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陛下一樣,心裏裝著的是大司馬的天下,他雖然木訥少言,卻頗為能幹,多年來為陛下鞍前馬後,盡心盡力。所以他才會因為緊張而口不擇言。”


    “我知道,他心係陛下,想看到國家安定,百姓不再流離失所。他當初逃亡的時候,明明多次都可以擺脫追兵,隻因他不忍傷及無辜。可是,他不該不清楚情況便質疑我。”了解歸了解,被心愛之人懷疑,寒雲還耿耿於懷。


    尹秀秀知道三言兩語無法徹底解除二人的矛盾,不由循循善誘,“所以他才會愧疚惱恨,想必是在怨自己,才將怒火發泄在戰場上,等到國泰民安之際,你且看著,他一定會再次負荊請罪。”


    暗中觀察自己的人,寒雲自然有所察覺,她知道是江疏的人,所以惱歸惱,她並不是真的想和他一刀兩斷,要是真的放棄他了,她大可以一走了之,離開這裏迴家。


    尹秀秀見她神色緩和,知道她想通了些,又說了些閑話,“你氣色委實太差,是不是沒有休息好?”


    “我不會怪他了,害你們跟著擔心,又讓你跑了一趟。”寒雲說著說著,臉色一變,捂著嘴歪倒在床榻一側,要吐不吐的,樣子很難受。


    尹秀秀忙拍撫她後背,緊張的問道:“是不是吃壞了東西?”


    誰知寒雲的話讓她吃了一驚。


    “我最近月事遲了幾天,勞煩你幫我看看,是否是滑脈。”寒雲白皙的臉上,因為羞澀有一絲紅暈。


    尹秀秀還沒徹底迴神,喃喃說道:“我雖然生了一個,可還真沒辦法把脈,不如請太醫來吧。”


    寒雲當然知道要麻煩大夫,可是她想到自己的身份,總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和江疏尚且沒有明媒正娶。


    “我知道了。”尹秀秀腦子轉的飛快,已經有了主意,“就說我不舒服,讓太醫把把脈,你躲在後麵。”


    太醫診斷過後,對著床帳後的人恭敬說道:“夫人隻是身體虛弱,脾胃失和,並不是有孕了。”


    寒雲終於放心了,可是還有些淡淡的失落。


    尹秀秀既已來了,斷斷不會立即便走,她一方麵擔心戰場的形勢,不放心留下司馬昊;一方麵因為寒雲和江疏的事情,無法脫身不管,是以留在了陣前。


    戰報連連,不過眾人一反之前的頹喪,紛紛露出了喜氣。連連捷報,司馬昊已經大勝了好幾場。士氣這才重新恢複如初。


    寒雲沒有懷孕,卻惦記戰場上的江疏,胃口一直不好,吃了大夫調理脾胃的湯藥,剛有些起色的時候,因為聽到新消息,再次吐了起來。


    “江疏估計是受的輕傷,他功夫了得,你不要擔心。要是有大礙的話,此刻早於被從戰場上帶下來了。”尹秀秀到底冷靜些,讓報信的士兵退下後,轉而安慰憂心忡忡的寒雲。


    說的簡單,如果不是受了嚴重的傷,也不會有人特意將消息帶迴來。軍師幾個人的神色,寒雲看的一清二楚。但她知道尹秀秀出於好心,所以擠出一絲笑容,笑意卻沒達眼底,表情還有些難受,“謝謝,我不會擾亂江疏的。”


    言外之意,她不會追問,更不會打擾江疏作戰。


    尹秀秀對她很是讚賞,寒雲隻是尋常的大家閨秀,即使生於富貴之家,見識比閨閣女子多了些,卻能如同男子般來到前線,而且一直堅持至今,這份膽識,包括自己在內都欽佩不已。


    “這樣吧,正好人沒走,我讓他再去戰場上詢問下,確定江疏的情況再說。”尹秀秀心思轉,有了主意。


    寒雲連忙點頭,她當然擔心江疏的真正傷情,有尹秀秀的幫忙,顯然更好一些。


    聯絡的兵士來去很快,兩個時辰後折返,眼神對上尹秀秀的時候,稍微閃爍了下,等他看向寒雲之時,咬咬牙堅定道:“江大將軍說,他是為了追查奸細,並沒有多嚴重,希望姑娘不要擔憂。”


    寒雲隻顧聽他轉述的話,沒有心思留意他的表情,是以錯過了他猶豫的神色。


    尹秀秀卻看個正著,她衝報信的士兵點點頭,然後對寒雲輕聲安慰:“我就說沒有大事,是你想太多了。還是按時吃藥為好,太醫和軍醫都說你脾胃失和,該認真調理。”


    身體的底子很關鍵,她生產過,所以更在意。


    “多謝。”寒雲苦笑了下,“我知道剛才那人是在寬慰我,你們不過是好心罷了。追查奸細,是很危險的事情,我要是輕易相信,才是對他不上心。唉,我知道,他為了大司馬為了陛下,可以赴湯蹈火,但他多少該為我想一下,更該想想我們的未來,保護好自己。”


    情愛之中的人,都希望對方完好無損,哪怕是在刀光劍影的戰場之上,寒雲的心都始終如一。


    尹秀秀歎了一口氣,起身去廚房拿藥和飯菜。這幾天是她親自照顧寒雲的,不能因為憂思過重而耽誤吃藥。


    與此同時,前線的人也日夜不眠,都已經是深夜,可是主帥的大帳還亮著燈火。


    司馬昊在圖紙上點了兩下,示意接下來的進宮區域,目光灼灼,“這幾處看似人手眾多,但是兵力分散,幾個陣營各自為戰,都有需要把守的地方。從側後方攻擊,攻其不備,然後逐個擊破。”


    兵行險著,往往出乎意料,才能以少勝多。


    手下都沒有意見,不一會兒紛紛離開,隻剩下仕多瓜爾吉,他衝帳外叫了一聲,“竹子,我的宵夜好了嗎?”


    平時都是如此相處的模式,仕多瓜爾吉習慣使然,沒有避諱司馬昊在場。後者挑了挑眉,笑著睨他一眼,調侃道:“竹子明明是我娘子派來照顧我的,何時成了你的人?”


    “早晚是我的人。”仕多瓜爾吉放出大話,恰好門簾被從外麵掀開,竹子清秀的臉瞬間紅透了,似嗔非嗔的瞪了他一眼。


    “你們暗度陳倉了,可也要問問我和我娘子,你說是不是,竹子?”對於仕多瓜爾吉,司馬昊一直沒什麽架子,朋友般相處,因為知道竹子之於尹秀秀的意義,他也沒有多少帝王之氣,親和許多,所以放下了虛假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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