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那是沒發生呢,等發生了,就後悔晚了!”


    扁扁嘴,白老爺子低頭嘀咕:“那也不能射人啊!聽說差點射死你四叔……”


    不用問,肯定是有人已經過來告過狀了。


    白勝文冷笑:“爺,四叔你也是清楚他的,你知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常跑去青樓鬼混,沒錢付帳就說自己是縣令的叔叔,以此威嚇想要賴帳啊!?”


    “不能吧?老四怎麽會那樣……”


    不等白老爺子辯解完,許文嵐已經冷笑道:“爺久臥病榻,怕是對外頭的很多事都不太清楚了。前陣子我四叔跑去青樓鬼混,沒錢付帳,可是被人痛打一頓扔在大街上,又被押著來靠山屯要債!這事兒屯子裏的人都知道,難道沒人告訴爺嗎?”


    許文嵐一說這話,白老爺子的臉就漲得通紅,連唿吸都跟著重了:“都、都知道了?”他這輩子最中臉麵,不管啥時候都怕在人前丟了麵子,可現在那個他曾寵著盼著能光宗耀祖的四兒子,居然讓他丟盡了臉。


    拍著炕,他恨恨罵道:“該死的混帳東西!大、大寶啊,你四叔這麽混帳,丟盡咱白家的臉了,我是不能再認這個兒子,他要是以後又幹了啥,你盡管、盡管……”


    到最後還是沒說出狠話,還是白勝文“善解人意”地道:“爺放心,我不會讓四叔敗壞了咱們白家的門風,若是他真做出惡事,我就替爺清理門戶,把他攆出白家,隻是爺到時候千萬要想清楚,別為了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啊!”


    白老爺子嘴唇哆嗦,半晌才點頭:“我知道了……”


    白勝文點頭笑笑,又不輕不重地寬慰了幾句白老爺子,才帶著許文嵐出去。


    一出門,許文嵐就瞪了眼睛:“吳玉濃跑哪兒去了?肯定是她跟爺告的狀,要不爺在屋裏呆著,怎麽知道二哥射箭的事兒!”


    白老爺子身子不好,喝完酒,一群男人在外頭看射箭,就他一個迴了屋歇息。


    看許文嵐氣得直找人,白勝文笑笑,也不勸,隻道:“別驚動將軍。”


    家裏有貴客,到底不好鬧大了事。


    許文嵐也知道這個理兒,可到底壓不下心頭這口氣,就想著一會兒多讓秦氏母女幹些活,這才能消了她這口心頭氣。


    轉去灶房,正好看到大寬和秦氏拉扯著水桶:“哪好意思讓你一個女人去挑水呢!這挑水是我們男人的活兒……”


    秦氏看似抓著水桶,可手卻已經越握越鬆,隻是嘴上還要客氣:“那怎麽好意思呢?”


    嘴上這麽說,水桶卻已經脫手了。


    大寬一樂,轉身就想去打水,一眼看到站感覺在門口的許文嵐,就頓住腳步,叫了聲“姑娘”。


    白家雖然雇了長工,可從沒覺得自己是大戶人家了,別看許文嵐拿捏著秦氏母女要擺譜,可其實從來都沒有叫小姐少爺那樣的先例。


    這會兒,許文嵐卻沒給大寬好臉色,隻是道:“我爺那邊還要大寬哥照顧呢,這水還是讓秦嬸挑吧!咱們家各有各的活,還是得先幹完自己的活才好幫人。”


    撓了下頭,大寬原還想分辯幾句,可讓許文嵐一瞪,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忙放下手裏的水桶,對著秦氏幹笑一聲,轉身出去了。


    許文嵐冷眼看秦氏,似笑非笑地道:“秦嬸,咱家後院那就有水井,挑水也不用到後頭去,按說這活也不重啊,怎麽你這也要讓人幫忙?這也不幹,那也不幹,難道是想當太太?是不是以後還得請兩個丫頭把你侍候起來才行啊?”


    秦氏扁著嘴,委屈得要命,卻不敢分辨,低了頭拎著桶往後院去。


    許文嵐哼一聲,又去找吳玉濃,找到人時,她正在白勝武屋裏,和白勝武兩人對峙著,也不知怎麽了,她一臉羞怯,而白勝武則是麵色冷沉。


    “拿出來!”看到許文嵐進屋,白勝武也沒理會,仍是衝著吳玉濃伸手。


    許文嵐眉毛一挑,倒驚訝了。


    吳玉濃不像是小偷小摸的人啊,雖說有小心思,但應該不至於偷吧?


    “二哥,她拿你什麽了?”


    白勝武不吭聲,隻是伸手。


    吳玉濃又羞又臊,低頭道:“是小姐讓我洗的……”


    “洗?洗衣服?”許文嵐更不明白了:“啊,是我讓她給你洗衣服的,又怎麽了?”


    她看著吳玉濃手裏拎著的桶,裏頭裝著白勝武脫下來的衣服。


    “你讓她洗?”白勝武直接瞪許文嵐了:“我讓你讓她洗了嗎?”


    “這說得繞嘴,不就……”


    “拿出來!”白勝武更大聲了。


    吳玉濃又羞又怕,猛地從桶裏抓出幾樣衣物,丟在炕上扭身就跑了出去,倒像是遇到惡狗一樣驚慌失措。


    瞪了白勝武一眼,許文嵐還想說你兇什麽啊?雖說我要找她麻煩,但你一個大男人衝女人兇……


    “到底是啥呀?還不讓人洗了?”看白勝武抓起那兩樣竟然往炕琴裏塞,許文嵐忍不住問了句。


    見白勝武不吭聲,還湊過去扯著看:“切,不就是內褲吧?有啥呀?以前我不還給你和哥洗了嗎?”


    她這麽一說,白勝武就脹紅了臉,許文嵐還沒會意過來:“那會兒,咱家衣服還不是我和娘洗的,怎麽沒見你那麽多事!”


    “那能一樣嗎?我的東西能讓旁的女人洗?”白勝武惱羞成怒,狠狠瞪了眼許文嵐,把手裏的內褲塞進炕琴。


    “走走走,不用你管,迴頭我自己洗。”


    被推出門,許文嵐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嘀咕著走出幾步忽然反應過來,摸摸頭,忍不住發笑:“看來還真是成大男人了!”


    從前哪兒會在乎誰給他洗內褲,現在卻是連她都不願意用了。


    抿嘴偷笑,許文嵐忽然覺得心情好了些。


    探頭看正房堂屋裏正喝著茶說著話,她就轉出院去,遠遠看到吳玉濃在河邊洗衣服,才轉迴來。也不往堂屋裏湊,轉去旁邊屋和朱氏說悄悄話。


    堂哥裏又說笑了小半個時辰,才算了。


    朱家人趁著天還沒黑迴了老林屯,郭佳將軍說自己微醉,迴了房間休息,白家大院一下就靜了下來,誰都不敢高聲,生怕驚了將軍。


    可在屋裏,郭佳將軍卻並沒有睡過去,坐在桌前,他輕敲著桌麵,沉吟片刻,轉過頭去沉聲吩咐:“好好查查,我要清清楚楚知道那個許文嵐的底細,還有她和白勝武到底是什麽關係。總不能選個女婿,卻是個心裏揣著別的女人不把我閨女放在心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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