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


    感覺到對方充滿戾氣的眼神,貫方沒有心髒的胸口抖了一抖,他並不知道此時他眼前的女子已經換了個靈魂,隻當是自己的小心思全部被對方察覺,而自己最後的試探終於惹怒了對方。


    “你也知道害怕?”雖然占據芙妤的身體是為她演示術法——這一路上她們已經這樣互換了不止一次——但看著眼前一臉蒼白冷汗直冒的貫方,墨小妖突然改變了決定。


    她好整以暇地繼續著手上收拾兔子的行動,嘴裏也沒閑著:“這一路上,被本神伺候,端得是很舒服吧?“


    “噗通”貫方幾乎是跪在了地上,然而墨小妖的話還沒完:“是誰給你的膽子,敢暗算本神?”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兔子的肚子裏將內髒一樣一樣掏了出來。


    頓時,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味便彌漫了開來。


    鼻間傳來的血腥氣味,令貫方不自覺地想到了族內懲治叛徒的那些嚴刑酷法,他咽了咽口水,用最後的理智做著最後一點掙紮:


    “貫方不明白……海神說的是什麽?”


    墨小妖冷笑一聲,“你敢說,你沒有打著讓本身給你做免費勞力,壓榨幹淨之後賣掉的打算?!”


    最後一個字出口,她受傷用力一捏,剛剛掏出來的心髒便在她的手裏碎成了碎肉沫。


    帶著涼意的鮮血帶著內髒的碎末毫不留情地噴在貫方臉上,砸碎了他心底最後的一絲僥幸。


    耳邊隻有芙妤柔軟卻冰冷的聲音:“你既然吃了熊心豹子膽,也就該知道敗露後的後果。”


    再顧不得滿地的鮮血和內髒,貫方趴在地上,雙手雙腳交替著爬向篝火另一端芙妤的殼子,他英俊的麵龐此刻滿是恐懼的扭曲,一張嘴幾乎就要哭出來:


    “海神!!海神饒命!!小人,小人不過是生計所迫啊……海神!”


    “還不說實話?!說!是誰讓你來謀害本神?!”


    墨小妖的妖魂威勢一盛,壓得心神崩潰的貫方跪著的身形一矮,全然匍匐在了地上。


    “海神……是……是厘青要我來……探一探海神是否還活著的……”


    他抬起此刻唯一能動的脖頸,就見到芙妤原本溫柔和順的麵龐,不知怎的,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然帶著讓人心驚的漠然。


    “哦?隻是厘青?”


    墨小妖再次一笑,芙妤本就生的極美,原本這樣展顏一笑,是極其傾城的。


    然而此刻看在貫方眼裏,卻好像催命的閻羅一般恐怖。


    “海神……還有,還有泰逢上神!是泰逢上神讓我來帶上神進入西北的諸天之野!進入龍魚的地盤的!”


    “泰逢?”


    墨小妖摸著下巴沉吟,這個名字好熟啊……不知道這一世界的泰逢是不是也是那麽招人厭呢?


    “是……小人實在不敢欺瞞海神啊!!”


    貫方已經被墨小妖徹底嚇破了膽,開膛破肚的野兔此時一雙灰白的眸子正對他的頭頂,鮮血一滴一滴地落在篝火邊,令他不自覺帶入了這野兔的角色。


    “所以……你是打算把我賣到內陸的軒轅國?”


    墨小妖眼睛一眯,聲音又向下壓了八度,貫方沒有心的胸口一痛,頓時磕磕巴巴地道:


    “是……是……”


    “那……咱們商量商量,繞個遠,先去趟羽民部落,然後你再賣了我,如何?”(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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