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很久也未見裏麵有什麽動靜,她跪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麽辦。


    尹秀秀在院子裏擺弄那些花草,忽聽宮女迴道:“姑娘,聽那邊的宮女們說皇上剛剛好像單獨召見了李嬪娘娘殿內的歡兒。”


    秀秀有些驚訝,知道一定是因為前些日子,宮中謠言的事情,放下手中的枝葉,轉身道:“走。你隨我去看看。”


    她雖然心裏想要知道那些造謠的人倒底是誰,但神色卻淡然得很。


    宮女攙著她匆匆趕往李恆殿前,卻老遠看見台階下跪著一個身形略有些瑩潤的女人,尹秀秀抬手指道:“你看,那台階下跪的是誰?”


    那宮女先前也是因為太遠,看不太真切,眯了眯眼睛,道:“看身形好像是,李嬪娘娘。”走近一看,果真是李嬪。


    秀秀頓住腳步,頓在那裏,冷冷地低頭看她,沒有說話。李嬪似是覺察到有人過來,微微仰起頭,眯著眼睛去看。


    見到秀秀背著光站在那裏,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那淡淡的,清高的樣子,讓她有些忍受不了。


    憑什麽她就可以那樣居高臨下,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卻什麽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得到,包括皇上的寵愛。她雖然心裏嫉妒她發瘋,但卻仍然想要羞辱她一番,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冷笑了一聲,“你也過來見皇上?可惜,他現在誰也不見。”


    “既然誰也不見,那你跪在這裏是什麽意思呢?難道是要在此長跪請罪嗎?”秀秀淡淡看著她反問。


    李嬪一聽她這樣說,心中一驚,但麵上卻不露聲色,厲聲道:“你憑什麽這麽說?我要請什麽罪,尹秀秀,雖然你現在受寵,可也不能這樣冤枉人吧。本宮好歹也是一宮之主,你算個什麽東西?”


    秀秀隻覺得不想再跟她拐彎抹角,陰陽怪氣了,便盯著她的眼睛,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敢說宮裏這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跟你無關嗎?那今日皇上召見歡兒,你為什麽這樣驚慌?”


    她的聲音中帶著質問的口氣。李嬪被她這樣一問,有些心虛,說話有些磕巴,“那些流言跟我有什麽關係?尹秀秀,你不要血口噴人!本宮來找皇上是有要緊的事情,才不是為你說的那些莫須有的罪名。”


    “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裏清楚,既然你抵死不認,我也沒有辦法,反正這會子也不急,我們就且等著看吧。看看皇上審問完歡兒之後,有什麽結論。”


    說著便上前對太監道:“勞煩公公進去傳一聲話,就說我有事情要見皇上。”那太監點了點頭,拂袖走了進去,不一會兒,便出來笑道:“姑娘請進去吧,皇上等著您呢。”


    李嬪在身後已是氣急,心中暗道:“尹秀秀這個賤人,憑什麽就能進去,我跪在殿外這麽久,卻連問都不問一聲。”越想心情越不服氣,氣衝衝上前抓住那個太監吼道:“憑什麽她進去了?你不是說任何人都不能進嗎?為什麽她進去了?”


    那太監被她突如其來的粗暴行為嚇住了,“這,這老奴也不清楚,剛剛聖上隻說讓姑娘進去,其他任何人都不能進。”


    隻聽“啪”的一聲,李嬪的掌心微微有些麻,但仍然消不了心中的怒火,那太監捂著臉,瞪著她,道:“娘娘何必為難奴才,這些都是聖上的旨意。若是您實在不服,不如哪日見著皇上親自問他,奴才隻是個下人,人微言輕,您何必跟奴才動怒?”


    李嬪早已經氣的嘴唇發紫,罵道:“本宮好歹也是宮中的主子,何時輪到你個奴才指手畫腳?你們這些個賤骨頭,慣會見人下菜碟,來日本宮定要叫你們付出代價。”說完便往殿內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氣衝衝地扶著殿外的柱子,使勁垂了兩下。


    尹秀秀走進殿內,便看見歡兒恐懼地跪在下麵,整個人嚇得瑟瑟發抖,司馬昊高高坐在大殿上,麵色微慍,一雙鳳眸裏已經隱隱有了些許怒火。“朕不想再問第二遍了,你最好跟我說實話,若是日後查出來你說謊,朕定要讓你不得好死。”他周身散發著一種令人畏懼的氣息,此時的語調雖然無甚波瀾,卻讓人驚懼。


    歡兒麵色慘白,眼淚簌簌地往下流,哽咽道:“真的都是奴婢自己瞧著尹姑娘不順眼,想給娘娘出氣才再三造謠生事的。真的不關我家娘娘的事情。”司馬昊猛然將麵前的桌子掀翻在地,疾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怒道:“朕勸你說實話,這種罪責你擔不起。”


    歡兒害怕地朝後挪,原先是跪在地上,此時因為害怕,整個身子都撲在地上,“奴婢真的不敢說謊,陛下一定要相信奴婢。”說完便顫巍巍站了起來,猛然向旁邊的柱子上撞去。但因為太過恐懼,撞得還不甚重,隻是暈了過去。


    尹秀秀有些吃驚地地看著歡兒,心中暗歎她倒是個忠心的丫頭,隻可惜,跟錯了主子,就算此刻她真的死了,李嬪也不一定會感激她,隻會覺得稍稍安心一點。迴頭看著司馬昊,問道:“她死了嗎?”


    司馬昊上前,歎了歎她的鼻息,“沒有,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那個造謠生事的人揪出來。”尹秀秀其實沒想到事情會鬧得這麽大,自己倒沒有太在意宮中的這些謠言,但這次實在是傳的有些過份,又剛好被他聽到,見歡兒如此剛烈,便想就比算了,走到司馬昊跟前,輕聲道:“要不,就算了吧。”


    司馬昊過來擁著她,道:“不行,這件事情決不能就這樣算了,這次朕一定要揪出她。”


    尹秀秀輕輕推開了他,道:“既然歡兒是李嬪的丫頭,現在李嬪就在殿外候著,不如叫她過來問問。”司馬昊聽了,立即道:“來人,把她拖到外麵去。”候在外麵的侍衛走了進來,一把拎起歡兒便朝外走。


    司馬昊也擁著尹秀秀走了出來,見那李嬪還守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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