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在電話裏很生氣地跟我說:“你還管不管你的‘破娘’,你們的家真的讓我無法待立。”


    睡眼朦朧的我,一下子被媳婦兒的語調驚醒。昨晚我上的是夜班,正睡得甜香,媳婦兒打過來電話,她這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確實驚嚇到了我。


    我很害怕家裏的婆媳起爭執,因為會讓我會很為難,她們都有十足的理由訴說自己的委屈,讓我無法分辨是非,或者說根本沒有是非,隻是她們的互不相讓,在言語上互懟。


    媳婦兒開頭的這一句話,讓我的心裏很不舒服,說什麽“破娘”,使我反感異常。母親再有不是,也不可如此形容啊。


    我心裏的慍怒並未表達出來,我知道媳婦兒的嘴兒一向很快,想到什麽會說什麽,不管言語上會不會妥當,他都會不管不顧的說出來。


    我帶著驚疑,問她:“我媽總又怎麽惹到你了,讓你這般的生氣?”


    媳婦兒像是打開了訴說委屈的閘門,開始訴說我母親的種種不是,她說:“我的牙很疼,牙齦上起了很多泡,想去醫院裏瞧一瞧,就說讓你母親看一會兒孩子,你知道你母親怎麽說嗎?”


    又是這類的瑣事,真的讓我頭疼,我知道媳婦兒在家看著三個孩子,的確不容易;可我也知道,母親的身體有諸多不好,看孩子也會感到很大的艱難。每次母親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都會告訴我,腰也疼,腿也疼,渾身上下哪兒都疼。人上了年紀大都是這樣,什麽活兒做起來都很吃力。


    我表現出耐心,說道:“母親說什麽話了?”


    媳婦兒的聲兒很大,氣勢洶洶地說:“你媽說她很忙,現在顧不過來,說讓我先忍著,等她有時間了再幫我看孩子。你聽聽,說的這是什麽話,這病痛也讓我忍著,我在你們家裏還算不算個人了,有沒有當作一個人了。你說我的火氣能不起來嗎?她哪怕說一個委婉的理由,讓我聽了也舒服,我也不會這般跟她計較。若是在我家裏,我媽會推掉一切幫我看孩子,催促我先去看病,到了你們的家,我好像就變得皮實了,一點小病,看不看都無所謂?平時你媽跑媒,多忙的時間,也會領著小孩去相親見麵,到了我這裏,全然不當一迴事,你評評理,你媽做的對嗎?”


    聽媳婦兒這麽說,好像我母親確實做的不對,不過以我對我母親的了解,她不是這麽不近人情的人,她隻是喜歡在言語上挑刺兒,在心裏會關心每一個人。我媽確實愛說媒,打我小時候她就愛給人牽線做媒,有許多人說媒人崇尚利益,可在那時候媒人是沒有媒利的,而我母親對此也是樂此不疲,她常信奉一句話:促成一樁姻緣,勝做十年功德。說媒是我母親最大的喜好,有時她會顧不得吃飯也要去跟人跑媒拉線,到如今,母親說媒三十年了,依然癡迷不改。在她手裏成雙成對的人,至少有幾百對了吧,她常說這是大功德一件。我知道,母親為了說媒,可以忘掉一切的,因為這是她最喜愛的一件工作。不僅僅是我媳婦兒有抱怨,連我的嫂子和弟妹,也常常對我母親懷有不滿。


    我能理解母親,但媳婦兒未必能夠理解;我也能理解媳婦心裏的委屈,而我母親未必會以為是事兒。


    我對媳婦說:“是的,在這件事上,我母親做的不對,迴頭我打電話,問問她,說說她,讓她對孩子上上心,注注意。你也不要那麽生氣了,母親的心裏也不是那麽壞,也不是針對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或者說真的是她忙不開,隻是說話有了偏頗,你也不要過於跟她計較,跟母親較真,把她氣著了,不也得我們管嗎?”


    媳婦兒還坐著勁兒,有點兒憤憤地說:“要管也是你管,我才不管,她天天氣我,不把我當迴事,我還那麽好心伺候她呀?”


    我聽得出,媳婦兒是有點賭氣的意思。我說:“我知道你嘴硬兒,心裏好著呢,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到時候我打電話跟母親說一說。”


    媳婦的氣兒稍微平息了一下,沒有剛才的氣勢了,她也許就是給我訴訴苦吧,便跟我說:“行了,睡你的覺吧,到晚上你還得上班,別困的起不來了。”隨後,就給我掛了電話兒。


    還好,這氣沒鬧起來,之前有許多次家裏的矛盾,就是這樣發生的,所以,每次媳婦兒跟我訴苦,我都小心翼翼地為她排解。以往,我不這樣做,媳婦給我訴苦,我都會說讓她學會忍耐,不要跟長輩作對,就算長輩有所不對,咱也要有所包容。我覺得我說的很大氣,很正義,很在理。可換來的常常是媳婦兒發飆和生氣,沸沸揚揚地鬧上一場才作罷,搞得我身心俱疲。


    現在我才明白,媳婦兒跟自己訴苦,就要順著她的心說一說,替她解解憂,排排愁,過後就無所謂了。她的心也就是有所寄托,並非讓你找自己的母親去算賬出氣。


    這事兒完美解決,我心裏長舒一口氣,又可以美美的睡一覺了,不然的話,我又的碾轉反側,無法入眠,愁緒滿腸了。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清心日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清藍之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清藍之心並收藏清心日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