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啊”了一聲,隨即皺眉,擔憂的看著她。


    “無妨,有你在我不怕她使詐。”尹秀秀眼神清冷,沒有以前的嬉笑怒罵,更沒有歇斯底裏。


    經曆過生死之人,可能都會大徹大悟吧。她現在除了保住肚子裏的寶寶,其他的都無所畏懼。


    竹子無法,隻好帶著她去了偏殿最裏間的屋子,有些陰暗,可是很幹爽,還有守門的婆子。推開房門,裏麵有茶水點心,並沒有人虐待一個老人家。


    尹秀秀讓竹子關好房門,她緩緩走向綺夢,眼神裏帶著一絲期待,究竟在希望著什麽,她自己都不清楚,說出口的話卻擲地有聲,她說,“你是不是被派來監視我的。”


    直截了當,一向是她的作風,隻不過寄人籬下,她和齊峰逢場作戲,連她自己都要忘記當初的行事風格了。


    綺夢一愣,半晌才艱難的應著,“是,老奴是陛下的人。”


    尹秀秀忽然笑起來,明媚的臉上,眼裏卻帶著淚花,“老奶奶,我一直以為你是真心待我的,沒想到,沒想到……”


    “娘娘!”綺夢有些心疼,哽咽著解釋,“老奴是奉了命令,但是陛下一心想護著你,皇後多次來請,甚至安插了眼線,都被他不著痕跡的拔出了,甚至幫助你擋了許多次刺殺,他對你一片癡心,你千萬不要誤會他的用意!”


    竹子呆呆的聽著她們的話,以為自己出了錯覺。


    尹秀秀根本無法冷靜,無論她怎麽問,綺夢都是那幾句話,翻來覆去的,她漸漸失去了耐心,直接推門而去,竹子根本沒有攔住的機會。


    她一氣之下去找齊峰,侍衛們不敢阻攔,她簡單拽過一個宮人便知道齊峰的去住。本該嚴防死守的議政廳,她簡直如入無人之境,隻是走到遊廊的一半,對麵倏地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影,發現她的時候猛地停住。


    “你怎麽來了?”她看著熟悉的俊臉,腳步有些收不住,險些撞到他身上。誰知這一驚之下非同小可,她眼前一黑倒向大理石地麵。


    黑暗來臨之前,她腦海裏都是眼前人那雙擔憂的深邃黑眸。


    “照這麽說來,那個綺夢的確不是害她的人。”說話的人聲音壓的極低,一邊站在床榻外麵和竹子說話,一邊細心留意床裏之人的動靜。


    來人正是司馬昊,他過來和齊峰商議軍情,沒想到會看到她怒氣衝衝的找過去,結果聽到竹子說她差點小產,他根本放心不下,和齊峰議事暫時擱置一邊,一心守在這裏。


    聽到竹子說綺夢自殺,司馬昊認真分析了一遍,低聲下結論。但是敵人在暗處,他更擔心尹秀秀的安危,不禁自我懷疑,他將人留在這裏,到底是對是錯。看她對齊峰似乎怨念頗深,否則今天不會氣急敗壞的去找人。


    床上的人還在沉睡,不過太醫已經看過了,胎像稍微不穩,但孩子總算保住了。至於綺夢,齊峰全權交給尹秀秀處置,司馬昊顧忌老人家的救命之恩,也不打算插手。


    “陛下,還有一件事。”竹子的臉上浮現猶豫之色,在頭頂那道陰沉的目光逼視之下,她一咬牙拿出了懷裏的牛皮紙,“剛才齊峰讓人送來的。”


    竹子知道是軍中專用信函,信奉上的標記她很清楚,是有危急軍情才會有的標誌。


    果然,司馬昊迅速瀏覽一遍,眼神越來越冷。


    寒雲竟被斃馬的人抓去司馬夷,而江疏不顧大軍,前去救人。


    “我馬上迴信。”司馬昊當機立斷,準備給軍中去信,心中又惱又急,明知有詐江疏還義無反顧,這樣的下屬雖然有將才,卻容易意氣用事,他無法放下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更不能不顧心腹的生死。


    竹子急忙拿出筆墨紙硯,然後恭敬的研磨,眼神絲毫不敢亂飄,隻盯著眼皮底下的硯台,順便留意床榻的動靜。


    信被順利送出,到達軍中的時候,軍師按照司馬昊的指示,連著下了三道軍令,命江疏速速歸到軍中。


    第三波傳達命令的騎兵人數比前兩次多了三倍不止,將安營休息的江疏圈在裏麵,其實是包圍的態勢,為首的是江疏的副將,他粗嘎的道:“將軍!陛下擔心有詐,我等雖然奉命行事,也是關心你的安危,寒雲姑娘隻是個女孩子,司馬夷的人不會對她怎麽樣的,我們不如靜觀其變。”


    “你都說了,寒雲畢竟是個女孩,斃馬那個老匹夫,指不定有什麽陰謀詭計,難道要我這個大男人眼睜睜看著她被擒?”見死不救,江疏根本辦不到,更別說這個女孩,和他有著不解的淵源。


    可是他錯估了這些部下,見他執意如此,那些人雖然麵有難色,卻沒有讓開道路。


    江疏的臉忽然沉了下來,他還是第一次對一眾下屬疾言厲色,“今天誰要是擋著我,別怪我不念舊情!”


    一把大刀應聲抽出來,寒光一閃,直直地指著大夥。


    意料中的血戰沒有到來,畢竟是同袍的兄弟,出生入死多年,江疏對抗了幾個迴合,在一個副將見血之後終於收手了。其他人見狀一擁而上,將他帶迴大營。


    “將軍,得罪了!陛下也是擔心你衝動行事,等他迴來,我們會親自和你請罪。”一個士兵將江疏捆綁的結實了,因為擔心他悄悄逃跑,甚至喂了他吃軟筋散。


    江疏頹喪不已,唯有苦笑。仰望著遙遠的司馬夷,不知在想些什麽。


    齊國後宮,再次接到了屬下的加急信函,司馬昊無奈,隻好暫時離開,臨走時拜托仕多瓜爾吉:“她性子向來跳脫,如果有得罪之處,還請看在我的麵子上,不要和她計較。”


    “嘁,以前她得罪我的時候,爺也沒有計較。”仕多瓜爾吉翻了個白眼,“堂堂司馬國國主,竟然也有這樣的一天,還真是罕見啊。”


    不理會他的調侃,司馬昊一臉嚴肅之色,抱拳告別,“這裏情況複雜,她身子孱弱,還請你多多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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