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的二姨今日不在了,當媳婦告知我這個消息,我心裏有無盡的可憐。


    在我未曾娶我媳婦的時候,我就知道她的二姨,那時候二姨是嫁入我們村的,她曾是臨村的媳婦,後改嫁我們村,聽原先的丈夫不在了,才嫁入我們村,因為精神上的刺激,她有點異於常人,在智力和精神上有些問題,後來聽我媳婦,二姨原本很正常,正是沒鄰一任丈丈,才變得瘋瘋癲癲的。


    我媳婦嫁給我的時候,二姨便又嫁到別村去了,這迴是丈丈拋棄了她,不要她了,嫌她有些傻兒。在我們村留有孩子,前夫不讓見,在那個村有了孩子又夭折了,精神上的再次打擊,讓二姨的失心瘋越來越嚴重。


    她的第三任丈丈是個沒能沒力的人,是村裏的最貧者,不求上進,不謀生路,是一位有吃的就不勞作的人,他雖然娶了二姨,但並不管她,二姨迴家,就留給她一口飯,不迴家,三五也不去找。那時候的二姨已經完全瘋掉,每在鄰近的村莊轉悠,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我們村,因為這裏還有她牽念的孩子,可惜的是,孩子都已在外地定居,她見不著,隻是到出走動,自言自地笑笑,好像身邊一直有個結伴而行的朋友,我們村裏人大都知道,有時候晚上還滯留我們村裏,在村外的墳頭上坐著,加上她滿頭的銀發,下壞了晚上澆地的人。


    二姨都認不得我媳婦,碰上二姨,媳婦想拉二姨進家吃飯,二姨就會罵罵咧咧,我媳婦不懷好意,攆著要揍她。媳婦的姥姥活著時,二姨隻認得自己的媽,再瘋再傻也知道迴娘家看看媽,碰到自己的兄弟姐妹,有時認得,有時不認得,不認得的時候也是大罵。自從姥姥去世以後,二姨的眼裏便不再有親人,也不迴娘家,是在三鄉五裏的地方閑逛。


    每次我們提到二姨的時候,皆為她的命閱坎坷感到悲傷,卻又無可奈何,都世間是公平的,為何二姨的命運是一挫再挫,從沒有給她的生活一點希望?她一生善良安靜,未曾行惡,可是她的惡運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直到精神崩潰,失卻正常,既便這樣,黴運也沒有放過她,仍是往深淵地推她。


    現在,二姨死了,是死在鄰三任丈夫的家裏,據知是晚上睡覺從床上掉下,便沒有醒來,她的生命就這樣走了。媳婦,一想到二姨的命,她就感到很傷心,誰不是,迴味一下她的生活曆程,就能感知到什麽是苦不堪言,什麽是生活磨難,什麽是命運坎坷。也許這樣走了,對二姨來也是個解脫,不會再受這世間的疾苦,不受這人情的折磨。


    如果有另世,願二姨到了另一世要活得順暢些兒,人間的苦她已經吃得很多了。如果有堂,上帝知道了她的人生,一定會深感同情,不忍讓她再受苦難,會請她在堂享福。


    苦難對二姨來已經結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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