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的人一邊幹活兒,一邊嘴裏也不閑著,各種各樣調侃最開始說話那人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彼此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也透露了一些信息。


    “嗯……這些小辮子的日子看來過的很滋潤。你餓不餓?”


    聽了半晌的閑話,司墨突然覺得腹中有些饑餓了,於是扭頭問一旁的掩瑜,卻見到對方已經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著了。


    這妖精……心還真是大啊……趴在房頂也能睡著。


    司墨看看天上差了一絲就完全圓潤的月亮,再看看肩膀上跟月亮一樣明亮的臉龐,心底也有些柔軟,相處了半年,這小猰貐可以算是她看著長大的,此時出落的這麽標致……


    哎,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心酸感覺,怎麽辦?


    嗯……那就涼拌吧。司墨把自己並不算溫暖的手毫不猶豫地放在了掩瑜溫暖的脖頸上,果然直接刺激得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幸而她還記得自己和司墨現在做的事情不能夠聲張,雖然驚醒,卻並沒有喊叫,隻是頗為怨念地看了司墨一眼,見對方指了指下麵,提示她還有人,就連話也不再多說了,隻是歎了口氣。


    “咱們走。”


    司墨指了指房子後方的另外一個院落,今天晚上她就打算在這一套院落的廚房裏棲身了。


    那裏有吃的,還有柴堆可以過夜,最重要的是,那裏的遮擋物比較多,即使有人半夜來也發現不了他們。


    “我們為什麽不直接打上門?”


    司墨遞給掩瑜一塊有點兒硬的幹糧,然後就聽對方這樣問。


    “我想先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幹什麽的。我們現在對於人類這個世界的了解還不夠透徹,我還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盡量謹慎一些沒有錯。”


    “可是你不是說,這些小辮子是你的仇人嗎?”


    掩瑜皺著眉頭問,在她的思維模式裏,仇人就是要你死我活的,這也是司墨在給她講解這個詞的時候,用那群豺狼舉的例子太鮮活。


    他們之前那半年,幾乎一直被記仇的豺狼包圍,如果不是司墨的武功越來越熟練,如果不是掩瑜在司墨的教導下對於妖術的運用越來越純熟,兩人早就死了百八十迴了。


    司墨當時跟她說,這就叫仇人,不死不休,要麽他們兩個人消失,要麽豺狼群完全解散。


    當然,最後他們兩個人還能活著坐在這裏啃幹糧,又死又亡的肯定就是那豺狼群了。不過,從那以後,仇人這兩個抽象的字的概念,在掩瑜的思想裏便根深蒂固了起來。


    “是,所以才要物盡其用啊。我既然早晚要殺了他們,那麽在之前就要把他們的所有價值都挖出來,現在我們需要的是信息。”


    這就是帶孩子的不容易啊,要傳道,要授業還要解惑……真是不容易……


    司墨感歎的同時,就聽見掩瑜也在低聲感歎:“你說的對,要物盡其用,不止是殺掉之前,殺掉之後也可以!”


    聽了這話,司墨的嘴裏驟然就出現了一股熟悉的豺狼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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