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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之內。


    “爹,你迴來了。”吳湘君見他迴來,笑著上前迎到。“飯菜都準備好了就等爹爹了。”看著女兒的乖巧天真,吳相十分疼惜,隻是想到那陳王父子,不免一陣擔憂,但是無論如何我絕不能讓他們害我女兒。吳相暗暗下定決心。


    “好,咱們這就去吃飯。”眾人眼中嚴肅的丞相,此刻流露出慈父的溫柔。


    想當初自己為了,能夠入仕讓才華得到世人的認可,為了能夠用受人矚目,糊塗的與魔鬼簽下了契約。現在自己已經成為陳王在京城的一顆棋子,想要全身而退也是不可能的了。隻是怕牽連自己唯一的女兒,她這麽天真善良,怎麽能在這場陰謀中生存。


    銀月掛上樹梢,靜悄悄訴說著人們心底難言的情愫,一點點暈成一片如風的情。


    肖疏影從宴會逃離開,直接呆在茶館後院看著樹下的大黑狗兒打盹,卻不願意迴去。天色已暗,在樂兒的催促下,我不得不迴府。


    剛踏入肖府,肖疏影卻感到有什麽不對勁。原本該熱鬧的院子竟然沒什麽人,這是怎麽迴事?她向裏麵走去。


    此時正是晚膳時間,她走入廳堂,氣氛不同往日。二夫人,肖疏蘭和肖疏玉都沒在,父親臉上的慌張顯而易見,大夫人一臉傲氣卻帶著一絲得意。大哥肖疏城還是那般儒雅摸樣,隻是不知又在盤算什麽。


    大夫人見肖疏影來了,瞟了她一眼。肖疏影硬著頭皮上前給父親,大夫人和大哥請了安。不得不做到大哥身邊,這時她才覺得疏玉可愛多了,而現在她看看在座的幾位,為什麽她嗅到危險的氣息。


    不過為什麽今天缺了這麽多人,但看著幾位的表情便知道不是什麽好事。氣氛安靜得詭異。安靜吃著東西,突然,大夫人開口道,“老爺,今兒個咱們家的疏蘭能被秦將軍看上也算是喜事一樁了。”隻見她又笑著看著大哥說:“疏城,你說是不是,你姐姐可要攀上貴人了。”


    “夫人說得是,能結識將軍那樣的人是姐姐的幸運。”大哥臉上掛著淡淡微笑,看不出他到底想些什麽,隻是這語氣裏可夾著絲絲冷氣。


    “大家都別議論了,雖然將軍下帖說明日提親,但我們也要考慮疏蘭的意願。”父親這時還說了句人話。


    “這還有什麽可考慮的,將軍開了口這事就算是定下了。咱們就該等著籌劃籌劃婚事了,再說這婚事對咱們家可百利而無一害呢。”大夫人高興的說道。


    什麽,疏蘭姐姐被秦將軍相中了?難道就是那個娶了三個老婆,死了三個的秦將軍,坊間對他的故事傳的可不少,說他府上不時扔出一些妙齡女子的屍體,都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疏蘭姐姐不會怎麽倒黴吧?所以今天才不來吃飯,連二夫人也沒來?


    不過,二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不知道她會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父親沉默了,想來也聽說過外麵的流言,又得罪不起秦將軍。他低下頭眉頭皺著,透露著擔憂,沒理會大夫人的自言自語。


    燭火照撫下,肖疏影看到一縷銀發,心裏咯噔一下,雖然這個爹不怎麽管她,他們也沒什麽感情,但此時看到他也老了,對於一些事也無法掌控,甚至家人或許都保護不了了。肖疏影心裏也不是滋味。


    膳後,按往常一樣肖疏影準備去祠堂。隻見一個丫鬟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夫人,不好了,二小姐鬧著上吊呢,我們攔都攔不住。您快去看看吧。”大夫人背著消息下了一條破,忙著就往二小姐那去了,走了一段路又迴頭恨恨的看大哥一眼。


    難道他們的事暴露了,要是爹知道了會不會氣死了?


    “小姐,你知道嗎,那二小姐好像與別的男人有私情了被大夫人發現了,把她關起來不準她去見那個男人,結果她現在鬧死鬧活的。”樂兒對肖疏影說她剛打聽到的消息。


    原來是被發現了,想來他們這沒明目張膽,這麽久才發現簡直是走運了。不過,似乎大家並不知道與疏玉亂來的是大哥吧。估計大夫人知道,但是怕丟麵子才沒說。


    經過小花園,隻覺一陣涼風襲來,秋意更添了幾分,肖疏影往祠堂走去,遠處傳來清幽的笛聲,是疏蘭姐姐,她是不是也為自己的未來擔憂。想著氣質如蘭,高雅的她將要麵對這樣一份婚事,這不是要毀了她的一生嗎?


    可是生在大家族的女子,婚事本來就是政治上的聯絡,自己又怎麽能幹預,但是任人擺弄,難道可以忍受嗎?


    黑衣人殺人,疏蘭姐可能嫁給一個殘暴的人,父親老了,疏玉和大哥的私情又被捅破了。還有好多事,每件事都一次次出乎她的預料,讓她覺得自己的弱小,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珍視的人。


    悲痛無奈的情緒如雜亂的線纏繞著她。木然的抄完經書,在她的小院裏,聽著如訴如泣的笛聲,心底也一陣悲涼。


    要來的還是擋不住。


    兩天後,聽聞秦將軍親自上門提親,就這樣定下了疏蘭姐姐的婚事。婚事定於臘月十五。還有不到兩月的時間。


    聽到這個消息。有人高興攤上這麽有權勢的親家,有人無奈。隻是肖疏影晚上再也沒聽見疏蘭姐姐的樂聲。也很少見到她。


    冬日,大街小巷上彌漫著料峭的寒意。


    伴隨著年關的逼近,張燈結彩,辦喜事的人家也多了起來。近日裏,肖疏影連鳳台樓也不怎麽去了,經常整日躲在茶館。現在她就烤著火爐喝著熱茶,看著外麵一隊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喜慶洋洋得。不禁有些羨慕,平常人家的幸福,雖然沒有達官貴人的顯赫地位,但至少他們可以過著平平淡淡,家庭和睦的生活。


    而她們呢?大家族的女子無論受寵與否,最後的結局都是政治聯結的籌碼。家族的利益是第一位的,而女人們呢,永遠是犧牲的那一方。偏偏多少女人還樂在其中。


    窗外迎親的隊伍走遠了。她突然想起二夫人那天晚上說要給疏蘭姐姐和她籌劃婚事。今天疏蘭姐姐被無情的推入火坑。明天的她呢?會不會也是這樣成了政治的犧牲品,自己也要任他們擺布嗎?


    肖疏影站起來望著遠處京城之外的天空,都說天高任鳥飛,那女人呢?能飛到哪裏去?


    “疏影”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才把她從思緒拉迴了。周大哥笑著進來。她忙站起來。“周大哥,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


    “陪幾個朋友談事,聽說你天天呆在這,就來看看你。”他坐下來,熟撚的斟了一杯茶,仔細端詳了肖疏影好一會,看得她有些毛毛的。“怎麽了?”她有些疑惑的問道。


    周大哥搖搖頭,道“疏影,你最近可是遇上了什麽事?怎麽打不起精神,看起來都憔悴了。”“啊,是嗎?”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臉,真的有這麽明顯嗎?


    “是啊,不如跟我說說。”他說。


    她不知從何說起,關於自己的未來該怎麽辦,她能把這些告訴周大哥嗎?想了想還是說道,“是我姐姐要嫁給秦將軍。”


    或許她最近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了,她沒法撐下去了,便向周大哥說了她的憂慮。


    她給他說了坊間關於秦將軍的傳聞,不想讓這麽好的疏蘭姐毀在他手上。也說了自己對於未來的婚事有些擔憂。結果周大哥安慰她,還說把京城裏優秀男人的資料給她讓她自己挑,這不是在調侃她嗎?不過仔細想來,也是一個辦法。


    聊了一會,心情平複了不少,肖疏影也就迴去了。


    迴府後,還沒走進屋裏。大夫人帶著一群丫鬟,仆人走過來了。肖疏影向她請安,她卻不理她,打量了我幾眼,說道,“我說你這丫頭,又是跑哪去了?不會去見什麽野男人吧,這還沒出嫁呢,就拈花惹草的,以後還能說個人家嘛?”四下一陣轟笑。


    還沒有時間生氣,肖疏影隻覺得分外吃驚,這大夫人從來不屑理她,今天是受什麽刺激了。竟然在這麽多人麵前,誣蔑羞辱她。


    不過,她可不能就這麽讓她給自己扣上帽子了。“大夫人說笑了,疏影不過是出去逛了逛街,買了些什物給疏蘭姐姐。”肖疏影示意樂兒將她給疏蘭姐姐賣的禮物拿來出來,借此堵住她的口。還好今天去給疏蘭姐姐辦置了些東西。可以躲過一劫。


    “哦,看不出你們還姐妹情深呢?”大夫人不折不撓繼續說,讓她在下人麵前掉麵子。她暗笑,終於你還是對你寶貝失望了,來整她這個沒依沒靠的庶女為快樂是吧。肖疏影忍著她的故找麻煩,應付一陣還是二夫人也過了才幫她解了圍。


    此後大夫人像是盯上她了一般,挑她的刺,找她的麻煩,使勁造謠說肖疏影跟外麵的人私通。害的肖疏影連肖府都不敢出。隻得窩在小院裏,把門關上,不理會她。


    看看這大夫人和二夫人,肖疏影突然覺得不怕女人狠,就怕女人瘋。女人狠隻會針對一部分人一部分事,要是瘋了就像瘋狗一樣失去控製,見人都咬,躲都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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