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希拉頓的請求,主審官顯得很是沉著。


    他的目光在文員手上掃過,那堆積如山的卷宗,不僅讓他陷入沉思,更是讓廣場上的觀眾,陷入喧鬧。


    這麽基礎調查文件,西瓦蓋斯到底幹了什麽事情,正常人的資料,能有幾個小冊子的內容都不錯了。


    輪到西瓦蓋斯,竟然要十幾個人一齊搬資料。


    這個事情,有些不簡單啊!


    很明顯,群眾的關注點,已經從西瓦蓋斯是無辜的,轉變成了,西瓦蓋斯,可能真的是叛國者。


    主審官考慮了很久,還是沒有開口。


    作為一個掌控正義天平兩端平衡的人,他不得不考慮希拉頓說的事情。


    程序不正義,結果又何來正義。


    如果證據,是依靠非法手段得來的,那將沒有任何意義。


    這就是律法呆板的一麵,但這也是必須的一麵。


    一就是一,不能變成二,想要得到公正的審判,自身的行為都是非法,又如何能得出公正。


    西奧多,並沒有讓主審官為難。


    他上前一步,看向希拉頓。


    “主審官大人,請您不必擔心證據的效力問題。”


    他扭過頭,伸出手指著那些堆積如山的資料。


    “既然希拉頓先生,說了條例額外規定的要求,自然是對條例研究的很透徹了?”


    希拉頓看著他帶著疑問的臉龐,倒也實誠。


    “作為一名律法顧問,專業,是我對自己的要求。”


    西奧多笑了笑。


    “確實,希拉頓先生很是專業,不過我有一點小小事情,需要跟希拉頓先生做個補充。”


    “剛才你援引的條例,隻是針對已經被捕的嫌疑人,但,當時西瓦蓋斯先生,並不是被抓來的,而是被我們請來的。”


    “你知道的,西瓦蓋斯先生,雖然身份是平民,但他在王都的社交圈子裏,還是很有名氣的。”


    西奧多笑得燦爛,“對於這樣的人,我們第七處,可是很慎重。”


    “所以,當時他隻是被我們的相關人員請到第七處總部做客,在做客的過程中,不幸病發而已。”


    “對於客人,我們總不能像對待罪犯那般苛刻。”


    西奧多的眼神很是冷峻,他盯著希拉頓,“所以,基於這種情況,我們才去找了艾倫菲爾伍德先生。”


    “這樣的解釋,不知道希拉頓先生,滿意了嗎?”


    西奧多與希拉頓的發言,幾乎是針尖對上了麥芒。


    既然希拉頓要摳條例,他就摳身份,反正進了第七處總部,是嫌疑人,還是客人,不隨便他們說。


    主審官聽完西奧多的發言倒是很爽快地敲起了木槌。


    “作為客人的身份,第七處的處理並沒有任何不妥,所以本庭宣布,達倫西奧多先生剛才遞交的資料,合法有效。”


    “咚咚咚。”


    木槌敲桌,事情定妥。


    西奧多還沒有完,他保持著禮節,麵向主審官,接著說道。


    “另外,西瓦蓋斯先生,不僅有著叛國的行為,而且,我們發現,他還有著不正當的嗜好!”


    西奧多轉向艾倫所在的位置,不過卻不是看向艾倫,而是看向教會區的負責人。


    “我記得,在女神的教義裏麵這樣寫著:如果男人彼此苟合,像女人一樣,行了可憎之事,那麽總要將他們治死,罪責歸於他們身上。”


    艾倫一驚,主位一驚,全場大驚。


    廣場裏,一下子就響徹了起來。


    西奧多,可是點了一個大新聞,西瓦蓋斯是個同『性』分子?


    教會這一次的負責人,是地區主教,正兒八經地教徒,並不是超凡者。


    聽到西奧多的控訴,一下子就皺起眉頭,顯得有些憤怒。


    “西奧多先生,您說的事情,是有證據的嗎?”


    不怪地區主教會遲疑,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一旦被認定為同『性』分子,最少也是個火刑。


    作為第七處外事科科長,西奧多當然不會空口說話。


    他先是朝著主位上的主審官低了一下頭,然後再看向地區主教。


    向主位低頭,表示對審判庭的尊敬,不至於追究藐視法庭。


    “我當然是有證據的,事實上,我們能發現西瓦蓋斯先生叛國者的身份,正是因為抓住了他的苟合者。”


    西奧多說到這裏,卻是扭過頭去,看向了西瓦蓋斯。


    西瓦蓋斯早就從擔架上起來,現在坐在椅子上,滿臉鐵青。


    首先是傻子,現在又套上了一個同『性』份子,他的情緒有些失控。


    “汙蔑,這全是汙蔑!”


    他身旁的希拉頓,麵『色』一變,稍稍遠離了他。


    西奧多有些憐憫地看著西瓦蓋斯,然後轉身看著主審官。


    “主審官大人,我們有人證。”


    主審官沒有遲疑,敲響了木槌。


    “關於這件事情,審判庭不參與,一切,可向主教大人交代。”


    他很明智,人間的事情,歸於人間,神靈的教義問題,最好不要幹預。


    西奧多點點頭,看向了皺眉的地區主教。


    “不知道主教大人,需要人證上場嗎?”


    地區主教點點頭,他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對於這種事情,絕對的零容忍。


    見到主教點頭,西奧多再次看向身後。


    一個蒙著頭套的人,被綁著押上了高台。


    西奧多一把扯下他的頭套,抬起他的腦袋,然後指著地區主教大聲衝他說道。


    “不要隱瞞你所交代的事情!”


    艾倫注意到,摘下頭套的人,還是一個模樣不錯的男子,看上去年紀不是太大,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瘦瘦弱弱。


    他看著西奧多的臉,認真點起頭來。


    “我說,我說。”


    “這一切,都是西瓦蓋斯強迫的!”


    男子的表情,顯得很是驚恐。


    他看到了穿著白『色』銀冠服飾的主教,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我是被迫的,真的是被迫的。”


    男子喋喋不休起來,但很明顯,他說的話,印證了西奧多的指控。


    艾倫在一旁看的眉頭高聳,背後有些發冷。


    他觀察到了西瓦蓋斯眼裏的絕望,也看到了西瓦蓋斯眼眸偷悄悄地看了一眼伯爵。


    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麽第七處要拉上引路人。


    這場公開審判,分明就是一場早有預謀的局。


    為的就是將教會拉進來!


    當初他問過西奧多,為什麽王室的特勤人員不參與,現在看來,要是他們參與了,現在又怎麽拉上教會參與公開審判呢?


    教會,對於這個問題,可是相當敏感。


    更何況,這是公審大會上。


    公審大會,圍觀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所以,這就是一個完美的死局。


    這個時代,可不是一個開放的時代。


    叛國,密探,這些都不重要。


    第七處的目標,一直都是那個坐在椅子上,臉『色』從微笑變得鐵青的實權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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