一刻他便知道了,她也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她會為一個陌生人所受的苦難和死亡傷感。對此,圖嚳爾第的心底湧出一股熱流,公主的關切對他來說是莫大的安慰。


    “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們幫忙呢?”蘇珊娜有些哽咽地問道,“我們……我一定會帶來最好的醫生的!”


    “我已經盡我所能找到了最好的醫生醫治他們……但是……我的父母他們終究不可能戰勝自然……自然的力量。”


    “自然的力量……”蘇珊娜輕聲地重複著。


    “是的。生老病死,自然的力量……”


    他們兩人來到斯特列利琴科夫婦的墓前悼念,蘇珊娜在那石堆上放了一朵百合花,偷偷地擦去了眼淚。一陣微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迴過頭來喃喃地說:“奧萊克西。如今你們的王已經赦免了你們。你們是自由的了。我感到虧欠你和你的家人許多。請你隨我迴到阿舒爾去,而你地上的作物與牲畜我會全部贖買,我會在城裏安排一間舒適的寓所給你。讓我彌補你的傷痛……這樣我也能安心些。”


    “公主殿下,我非常感謝您的慷慨。但讓我過寄人簷下的生活並以此慰情勝無,我將失去我的本心。”


    蘇珊娜停頓片刻,然後微笑著點點頭,她已經料想到了他會拒絕她的邀請,也就無意再去勸說。她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一些一些黑鉛錢幣。


    “那請收下……這些。”


    “謝謝你,蘇珊娜。”


    ***


    蘇珊娜離開後,圖嚳爾第·尼努爾塔像往常一樣繼續靠自己的雙手努力地過了一些日子。


    某日,他在草場上碰到另一個牧羊人,那人與他閑談的時候告訴了他現在阿托爾國的沉重現狀:安德烈與他父親的命運如何一波又一波地翻滾;還有不久前卡拉納遭受卡拉赫襲擊後,那些操控著哈尼加爾巴特軍隊的利欲熏心之徒,以捕捉地獄來的“餓鬼”為借口,殘忍地四處劫掠、屠殺了無辜的民眾。那些曾經寧靜祥和的村莊,如今遭受到無情的焚毀,村口處,滿是盛滿孩童屍體的罐子,令人不禁背脊發涼。


    然而,他們所在的這個角落,因其地理偏僻而僥幸逃過了這場浩劫。圖嚳爾第·尼努爾塔的內心被震撼得無以複加,然而,他深知在這黑暗的時刻,不能被恐懼與絕望所擊潰。


    那之後的幾天他都輾轉難眠,他想到了太多的事。他想到了安德烈在學校的那次演講,想到了在侏羅山上的生活,也想到了他曾傾慕過的蘇珊娜。他曾多麽想象安德烈那樣,成為獨立而又充滿激情的靈魂;像安德烈那樣知道自己應當為了什麽使命而活;像安德烈那樣知道人生的意義是什麽。但他做不到。


    有一刻他突然意識到,他應該去幫助他,去幫助陷於困境的安德烈,為這地上受苦的人們出一份力。況且如今,他已經送走了自己的父母,而自己勞役的身份也被解除,沒有什麽再能夠限製他的了。於是,圖嚳爾第變賣了自己的房子和土地,他簡單收拾了行裝然後向東方的尼尼微城而去,因為那裏正在征召守城的步兵。


    ***


    當瓦薩沙塔占領了卡拉納的時候,安德烈就基本上放棄了繼續與周旋多年的阿拉法和努茲城對抗,轉而匯總兵力撤迴到西岸以北,他把軍隊分為兩部分,一部分並入到了阿舒爾的守城軍內,然後親自率領另一部分北上,打算去收複失地。這時他們聽說了一個壞消息:由拉貴爾坐鎮的卡拉赫軍隊與卡拉納的軍隊聯合,已經兵臨尼尼微城下。


    尼尼微城的守城戰役是殘酷而艱難的。


    由於實力過於懸殊,哈尼加爾巴特聯軍沒有絲毫的猶豫,數十輛帶著攻城錘的衝車快速的集中到了城牆下。因為有天使拉貴爾的力量,掩護縮放梯的移動塔樓被閑置了,那些卡拉赫的士兵直接被天使的力量托舉,如同飄渺的羽毛,輕盈地降落在城牆之上;拉貴爾再次施展神力,將投石機以極速部署、移動到周邊地區。城牆上防禦的弓箭手[10]很快被破空而來的巨石擊斃,他們在驚恐中發出最後的悲鳴;接著在城牆上,就在柯沙河[11]流過的地方裂開了一個口子,整個東段的城垣開始轟然倒塌。


    北麵內爾伽勒[12]門兩側的翼牛人[13]石像被拉貴爾用力量從地上拔起,懸於空中然後朝著城內的主殿砸去。


    城內不多的持短劍防禦的士兵們並沒有抵禦多久就投降了。城中開始出現火光,慘烈的哀嚎聲傳遍了半個平原,就連姍姍來遲的,那些安德烈所率援軍中的將領們在聽到這聲音之後,都叫前行的隊伍停下,隻敢隔著曲折的河岸遠眺而不敢再去靠近。他們看到那些居民和士兵的頭顱被砸碎或砸癟,從城牆上扔出來;他們看到那些人將戰俘從城中拉到外麵,被活活砌在牆裏。


    ***


    安德烈震驚不已,尼尼微城守城之役的慘烈超過了他的想象,不知不覺淚水奪眶而出。就在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的時候。他們看到一個男人仍然手握長槍站在城牆上與那些從四處襲來的敵人對抗著。


    那人周圍的幸存者們也被他的勇氣所鼓舞,沒有投降或是逃跑,甚至有些人從俘獲他們的人手中掙脫,重新奪迴武器,奮力地反抗與撕殺著。


    安德烈拔出了腰間的劍,向身後的眾士兵喊道:“我們沒有失敗,我的士兵們!你們看到了嗎?!我們並沒有失敗!那就是真正的戰士!讓我們去把那個人救下來!我們今天這一仗就算是勝利了!”


    安德烈用腳狠狠的磕了一下馬的肚子,向前衝去。


    於是後麵的眾人也追隨他向尼尼微殺去。安德烈和援軍的騎兵先一步到達城下。他們衝散了敵人的盾牌部隊[14],安德烈將哈尼加爾巴特的一命指揮官斬於馬下,將城下敵人的步兵驅散;接著他和眾人下馬順著那些從牆上脫落的石塊,向上爬到了城牆上。他們突出重圍,來到那個已經倒下的,身受重傷的士兵麵前。


    “安德烈將軍……你們快走……”那人在失去意識之前看到了來救他的人,竟直唿他的名字,然後便合上了雙眼。


    拉貴爾看到了安德烈一行人,便迅速朝這邊飛來,用能力驅動那些碎石塊朝他們砸去。情急之下,安德烈將這個士兵抱了起來,和眾人朝城牆下跑去。


    鮮血從這個男人麵龐滴落、散開。這時,安德烈才在顛簸中認出了這張臉。


    “奧萊克西!是你!竟然是你!”安德烈不敢置信,“堅持住!我一定會救你迴去的!堅持住!堅持住!”


    [1]?ābu ka?rutu,中亞述帝國的“職業”士兵


    [2]在中亞述帝國,一些被任命的將軍使用ki?ri(“船長”)的頭銜


    [3] shulmanu-qarradu,中亞述帝國阿達德·尼拉裏一世時期的高級議員


    [4] amanus,即努爾山脈(土耳其語:nur dar?),古稱阿曼諾斯山(古希臘語:?μaν??),是土耳其的山脈,位於該國中南部伊斯肯德倫灣以東,處於托魯斯山脈東端


    [5] petit zab,是底格裏斯河的支流,河上建有大壩,被廣泛用於灌溉和水力發電。小紮卜河發源於伊朗西北部皮蘭沙赫爾以北


    [6]約公元前13世紀前後在位,英語:wasashatta,米坦尼國王,沙圖瓦拉的繼承人


    [7] a''?lu,自由人,中亞述帝國一個不屬於上層階級的人口階層,但有一定的社會地位


    [8]?iluhlu?,中亞述帝國的農奴,放棄自由並自願進入他人服務(主要是農業)的人,而其他人又獲得了口糧和衣服


    [9]“村民”(ālāy?),為中亞述帝國較低社會階層的成員


    [10]?ābu?a qalte,中亞述帝國的兵種


    [11]底格裏斯河分支,柯沙(khosr)河穿過尼尼微


    [12]尼爾加爾、奈爾伽爾或奈格爾(nergal),又稱埃拉(era),蘇美神話中的神隻,祂是恩利爾(enlil)和寧利爾(ninlil)的兒子,尼努爾塔(ninurta)和尼沙巴(nisaba,掌管農業、學術和書記的女神)的兄弟


    [13]即拉瑪蘇,拉瑪蘇(阿卡德語massu),是亞述文化中半人半獸的怪物,由於其外型好像一頭插上一雙翅膀的公牛,在一般媒體可能會將它指為翅公牛(winged bull)或尼尼微的翅公牛(winged bull of nineveh)


    [14] s? bu?a aratē,中亞述帝國步兵的一個兵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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