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去找個客棧,司墨也並沒有直接帶人,他直接找郝自在要了一個鏢局的鏢師,自帶著掩瑜去了,而她自己,則像遛小動物一樣,帶著聖女素心開始了每日一逛。


    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端城因為臨近邊境,所以百姓對於日常生活的熱情就要比富裕之地的百姓表現得更加直接。


    每日裏采買、叫賣、來街上踅摸找活兒的人隨處可見,當然,作為一個職業要求最低的工種,乞丐自然也是滿大街都見。


    手裏的銀子目前還是很富裕的,司墨在出門之前就找郝自在換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兌換了一些小點兒的碎銀子,方便花銷,也不那麽惹眼。


    所以這一路上看見乞丐,幾乎沒人都會得幾個銅錢,甚至有的帶了小孩兒討飯的,司墨還會直接給上一兩塊細碎銀子。


    “葉少俠果然是正道的大俠,幫貧扶弱收買人心這點做得,我們聖教可真是不及。”


    被當做寵物遛,是人都會有點兒脾氣,更別提拜火教的聖女了。這一路她原本以為會被司墨帶到一處沒人的地帶好好羞辱,以報當初的仇怨。


    也同時做好了對方會將自己羞辱一通之後,再殺掉滅口的準備。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是控製著自己,在離對方一臂的距離內,繞著這貧瘠髒亂的端城各處丟人現眼。


    沒錯,在素心看來,她此刻就是在丟人現眼——她堂堂聖教的聖女,平日裏除了在教內,到了各處哪裏不是轎子、車馬準備齊全?


    這樣讓她頂著一張假麵滿街遛彎,被各種各樣的男人女人們盯著看,就算對方眼裏都是滿滿的好奇和羨慕,對於素心來說也是紅果果的羞辱。


    她有一種被人當做耍猴者帶著的猴子一樣的感覺。這些賤民,什麽時候有資格這樣看著自己了?他們對於自己來說,從來都是站在祭壇最下方,對自己頂禮膜拜的那些彎曲的身子!


    這些人,什麽時候有資格跟自己同站同走?甚至還有男人用那種惡心的目光上下打量自己!被這樣打量,素心隻感覺自己仿佛是一件物品……


    “你們聖教什麽時候稀罕收買人心了?你們不是通常都是用人心祭祀的?而且還是活生生的將人心從胸腔裏挖出來,從而用鮮血澆灌誠心的?”


    聽見對方的諷刺,司墨也絲毫沒有嘴軟。隨著時間越長,司墨對於葉華晨的記憶越清晰,記憶裏對於拜火教的描述可不是特別好。


    尤其是,他們特別喜歡用生人祭祀,鼓吹鮮血淋淋的場麵才是對神最崇敬的敬意。而這些無辜的祭品,自然不可能是那些養尊處優的達官貴人。


    更多的是這些在人間最底層的平民百姓。尤其是戰亂的邊城,丟失一兩個人人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更何況,他們擄劫的大部分還都是兒童。


    這念頭孩子本來就不容易養活,不是男孩兒,不到弱冠的年齡都不會登記在冊……


    雖然對於對方用這種方式來侮辱神族司墨很欣賞,但是此時此刻看著這些無辜的孩童和平民,司墨心底也開始積攢了憤怒。


    她不明白,為什麽這樣一個“聖教”的聖女,竟然會成為一個世界的氣運大成者?這個世界的界靈難道真是個邪神的崇拜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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