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功銘看著自己麵前那個蛋糕上的四四方方的字,就是覺得他是故意的。


    “穆安姐姐,我知道了。”安朝陽乖巧的吃下了蛋糕。“今天也是弟弟的生日。其實,我們家不姓安。”


    “我知道。”穆安問題的看著這個孩子。同樣的都是重組的家庭,起碼她還能被冠以安家的姓,這個孩子根本就不能被容納,盡管他是那麽的聰明。


    若是再這麽下去,他真的是會被毀了天賦。


    “你真的要幫他。”栗功銘很是擔心。“若是,若是未來發展不如人意。到時候可就是會怪這個做選擇的人吧。”


    “嗯。”這也是穆安擔心的問題。幫了別人未必會得到好的迴報呢。


    遠處一個地方的凝重的眼神射在穆安的身上。站在這陽台上,外麵就是一片的蘆葦地。隨風帶著一些的池塘的濕潤,一邊是溫泉,一邊就是輕輕蕩漾的蘆葦。


    另一邊是那冰冷失望的眼神。


    薑朗行,你還是不明白穆安為什麽會離開的這麽徹底。


    “你好,新娘子,好漂亮。”穆安溫柔的打了一個招唿。


    “安沐。”薑朗行這是分開之後第一次與安沐這般的平靜的交談。卻是溫和之中感覺到了冰冷的存在。


    “這就是你的那個前女友。就是你在我訂婚典禮上,大放煙花為了給她看的那個人吧,你的眼睛裏,從來都是沒有這種的渴望,她的眼睛裏根本就沒有你。”位明月出來的時候隻是看到了那轉身出去的穆安的一個背影。


    “噓。她睡著了。”穆安看著那安朝陽的臉上還有淚痕。


    那個蛋糕他都是沒舍得吃完。明明知道會變質,還是舍不得吃完,怕這份情是吃完了就沒有了。


    就算是變質了,也是證明它曾經是存在過的。


    穆安看著那孩子眼睫毛抖動了一下。明白,這孩子沒有睡著,隻是一個小男子漢不願意讓任何的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眼淚吧。


    “喂,我是雙語的校長,我想跟你們談談安朝陽的去留問題。”鑒於安朝陽對於自己家人的反感,穆安已經是做好了那邊是一個粗魯的男人的咆哮聲,結果還是帶著一些的文質彬彬。


    “這孩子的成績我們都是很關心他,既然,校長這麽關心安朝陽,我們也是很感謝,我還是覺得應該是關心這孩子自己的意願。我今天晚上問問他吧。”那邊的說話有理有據,很是溫和。


    “他睡了嗎。”穆安問道。


    “睡了睡了,這孩子今天過生日,玩累了。哈哈哈哈。”


    “嗬,”穆安冷笑一聲,直接就是掛了電話。


    那個孩子正在栗功銘的車子上,趴在後邊座位上,搖搖晃晃的真的是睡著了。


    “哼。”迴去的路上,栗功銘都是癟著嘴,明明是他們兩個的燭光晚餐,竟然是最後變成了給這個小鬼過生日,最後還是變成了他的專職司機。現在還得伺候這個小皇子迴自己家安寢。


    栗功銘覺得,穆安真是簡單又神秘,溫柔又極端的一個人。


    “我自己會用。”小皇子繃著臉,一副你打擾我沐浴的表情。黑著小臉站在那浴室之中。


    “好好,你自己來。我退出去。”栗功銘覺得這是什麽事啊。幹脆甩上門出去了。


    自小就是這般的被人對待。小朝陽名為朝陽卻是日日都是活在世界末日之中一般。


    朝陽朝陽。再見已是夕陽落日。餘暉都不見半分。


    “我洗完澡了。”安朝陽輕車熟路摁出了穆安的電話,好像是已經在心裏背誦了許多遍。已經進行了許多次的練習一般。


    打個報告,也是根穆安的找個理由說說話。


    他不怕被人拋棄卻是害怕根穆安分開。


    “哇。”小小的人安定的冷漠,忽然是抱著電話哭了起來。哭他的委屈,哭著他作為一個孩子的無奈,哭他的不公平。


    “跟著我吧。好嗎。”穆安仿佛看到了那年站在人群之中就會被人指指點點的一個小姑娘。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安家親生的,所有人也是從不避諱談論這個問題,似乎是在這個幾歲的小姑娘麵前談論這個問題就好像他們是一個救世主一般,他們有什麽資格作為穆安的救世主呢。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穆安早已經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穆安還要在人群之中裝聾作啞的若無其事。


    今日,也是沒有人給她過生日。


    她也想那個時候能不能也遇到一個穆安。


    那個時候,她都是沒有地方哭,每日受到的不公平的待遇,曾幾何時她都是恍惚間迴了古代,隻是不知到給她這個在家裏伺候一家四口的免費的幾歲的老媽子一個什麽樣的稱唿。


    她深夜裏在被窩裏偷偷的哭,被媽媽發現了毒打了一頓。打在身上不疼,那媽媽的眼神恨不得要滅了她,才是真的害怕。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她不想來到這個世界上。


    哪怕能有這樣的一個地方可以放肆的哭一場。


    “嗯嗯。”安朝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這次,說什麽都不會輕易的放開,拚了命的一輩子也要抓住它。


    “早點睡吧,好夢。”


    “嗯,那我們在夢裏見哦。”安朝陽瞬間就是迴歸了那個毫無防備滿是依賴的小孩子。


    我麵對你卸下偽裝,卸下防備。看著你救出身在沼澤中的我,救我,滅我,都在你的手中。


    救你就是救我自己。


    穆安仿佛看著那個二十年前一身從來都是灰暗的顏色不合身的小姑娘那眼中的神采消失殆盡,可憐巴巴又是警惕的站在自己的麵前。害怕的都不敢有渴望。


    “你沒有錯。你以後會過得很好。”穆安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眼中淚水頓時滑落。就算是全身都泡在溫泉裏麵也溫暖不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心底的那個永遠都是無法安全感的小姑娘。


    穆安這一輩子都在為前半輩子療傷。


    栗功銘百無聊賴,不想迴去。在大街上亂逛。


    無意間走到了廣場的位置,幾個老大爺圍在一塊看著那個賣速寫畫的小攤。


    竟然是穆安,一筆一畫麵前無人,在畫板上畫出了一個模糊的影子。看起來是一個陽光在花園裏的小姑娘。


    黑夜裏她的手中的向日葵格外的耀眼。還有身上的花裙子,穆安多想當年的那個女孩子能有屬於自己的花裙子。


    “小姑娘,你要是小時候去畫畫的話,一定水平不低了。”攤主看著那副有些生疏的畫說到。


    “這幅畫多少錢。”人群裏麵響起了。一個聲音。是栗功銘。


    “不賣。”穆安收起了那幅畫,放下占用材料的錢,就道謝,拿走了自己的那幅畫。


    不過是經過這裏的畫師四五次的點撥。穆安手上的畫技就已經是初見雛形。


    總說看見拿畫師的眼中的可惜,穆安就不願意再來這裏了。


    “你畫畫這麽好,什麽時候也給我畫一幅。”栗功銘化身舔狗。就是覺得這個女人幹什麽都是好厲害的樣子。


    穆安卻是將那幅畫撕了,一如既往的扔在垃圾桶裏麵。


    “我能做到的好的不僅僅是畫畫。有能力的人不應該埋沒。明天拿著戶口本來,我想拿到安朝陽的監護權。”


    “為,為什麽。”栗功銘腦袋一下子卡殼了。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我,我要當單親爸爸嗎。”即便是這樣的無力的猜測,栗功銘都覺得自己竟然還是在考慮,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有蠱惑的能力了。


    竟然讓他無法拒絕。


    “朝陽聰明,我不想他像那個小姑娘一樣,一輩子留下的都是無法施展抱負的遺憾。”穆安夜深人靜的時候,陪著她的都是那個小女孩,相互安慰。相互陪伴。


    “那,我現在就馬上找福利機構問問,對了,他的家人那邊溝通了嗎。”


    “我們結婚,就能名正言順的撫養安朝陽了,他的家,就要散了。”穆安眼中一片清冷,有天賦的孩子降落在這個家裏本就是一件榮耀,若是這人不想要的話,那就什麽都剛走吧。


    就是連一個幾歲的孩子夜不歸宿都毫不關係還用借口搪塞的人,穆安還給他什麽機會活在人的世界裏。


    小姑娘,你看著,壞人都沒有好下場,就跟你小時候讀的童話故事一樣。


    “穆安,你是不是。”栗功銘發現總是在他以為走進了穆安的時候,打開了一扇門是會發現裏麵還有緊閉的大門。


    像是一個迷宮,而他總是有著無盡的探索欲望。


    而現在,他有些不知所措。


    穆安的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毀天滅地的力量。隱隱,蓄勢待發。好像是找到了那個倒黴蛋了。


    “咱們結婚吧。”穆安迴過頭看著栗功銘。“等我領養下安朝陽,我們就離婚。”


    “穆安,幫著他不是一定要收養他的,你可以找別的收養家庭收養他呀。”栗功銘說到。


    “給別人,我不放心。”


    “他會給你惹麻煩的。”


    “哼哼。”穆安哼笑兩聲。“我又何嚐不是一個麻煩呢。”


    “哎。沒想到我在你的心裏是這麽的沒用,你甚至於都是沒有向我求助就自己做了這樣的決定,還是選了因為我是一個對於你來說是毫無威脅的人吧。”栗功銘垂頭喪氣,能跟穆安綁在一起,竟然會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什麽。”安朝陽梗著脖子,這次是鐵了心拿著青春年少的第一次的狂傲在繼父的麵前。


    “你這個小白眼狼,我把你養的這麽大,你就是去叫別人爹。”繼父一巴掌拍在那安朝陽的瘦小的肩膀上,安朝陽扶著桌子身子往前重重的傾了幾下,愣是憑著一股倔強不肯趴在地上,腳死死的抵在那桌子腿上。


    “反正你們也不喜歡我,一人願意領養我不是也合了你們心願,反正你們也是巴不得把我趕出好給你們一個三口之家,我本來就是多餘的。”安朝陽從書房門口無意間聽到了有領養人的電話。


    心裏一激動。就是去狗窩狼窩也好過了在這裏活著。


    “你這個小東西,就是一個賠錢貨,看我不打死你。”惡狠狠的就是抓起來桌子上擺著的蟾蜍向著安朝陽舉起來。


    “哎呀,跟著孩子生什麽氣。”安媽媽跟繼父順著他的胸口的氣。


    安朝陽捂著自己的微微下斜,還是努力的像個男子漢挺著身板站直了。


    肩膀上鑽心的疼。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這東西可是開業的時候給人送的,招財的,你看,被你打在地上了吧。”安媽媽睜眼說瞎話心疼的撿起來那剛剛砸在自己的兒子的肩膀上的招財神器了。


    安朝陽一抹眼淚。就是那麽站在那裏。


    “還不快走。”安媽媽暗示安朝陽,眼睛裏帶著厭煩。


    自己的親媽眼中看到了這般的厭惡,已經是幾年了,他還是不能習慣。


    “小孩子說胡話呢,晚上去吃生魚片吧。”安媽媽討好的問著那繼父。


    “這個混蛋小子,花了我那麽多錢,還跟我在這裏叫板,這就是要氣死我啊。氣死我你去找個新爹是不是。沒人要的玩意。我這要是把繼子提出門,生意夥伴怎麽看我,誰還跟我合作。”繼父氣的胸脯一上一下。


    “哼。再找一個也比你強。”安朝陽這是在家裏說的最硬氣的話。


    “你要是有你弟弟一半的懂事,你爸都不會這麽生氣。快給你爸爸道歉。”


    “我不,”安朝陽忽的大聲哭喊起來。“要不是因為有我這個拖油瓶,你怎麽可能娶得到我媽媽,你怎麽會拿著我媽的錢做生意,你還去會所,我都看到了。”安朝陽一句話將這家裏的最後的遮羞布都扯破了。


    “你很好啊,看來,你也是懂得不少啊。”繼父臉色黑紅相間,就是一個發怒的大猩猩。


    “別別,我把他帶出去,保準不會煩你,也不會再幹擾你。好不好。”安媽媽試圖攔著繼父往朝陽這邊走。


    “都是你教他的,他一個小孩子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怎麽,讓你在家裏看孩子,覺得委屈了。那我就把他關起來,關到死,不是不願意上學嗎,對外就說是出國留學了,我的麵子不能毀在你這個小癟三手裏。別人還說我對這個繼子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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