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權率先衝進重症監護室,可他沒去看病人,而是徑直朝蘇喬跑去。


    “小師父,您怎麽樣?”張道權臉上閃過一絲擔憂,輕輕地扶著蘇喬的胳膊。


    蘇喬的臉色煞白,輕輕搖了搖頭,“沒事,就是有些力竭,休息會兒就行。”


    “快!拿瓶葡萄糖過來!”張道權轉過頭,衝著門外的護士喊道,又補充道:“記我賬上。”


    醫院的藥物都是有數的,不是誰都能隨意取用,每一顆藥必須有出入記錄。


    片刻之後,喝完葡萄糖的蘇喬麵色稍好。


    “小師父,要不您先去我辦公室休息一下。”說著,張道權看了看重症監護室裏的病人。


    “好。”


    蘇喬思索了兩秒,應下了。


    她明白張道權的擔憂。現在吳一圍的病情還未穩定,需要繼續觀察,有她在會保險點。況且她也有話想問吳一圍,去張道權辦公室等他清醒,正合適。


    ……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響起。


    “又是誰?”張道權滿心疑惑,朝門口應道:“請進。”


    隻見程諾微微探進身子,滿臉熱情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擾了……”


    張道權和蘇喬相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一絲無奈。


    “你又有什麽事?”張道權咬牙切齒地問道。


    這家夥平日從不踏入自己辦公室,今天已經來了六迴。


    “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來串串門?你也太沒有同事愛了。”程諾不客氣地嘲諷道。


    張道權一臉無語。


    以往這家夥見了自己,可沒個好臉色,哪裏來的同事愛。


    程諾不再理會張道權,一臉笑意地看向蘇喬,“小喬同學,坐著挺無聊的吧,要不我帶您去咱醫院逛逛,提前熟悉熟悉環境。”


    從院長那裏了解到,蘇喬以後肯定是來他們醫院實習,而且正好遠離張道權這個討人嫌的。


    蘇喬微微一笑,“不用了,謝謝程醫生的好意。”


    “沒事,沒事……”程諾見蘇喬沒出去的意願,也沒強求。


    他立馬從兜裏掏出一把巧克力,放到蘇喬旁邊的桌子上,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那您吃點巧克力,補充補充能量。”


    這可是他從科室的小姑娘那打聽來的,女孩子都喜歡吃甜食,總能投其所好了吧。


    張道權見程諾的狗腿樣,沒好氣地吐槽道:“小師父不喜歡吃巧克力。”


    真當他不知道程諾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這都是他玩剩下的。


    “不喜歡吃巧克力沒關係。”程諾趕緊從另一個兜裏掏出一袋瓜子,正準備遞給蘇喬。


    見狀,蘇喬連忙抬手拒絕道:“程醫生,我真的不喜歡吃零食。您別這麽客氣,有話直說吧……”


    這來來迴迴的折騰了六七次,不是借東西,就是還東西,要麽就是尬聊,現在又送吃的。


    北市第一人民醫院的主任醫師都這麽清閑?


    程諾深吸一口氣,嗓音顫抖地說:“蘇喬同學,您今天出手救治周一圍,那簡直就是華佗再世!我……我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醫術。”


    蘇喬眨了眨眼,平靜地迴道:“我就一小丫頭,您過譽了。”


    程諾連忙擺手,神情極為認真,“不不不,蘇喬同學,我這是真心話!您剛剛那一手醫術,別說是我們醫院,估計全世界的醫院都找不出第二個。病人已經無生命特征了,您幾下就給救迴來了,這不是華佗再世,那是什麽?”


    這些話,蘇喬聽得多了,並未在意。她微微一笑,“那您的意思是?”


    程諾噌地站直身體,麵色鄭重地說道:“我,程諾,今年40歲,行醫近二十年。今天,鄭重地向您提出一個可能有些唐突的請求。我希望能夠成為您的徒弟,跟隨您學習那些我未曾觸及的醫學奧秘。”


    說完,他向蘇喬深深地鞠了個躬。


    蘇喬連忙站到一旁,“使不得,使不得!我才十多歲,做您的師父,這傳出去多奇怪啊……再說了,我自己都是個半吊子,哪能教您。”


    一旁的張道權在心裏翻了好幾個白眼。


    不出所料,果然是覬覦小師父的醫術。不過,人之常情, 哪個醫生有機會不想掌握更精湛醫術,救更多病人。


    程諾以為蘇喬拒絕自己,是因之前自己態度不好。他連忙解釋道:“蘇喬同學,之前我態度有問題,實在是抱歉。那不是針對你,是針對某人。”


    一旁的某人臉瞬間黑了。當他不存在呢,竟敢這麽說!


    “年齡不是問題。俗話說,達者為師,你有這本事,就有資格當我的老師。而且這有啥奇怪的,能者為師,大家隻會佩服我好學上進。隻要你願意教,讓我幹啥都行,端茶倒水、跑腿打雜,我都樂意。”說著,程諾雙手合十,做出祈求的姿勢。


    張道權傻眼了,這還是那眼高於頂的鍾主任嗎?為了醫術太沒底線了!


    此刻,張道權忘了自己為了醫術,也曾天天上門堵蘇喬。


    蘇喬抿著嘴唇,思考了幾秒,“鍾醫生,不是我不教您,而是我自己都沒出師。而且我那醫術一般人真學不了,得從小練,才有契機入門。您現在這年齡……”


    真不是她舍不得教人,主要是她的醫術靠的是靈力,一般人無法吸收靈力,哪能學會。


    程諾明白蘇喬的意思,自己年齡大了,學不了。他想了想,“沒事,這個不能學,學其他的也行。”


    蘇喬見他一副跟定自己的樣子,有些頭疼。又瞟了一眼在旁邊看戲的張道權,心中更是無奈。


    這醫院的主任醫師咋都這作風……


    她思索片刻,緩緩開口:“程醫生,您對醫學的執著讓我感動,但我真不能做您的師父。不過,有時間我咱們可以一起探討醫學知識,相互學習。若未來某天,時機成熟,而您仍願跟我學醫術,屆時,我定會認真考慮您的請求。”


    “謝謝,謝謝您。不管怎樣,從今天開始,您就是我的師父。我會珍惜這個機會,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誠意與決心。”程諾滿臉激動,聲音更是充滿了堅定。


    “小師父,別忘了。我才是您的大徒弟!”張道權突然出聲,不滿地瞪了程諾一眼。


    不等蘇喬迴應,程諾白了張道權一眼,“小師父都還沒正式收徒,誰是大徒弟,還不一定。”


    “凡事講究先來後到!”


    “咱們師門以醫術排名。”


    “誰告訴你的?別胡說!”


    “小師父一看就是重實操的人,哪裏在乎先來後道!我才是大徒弟!”


    “我是!”


    “我才是!”


    這兩個將近40歲的中年人如小學雞般鬥嘴,吵得蘇喬腦袋疼。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懶得管他們。


    果真,男人至死是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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