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君豪笑道:“歐陽醫生,你不用叫我劉先生,叫我劉君豪吧。我明天要去上海,我會讓我母親幫以濤換藥。以濤要讀書,若是可以自己換藥當然好。”


    “歐陽醫生,快一點,院長讓我們現在去軍區,快三點了!”


    此時張依跑上樓來遠遠喊道。可是來到歐陽如雪辦公室門口,張依見歐陽如雪正在給病人換藥,很快歉意地道:“歐陽醫生,我在樓下等你,我和譚醫生坐你的車過去。”


    劉君豪看著歐陽如雪,試探地問道:“歐陽醫生,不知道你準備的是什麽節目?”


    歐陽如雪也不抬頭,細心給劉以濤換藥答道:“唱歌。”


    劉君豪又問道:“你們去哪裏演出?你準備唱什麽歌?”


    歐陽如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們科室有個合唱,我個人獨唱一首《我愛你塞北的雪》,在軍區大禮堂演出,時間是明天晚上七點。現在我們要去那邊彩排,所以我今天下午才這樣不倫不類的裝扮,實在來不及換衣服了。”


    給劉以濤換好藥,劉君豪知道歐陽如雪要忙,也不好久待,很快帶了劉以濤謝過出去。


    歐陽如雪脫下白大褂,摘下帽子,收拾東西鎖門下樓。


    孩子童心難卻,可是,歐陽如雪不希望自己的照片被別人看視,尤其保留。明知道劉以濤是希望自己不是醫生裝束,可是自己卻特意換上醫生裝束。


    因為心裏有了蕭三勇,不希望以後有任何可能讓自己和蕭三勇難堪的事情發生,即使是和一個孩子照相,也會在意會不會給人給己添可能的煩擾。


    可是歐陽如雪不知道,自己這樣匆匆下樓,在樓下與張依譚醫生打了招唿去停車場開車時,自己雪裏紅梅的嫋娜俊美樣子,又被正開車出來的劉君豪看見,劉君豪情不自禁地用手機拍了幾張最難忘的“珍貴”照片。


    下午三點,軍區大禮堂分外熱鬧,所有明日要參加的元旦晚會節目,很快都要按照明天晚上的出場順序彩排一次,然後宣傳人員才會將正式的節目單印發到各單位。


    不過和明日晚上相比,今天唯一的不同是這個大禮堂並沒有太多的觀眾,隻有那些參加節目的領隊及表演人員,還有部分負責禮堂布置的軍區工作人員。


    三點二十分,彩排正式開始。整個晚會共有二十六個節目,歐陽如雪的兩個節目,分別排在第九和十九,個人獨唱在第十九,是最後一個個人獨唱節目。


    也許是軍營的元旦晚會,所有的節目都帶有濃濃的軍政色彩。讓歐陽如雪印象最深的是軍區一個男女大合唱,唱的是長征組歌《橫斷山》,那個男聲領唱十分到位,男女合唱也配合得好,可見眾人花的排練時間也不少。


    在這個合唱的女兵隊伍中,歐陽如雪見那個叫王亞茹的女兵也在。


    看到王亞茹的身影時,歐陽如雪心裏一陣感歎:如果自己不是主治蕭三勇的醫生,如果自己沒有分配到廣城軍區醫院工作,那這個王亞茹是不是會和蕭三勇成為不錯的一對呢?


    人生有時就有這麽巧。


    如果說歐陽如雪有如那陽春三月最溫柔和煦的那陣風,那麽蕭三勇就是那最近海的山崗,最先迎上那縷春風。


    春風如久旱落下大地的甘霖,讓山崗上沉靜多年的愛情之花慢慢滋潤綻放,從此後麵的小山隻能遠觀不可近望。


    王亞茹,劉君豪,這兩個人都沒有錯,他們分別想在蕭三勇和歐陽如雪身上找到真愛,卻已經沒有機會。


    彼此的相遇,就像是一場夢,夢醒,終要各奔西東。雖然,王亞茹和劉君豪兩個人的心裏,都留下一個欲說難休的人生遺憾。


    王亞茹也看到了歐陽如雪,得知她有女聲獨唱,很有些驚訝。


    其實蕭三勇出遠不久,王亞茹就已經知道,自己和蕭三勇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可能。


    如果說幾年在軍營生活的軍人臉上都如鐵似鋼,那麽蕭三勇在自己麵前,就如冬天在外放了幾夜還帶冰霜的鋼板,看似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情感的色彩,說出的話若會想到可能有談情說愛成分,那這個人肯定是個白癡!


    不過,在歐陽如雪麵前,王亞茹確實感到自愧不如,無論從哪方麵。


    正因為這樣,所以王亞茹一點不恨歐陽如雪,隻是感歎這個世界上,為什麽要將這麽一個出眾的女孩讓蕭三勇遇上,他們還一起同學,後來又有了像詩一樣的醫生與傷兵的童話。


    歐陽如雪一出場,很快在觀眾席上的好些參加演出的人,頓時分外安靜下來。


    最給人新意的是歐陽如雪上台時的裝束:白色雪花圖案白狐毛鑲邊淡藍色寬大披風,裏麵白色旗袍式長裙襯托出嫋娜身材,兩根長長的銀白色絲巾和黑黑長發一起,如瀑布一樣披在後背披風上。


    輕盈的步伐,飄逸的身影,柔美的動作,優美的歌聲,無限的深情,加上長得本來絕美嫵媚演唱者,這首大家都熟悉的《我愛你塞北的雪》,讓大禮堂中的聽眾感覺到根本不是在禮堂裏,而是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


    五點二十分鍾左右,彩排終於結束。


    走出大禮堂,羅院長看著歐陽如雪笑道:“如雪,你這個歌曲我覺得是唱得最好的獨唱,明天繼續努力,爭取弄個優秀獎!”


    歐陽如雪微微一笑道:“羅院長,我覺得我們這些節目都不錯的,我個人的節目還很有欠缺。”


    因為已經不早,張依和譚醫生說坐醫院的麵包車迴醫院,所以催著大家快走。


    歐陽如雪經過球場邊上時,看到了一個熟悉在身影在那邊整隊——現在是兵哥們吃飯的時間了。


    站在隊伍前向著戰士們的蕭三勇,此時也看到了歐陽如雪,於是當即對身邊的一個戰友說了什麽,很快向歐陽如雪跑來。


    歐陽如雪見蕭三勇過來,隻好羞紅臉對幾個同事道:“你們先走吧,我家不遠,他過來了。”


    這幾個同事見歐陽如雪有些不好意思,往歐陽如雪的視線望去,隻見一個帥兵哥已經走了過來,於是都說笑著先走。


    “三勇,你去吃飯吧,我先走迴去了。”


    歐陽如雪見還有些正跑去排隊的戰士都迴頭看著自己,不由有些窘困地說道。


    蕭三勇笑道:“沒事,還有幾分鍾,我送你出去。”


    兩個人並排走到停車的地方,歐陽如雪很快上車,擺手對著蕭三勇一笑:“三勇,我走了。”


    蕭三勇也擺手道:“如雪,小心些!”


    見歐陽如雪的車出了軍區大門,蕭三勇這才迴轉身跑向食堂。


    蕭三勇來到飯桌時,戰士們都已經坐好,等著蕭三勇開餐。


    “蕭連長,這麽不讓嫂子一起過來吃飯?”


    幾乎一桌人都齊聲這樣笑問道。


    蕭三勇笑道:“你們現在可別總嫂子嫂子的叫,她要是聽了,還不被你們嚇走,等我們明年結婚了你們這樣叫倒差不多。”


    孫德富笑道:“蕭連長,後天就是明年了,是不是後天開始就可以光明正大叫嫂子了?我看歐陽醫生漂亮大方,家裏既然離這裏不遠,不如你多帶幾次來我們軍營,嫂子熟悉這裏了就習慣了。”


    蕭三勇看了一下眾人,認真說道:“好了,現在開飯!”


    不過十來分鍾,眾人已經吃過飯,先後走出食堂。


    “孫德富,你準備什麽時候迴家?”


    和孫德富走出食堂不遠,蕭三勇突然想起一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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