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蘇喬絲毫不同情她。


    給了她幾次機會,可是她都不珍惜,自作孽不可活。


    蘇喬瞟了她一眼,平靜地問:“你為什麽這麽做?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麽?我知道你根本不想要大家的命,否則她們早就完蛋了……”


    突然,李曉霞哈哈大笑起來,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瘋狂,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得章圓圓和舒玲害怕地抱在了一起。


    她驟然停止大笑,高仰著下巴,眼神冷冽,不再是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蘇喬,你果然有本事,這都被你拆穿了!不愧是年級第一,腦子就是好使啊……我為什麽要那麽做?這就要問問這些大小姐們了!”


    舒雲幾人相視一眼,一臉懵逼。她們怎麽了?她們可是好學生,從來不欺負人。


    李曉霞冷冷地掃了她們一眼,“看看她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多麽天真無邪……”


    “嗬……”她嗤笑一聲,語氣透著怨毒,“狗屁的大小姐!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和我說句話都像在施舍一般!她們根本不把我當人看,隨意嘲諷,隨意指使,從來沒有人問我願不願意,要不要!她們以為自己是誰啊!不就是會投胎嘛!”


    蘇喬凝視著李曉霞的臉,她整個人陷入一種瘋狂的狀態,蒼白的臉色沒有絲毫悔意,眼睛幽亮得可怕,飽含恨意!


    李曉霞指著舒雲和舒玲兩姐妹,“你們倆姐妹,整天裝得人模狗樣,私下品行極差,做壞事都是輟使別人出手!不是喜歡在男生裝腔作勢嘛,喜歡男生圍著轉嘛!現在呢?怎麽不出去了?看看你們那惡心的臉,哈哈哈哈哈……”


    不等大家反應,她又開始轉移目標攻擊,“還有你,章圓圓……你就是舒家姐妹身邊的一條哈巴狗!為了得到好處卑躬屈膝,為了討她們歡心,拿我當笑料!我是鄉下人,我家裏是窮,怎麽礙你眼了?見我一次嘲諷我一次!你是城裏人,你就高人一等!”


    聞言,三人的臉黑得都可以滴出水了,氣得忍不住握起拳頭想揍她,又礙於校長和班主任在場,不能動手,心裏無比憋屈。


    韓璐越聽越心酸,眼眶微紅。原來在看不見的地方,曉霞如此可憐。


    “曉霞,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們……”


    見她這副模樣,李曉霞的臉上露出一絲諷刺,“怎麽,韓大小姐又開始悲天憫人了?”


    不知道想到什麽,她嗤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告訴你?你以為你和她們有什麽區別?你比她們都可惡!你總是打著為我好的旗幟,打著好朋友的幌子,在大家麵前讓我難堪!我被人撞傷,需要你多管閑事找劉闖要賠禮嘛!你有沒有問過我到底要不要?我不需要!!怎麽?和劉闖討論我窮、我慘的時候,你心裏是不是很開心……”


    一聽這話,韓璐的臉色慘白,嘴唇微微顫抖,“我,我不是……”


    蘇喬拍了拍韓璐的肩膀,打斷了她的話。


    李曉霞病了,她的心病了,病得很厲害。現在,在她眼中,大家都有錯,都在害她。任何好意都會被曲解。


    其實蘇喬的心裏也不好受,她們三人的感情一直不錯,不管李曉霞怎麽想,蘇喬是真心把她當做好朋友的。


    不過,現在鬧到這地步,也沒啥好說的。


    校長歎了口氣,看著眼前瘦巴巴的女孩,心裏一陣惋惜。


    他語重心長地說:“如果你覺得大家傷害了你,為什麽不反抗?不找老師?可能她們做事或說話有不對的地方,但是,這不是你下毒害人的理由。”


    李曉霞撩起眼皮,扯了一下嘴角,不屑地說:“反抗?找老師?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可是,有用嗎!老師隻會息事寧人,說我想多了,誤會同學的好意了。這群人知道我找老師,跑到我麵前來嘲諷我,說什麽好心好意幫我,我不要不識好歹……一群自以為是的人,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來指責我!不就是看我好欺負嘛,沒人幫我,那我就自救!我要讓她們都嚐嚐痛苦的滋味!”


    韓璐鼻子一酸,眼淚立刻湧了出來。


    原來李曉霞過得這麽不開心,自己天天和她在一起竟然沒發現,算什麽好朋友!如果自己早點發現,她是不是就不會走上這條路……


    蘇喬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她收斂了情緒,冷靜地說:“不要說得如此憤世嫉俗,沒有人對不起你。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自卑,你懦弱,你不敢讓心裏黑暗的一麵暴露出來。你故意曲解大家的好意,認為每個人都是壞人,才能讓你的心裏好過一些。你在自欺欺人……”


    李曉霞頓了頓,淒涼地笑了一聲,“蘇喬,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很開心能和你做朋友,你是第一個對我發出善意的人。我永遠記得你軍訓那天救了我……可是,為什麽你對韓璐比對我好!”


    蘇喬眉心緊蹙,“對你倆,我自問沒有特別偏向誰。”


    “是嗎?為什麽你先給韓璐送玉容霜,送給我玉容霜為什麽又不說實話,騙我是寶寶霜?難道是我不配嗎!”李曉霞質問道。


    蘇喬閉了閉眼。被人如此曲解,既生氣又心累。


    她睜開雙眼,淡漠地看了一眼情緒激動的李曉霞,“我不想解釋,說再多你也不相信。”


    蘇喬一直知道李曉霞是個敏感怯弱的人,沒想到自己多餘的舉動竟然傷害了她。


    之前蘇喬為李曉霞製作了一款適合她的玉容霜,獨一無二的玉容霜。


    考慮到玉容霜上市後的價格,擔心李曉霞知道後心裏會有負擔,蘇喬專門找了一個不起眼的瓶子裝玉容霜,告訴李曉霞這個是普通的寶寶霜,就是為了照顧她那可憐的自尊心。


    蘇喬深吸一口氣,接著說:“做這一切前,你想過老家的父母嗎?這可是犯罪……”


    李曉霞的臉色更加慘白,緊緊咬住下唇,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是啊,蘇喬說的對。她骨子裏非常自卑,總是想把自己自卑、怯弱、黑暗的一麵藏起來,可是怎麽也藏不住……


    最對不起的是父母,他們每天早出晚歸,辛苦勞作,就是為了能讓自己來蓉城讀書,考上一個好大學。如果他們知道自己做得錯事,他們該會多傷心啊,多失望啊……


    此刻,李曉霞的情緒再也繃不住了。她難受地蹲在地上,埋著頭,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嘴裏不停地念著:“對不起……對不起……”


    沒人知道她在向誰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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