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嵐暗叫:不是你先當街打女人的嘛?!


    還沒等她吐槽完,就聽到裏頭婦人低聲細語的:“這可真是,動什麽手呢?有什麽話還不能好好說啊?連我看著都覺得疼……”


    嘖嘖,這是啥意思?是覺得白應福疼還是你心疼啊?


    隻聽得裏頭白應福有些激動地道:“要是我娶到你這樣的女人多好……”


    一句話說完,裏麵就安靜下來。


    許文嵐瞪大了眼,靜聽下文,後頭的溫氏卻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一把扯了許文嵐扭身就走。


    “唉,嬸子、嬸子……這還沒完事呢!”


    “呸,那些醜死人的話有什麽好聽的?那個,是老三吧?怎麽能做出這種事呢?真是……”大概是覺得和一個孩子說這樣的話不妥,溫氏罵到一半就收了聲。


    也不去說租地兒的事了,拉了許文嵐轉迴布藝店。


    大朱氏還問情況,溫氏含糊其詞,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就匆匆告辭了。


    許文嵐可不管那些事,溫氏不好意思說,她是再沒什麽不好意思的,直接就把偷聽到的事兒告訴了大朱氏。


    大朱氏被嚇了一跳,拉著許文嵐忙叮囑:“這事兒可不能往外說啊,要是鬧起來可糟了。”


    撇了撇嘴角,許文嵐不以為意:“紙包住火,就是我不往外頭說,他們還真就鬧不起來了?我看啊,我那三叔可不是柳下慧,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勾搭上了……”


    “呸呸,快別說了……”大朱氏啐了聲,嗔道:“你一個姑娘家,說這些不髒了自己的嘴……文嵐啊,幹娘知道你比一般姑娘家早熟,可這些事你隻當沒聽到沒看到就是,可不能往外頭說,他們要鬧那是他們的事兒,你要是說出去,那可就是你惹出的事兒了。”


    又皺眉低歎:“那白娘子看著也是個好的,怎麽會這樣呢?”


    看許文嵐隻是笑,大朱氏就輕拍了她下:“他們的事和咱們沒關係,咱們自己個過好自己的日子,誰管他們做什麽呢?”


    這事兒就這麽揭過了,許文嵐倒有幾次差點就說漏嘴,把這事兒說給白慧兒聽,但最後還是把話咽進了肚子。


    過了兩日,方氏親自到縣城裏,低聲下氣地求了白應福迴去。


    原還以為白應福會拿喬,沒想到白應福這迴居然很好說話,直接就和方氏迴靠山屯了。那幾日方氏臉上俱是喜色,想來日子過得舒坦,可瞧著她那神色,許文嵐總忍不住在心裏暗想白應福是不是已經和那個白娘子好上了,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好聲好氣的?


    這男人啊,有時候越是溫善,越是做了對不起女人的事兒。


    溫氏到底沒在縣裏租上鋪子,卻是在集市上架了個火爐子,擺了兩張桌子。雖說也要交租,但到底是比租鋪子要花費小些,隻是大冬天的遭些罪。


    “遭啥罪?這不有火爐子嗎?再說了,賺錢還怕遭罪?”溫氏舞著勺子,雖說戴著帽子,可臉上還是凍得紅通通的。


    “還沒謝謝你送嬸的帽子呢?要沒這帽子,耳朵還不得凍掉啊……對了,”左右看看,溫氏才小聲道:“那個事兒,你沒往外說吧?”


    “啥事?”許文嵐故意驚問,好像真的忘了是啥事似的。


    溫氏一笑,也沒再問,給許文嵐上了一大碗土豆粉。


    等許文嵐吃完要給錢時,她說啥都不要:“咋的,你吃碗粉要給錢,那嬸是不是得給你帽子錢啊?”


    這麽一說,許文嵐隻能把錢收起來了。


    往布藝店走時,聽到喜樂聲,踮著腳從人縫裏看,才知道是送聘禮的,這個就是說的大定了。十來箱的東西很是惹眼,還有那湊熱鬧的孩子跟著隊伍跑……


    “聽說嘛,好像是趙記金鋪的東家又要娶媳婦了……”


    “咦,那個趙大爺?不是有媳婦嗎?”


    “你知道個啥?聽說前頭那個生不出孩子早休了……”


    “啊呸,誰說是休了,是和離的好不!”許文嵐啐了一聲,看著過去的隊伍,忍不住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這還真是急,隻聽說好些鄉下地方說“娶個媳婦好過年”,沒想到趙家也玩這一套。


    不過大概不是像鄉下那樣的意思,而是怕夜長夢多,拖得時間長了,萬一有個什麽話傳到女方家裏,人家再退親可是糟了。


    看到的這事兒許文嵐沒敢和大朱氏說,但過不了多久,大朱氏還是知道了。


    臘月二十時,趙家寶迎娶了新婦,大朱氏坐在櫃台裏發了半天呆,過後就又像沒事人似的了。


    許文嵐很想問大朱氏是不是傷心,但到底還是把話咽了迴去。


    既然大朱氏自己放下了,那她又何必總是去提醒她呢?


    眼看就要過年了,家家戶戶忙著辦年貨。


    雖說今年剛搬出老宅,手頭又是各種緊,但朱氏還是留了小半片豬過年吃。


    白慧兒今年養的豬又肥又壯,足有三百來斤重,殺豬那天朱大舅和朱鎖頭也來幫忙,一殺完就運到集上來賣,不到兩刻鍾,兩百來斤的肉就都賣完了。


    朱氏把自家留的小半片送到朱家一半,又割了十幾斤的好肉送到白家,餘下的就切塊凍在瓦罐裏,留著過年。


    當天吃的殺豬菜又是大白肉片,又是血腸,大骨頭任啃,倒是比在老宅時吃得痛快多了。


    蝴蝶今年還去送財神,原還找許文嵐搭夥,許文嵐沒應承,隻是勸蝴蝶少進,今年送財神的多了,不像去年就他們獨一份,這生意今年是不好做的。


    蝴蝶倒是聽了許文嵐的話,進貨進得少些,又抱怨沐掌櫃給的價高了,又抱怨有的家被別人搶先了,就是肯再留財神像給的錢也少。


    末了才神秘兮兮地和許文嵐說:“你猜今年還有誰也在送財神?就咱們屯子的……”


    就他們屯子的,那還真是太好猜了。


    “難不成是白家的人?”


    “喲,你可真行,一猜一個準。”蝴蝶樂得拍手。


    許文嵐直翻眼皮:“要不是白家的,你犯得著和我說這個?”


    她還真是沒想到,也不知道白蓮花從哪兒知道她們去年送財神賺了錢,今年白蓮花居然掏了自己的私房錢,跑去進了一批財神像。


    隻是白蓮花是個半小腳,走路不便,再加上她總覺得自己有身份,自然不肯丟開麵子,所以這本錢她出,送財神的卻是白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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