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左右,我所租住的院落門前來了一輛急救車。我起床較晚,等我出得門來,門外已經圍觀了好些人兒。


    我便意識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比我以為的要嚴重的多。急救車停靠一邊,一直沒有要走的意思,從圍觀的人麵上可以看出凝重的色彩,也有些人眼簾下有落淚的痕跡,我已猜出了八九分。


    我的心立刻便沉重了下來,經過我詢問,才知是租住同院的撿破爛的老張頭在出租住屋裏去世了。


    我心裏頭驟然緊張起來,怎麽可能,昨天他剛從老家迴來,昨兒上午我還見他在門口坐著喝著小酒兒,我還跟他問候,他迴答也響亮,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我始終想不明白,這老張頭兒的身體一直很棒的,才五十出頭兒,比我的力氣都大,吃得住苦,靠撿破爛,每月也收入五六千,而且偶時也去做零話,生命的張力很旺盛,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麽疾呀!


    在跟房東聊天時,房東說出了了他死亡的原因。


    房東說,從昨天來,老張頭兒就一傷心流淚,因為他兒子在家玩賭博,一下子輸掉了幾十萬元,根本還不起,兒媳因此也與兒子離婚了,好好的一個家被他兒子賭得支離破碎,兩個孫子,一個跟兒媳,一個跟兒子。對這個兒子,老張頭兒是失望透頂,提起他就掩麵流淚。老張頭兒就是活生生被兒子氣死的。房東還說,早晨,老張頭兒還能微弱的說上幾句話,因為知他從沒有病,她媳婦兒沒當迴事,還去上班了,可能後來想著不對勁,又折返迴來。房東說,老張媳婦喊他進去的時候,老張頭兒已經沒有了唿吸,身體已經涼了,便知已經不在了,趕緊給120打了電話,急救人趕來,也說無能為力了,便也放棄拉往醫院救治了。老張頭就這樣去世了。


    我聽完後,心裏一陣陣酸,竟湧出憐憫的眼淚,他真是太可憐了,生了那樣一個不肖子孫,連死都咽不下一口氣,帶著怨恨。


    房東也恨恨不平,說:養出那樣一個兒子,要他作什麽,直接斷了關係,何故把自己的命搭上,太不值得了。


    命就是這樣,誰能料得到,若知後果,又何必當初,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老張頭兒的兒子未必想得到會老父親氣死,聽別人說,他還總抱怨父親罵他,嘮叨他,現在可好了,罵他的人沒了,也失去了最愛他的人,家也讓他整沒了,餘生後悔去吧。


    我在想,人這一生,怎麽過都是一輩子,如老張頭辛苦一輩子,就這麽含怨而死是一生,這樣的人生過得多屈,人真得該好好思考,這輩子該怎麽度過。


    我有點傷悲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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