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風卻沒有讓開,眉眼有些複雜:“九爺還在氣頭上,你還是過去一趟,不然會受罰。”


    花莯冷豔的眉眼盯著他,語調清冷:“那就等我迴來再受罰。”


    說完,就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她唯一相依為命的人。


    沒有任何人能比霧更重要。


    花莯租的房子,在比較靠近郊區的邊界。


    坐出租車到達小區樓下時,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普通的安置小區,大隱隱於市。


    他們家租在三樓,簡單的二居室。


    迴到樓上,李阿姨就迎了過來,很是焦急:“莯莯,你總算迴來了,你看看他這手機也落在家裏了,找不到人可怎麽是好?”


    李阿姨是一個敦厚老實的中年婦女,對她們姐弟很好。


    這段時間都是她在幫忙照顧。


    花莯穿著全黑的衣服,帽子扣在頭上,口罩遮的嚴嚴實實,接過那隻黑色的手機,眉眼低垂。


    他們情況特殊,總是需要搬家,在這個地方落腳已經有三個月了。


    霧不喜歡家裏有陌生人在,所以不讓她請保姆,隻能請隔壁的李阿姨準時準點的給他送飯。


    可他的眼睛看不到,能去哪兒……


    花莯細白的指尖在手機上慢慢的摩挲,突然想到了什麽,指尖停住。


    打開了那隻手機,就看到了最新的日程提醒。


    看到那個日期時,眉眼間閃過了一抹懊惱。


    她怎麽把這件事給忘了?


    昨天,是他的生日……


    花莯指尖微微一顫,心口突然劃過了一抹疼,連帶著臉頰都失了血色:“我出去找他,如果他迴來了,您給我打電話。”


    李阿姨點頭說好,一步也不敢離開家,生怕錯過。


    花莯揣上那隻手機,轉頭便出了門。


    霧跟普通人不一樣,一個人出去會有危險。


    他是異瞳。


    天生的,虹膜異色。


    一隻眼睛是黑到極致的墨色,另一隻眼睛則淺到將近無色。


    生下來就這樣,家裏人以為他是怪物,覺得他不祥,在那個雪夜,將他丟在了垃圾桶旁。


    而導致他雙目失明的原因,則是因為,那個實驗……


    那個慘無人道的實驗。


    好不容易才從那個組織逃離出來,不能讓一切再次重蹈覆轍。


    他們都是孤兒,他們都隻有彼此。


    花莯唿吸都夾雜著幾分痛意,手指緩緩收緊,在外麵漫無目的地尋找。


    離家一公裏外的那條巷子。


    “怪物,打死他!”


    “叫你出來嚇人,怪物!”


    “眼珠子都沒了,大家快打死他啊!”


    一群打扮流裏流氣的男人,嘴裏罵罵咧咧的正圍在那裏。


    被堵在牆角的是一個少年。


    少年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穿著一件幹淨的白襯衣,雙眼沒有焦距,黑色的碎發柔柔的垂在額前。


    氣質太幹淨,像是沒有任何雜質的初雪。


    冷白色的肌膚,眼尾點綴著一朵夕霧花的刺青,顯得愈發詭異妖冶。


    “啪”的一聲響。


    一枚雞蛋砸在了他的肩膀上,原本幹淨的白襯衣變得肮髒不堪。


    “早就聽說我們鎮上來了一個怪物……肯定就是他!”


    “叫你出來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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