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並不知道自己麵前有一道門,當時擺在她麵前的,是一個美好的畫麵:衛玲依偎在司季春的身邊,對她招手,在他們身後,司墨能夠看到一個光明幸福美滿的未來:


    畫麵中的自己已經長大,和睚眥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牽著自己的手,一臉的溫暖愛意將自己包圍,他的懷裏還抱著另外一個粉嫩的小女孩兒,正在咧著嘴對她露出無齒的笑容。


    這是上輩子,司墨覺得最美滿的結局,衛玲和司季春重歸於好,自己能夠找到一個好歸宿,有一個幸福的小家庭。


    這個小家庭有一定的經濟基礎,但是不需要大富大貴,隻要男人愛她寵她對她一心一意,就可以了。


    這個憧憬在司墨心中隱藏了多年,這樣突然地出現在她眼前,多少令她有些驚訝,尤其這一切都顯得這樣伸手可及,衛玲就站在她身前一步,隻要她邁出一步,就能夠撲進衛玲的懷裏。


    然而,這一次她隻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金色的長刀向前挪移,決絕地、堅定地劈了下去——在清楚了自己到底是誰,知道自己要向哪個方向走去的當下,那個遙遠的溫暖的夢,早就已經變得黯淡了下來。


    也許會有另外一個自己代替自己去實現這個夢想,但是卻絕對不會是當下的自己。所以,這一切不過是夢幻泡影罷了,不論自己現在是在什麽樣的一個幻境,司墨相信,隻要她堅定自己的路,粉碎一切阻擋,她就能夠到達終點。


    隻不過,看著眼前如同畫布一樣四分五裂的場景,以及衛玲在她舉起長刀那一刻悲傷的眼神,司墨的眼裏還是留下了淚水:媽媽,對不起,你我母女緣分恐怕真的要盡了……


    一切如同煙雲一般散去,司墨睜開眼睛,再次見到的是依舊不動如鍾坐在原地的林子悅,隻不過自己卻已經向前了不知多少步。


    “師兄……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即使天上依舊烏雲密布,可是在親手粉碎了自己多年心底的執念之後,司墨隻想和林子悅說一兩句話,哪怕是一些廢話——她需要將剛剛的失落心情釋放,否則她也無法安心進行下麵的雷劫。


    事到如今,她在睜開眼睛的一刻,就已經知道了剛剛不過是一次問心考驗罷了,雖然險之又險地通過,可是那個畫麵,衛玲的那個眼神,還是在她心裏留下了印記。


    她不知道,真的離開這個世界,她對於這個世界的留戀會不會隨著界麵轉移而消失,要知道在過去的那些年裏,對於這個世界的遺憾一直在左右著她內心最深處的想法。


    “美夢就好好迴味,噩夢就趕緊忘記。”


    林子悅看著司墨好像夢遊一樣的神情,就知道這一次溫馨拷問對於她來說柄不是那麽容易,雖然看上去她並沒有用太多時間,但是越是這樣清楚的人,真正動了感情才會越長情越痛苦。


    “嗯。”


    “你現在閉上眼睛,好好調整自己,第三道天雷馬上就要來了。”


    不是他不懂風情,但是現在卻並不是悲春傷秋的時刻,天上烏雲滾滾,其威勢是之前兩道天雷的好幾倍,以林子悅的見識,沒見到露頭的天雷之前,也不敢妄自揣測其中的厲害。


    司墨也知道情況緊急,她很乖巧地點點頭,“師兄,這一次我們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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