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狗剩好了,白家人全開了心,陪了笑臉看著大夫開了藥,又由白應魁趕著馬車送大夫迴縣上,順便再抓藥。


    朱氏不放心白應魁一個人,特意叫了白勝文跟車,白勝武自己硬是跳上車,也跟著一道去了。


    “這迴可以放心了,都先去歇著吧!二弟妹也辛苦一天了,早些睡。啊,還有,老三,你和爹商量商量,該給瑪瑪嬤嬤送些什麽謝禮,明個早點就先去縣上置辦上……”


    一聽到要置辦東西,方氏臉上的笑就淡了幾分:“那個,大嫂,我看家不有雞嘛,就抓隻老母雞去不就得了,瑪瑪嬤嬤也受累了,該補補。”


    方氏那點小心思,朱氏還有什麽猜不到的:“老母雞送,別的東西也得置辦。老三,你也聽到徐大夫說了,今天虧得是瑪瑪嬤嬤救了你家狗剩的命。而且剛才為了帶狗剩迴來,咱們老白家可是得罪了瑪瑪嬤嬤,這禮不但要置辦,還得置辦得比平時看病豐厚,這事兒你是比嫂子我清楚的,不用我多說吧?!”


    甩掉方氏扯著他衣袖的手,白應福笑道:“嫂子說得對,今個多虧瑪瑪嬤嬤了,是得好好去謝謝人家。嫂子你放心,這事兒我會和爹商量著怎麽辦的。”


    朱氏點點頭:“那你們歇著,我先迴去了。”


    帶著許文嵐,和王氏一起抹身出屋,還沒等出外屋門呢,就聽到方氏叫道:“帶弟,你先別上炕,等會你大爺抓藥迴來,還得煎藥呢!”


    朱氏的腳步就一頓,笑著讓王氏先走了,自己站在外屋叫道:“帶弟啊,是不是還要等你大爺抓藥迴來?這麽在屋等著,小心一會就睡著了,走,去我屋裏,咱娘倆嘮會兒磕,忍得你睡著了。”


    屋裏方氏立刻沒了動靜,隔了會兒,卻是白帶弟悶聲迴道:“我不去。”


    接著是白應福的笑聲:“我大哥從縣上迴來還得等一陣子呢,哪兒能讓帶弟等著,快上炕睡覺,爹等著你大爺就得了……”


    朱氏笑笑,也不再說話,轉身出了屋。


    看似消了氣,可許文嵐瞧著她的臉色,就知道她還在生氣。


    也不說話,她悄悄地握住朱氏的手。


    朱氏一低頭,看看許文嵐,嘴角就翹了起來。


    許文嵐笑笑,指了指正房,小聲道:“好像奶還在老姑屋裏呢!”


    掀了掀眉毛,朱氏豎起中“噓”了聲,悄無聲息地帶著許文嵐迴了屋。


    一迴屋,許文嵐就立刻顯白那隻小喜鵲:“娘,不是說喜鵲進門就是家有喜事嘛!咱家肯定要有什麽喜事了。”


    朱氏一聽就樂了,點了點許文嵐的腦袋:“咱們家最大的喜事可不就是多了個你嘛!這喜鵲啊,可是應著你的喜氣來的。”


    許文嵐傻樂,看朱氏上炕鋪被,忙跳上炕幫忙。


    “你先睡,娘去透透灶坑。”


    許文嵐應了,脫了衣服穿進被窩,先還覺得有點涼,一會熱乎勁上來了,還覺得熱直踢被。


    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上了炕的朱氏說著話,不知不覺的許文嵐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香,連白應魁父子什麽時候迴來的都不知道,等她醒過來,天都亮了。


    爬起來一看朱氏都已經起身了,許文嵐也趕緊穿衣服下炕,到了灶房一看,許文嵐都怔住了。


    今個兒是哪房做飯啊?怎麽李氏和白蓮花都在裏頭。


    沒往裏頭湊,許文嵐退出灶房,正好和白草兒碰在一處。


    許文嵐往裏指了指,白草兒就壓低了聲音:“聽說,奶一早就帶著老姑在裏頭了,好像是在蒸雞蛋糕……”


    揚起眉,許文嵐還想著這是李氏還是白蓮花哪個想吃了呢?


    就聽到李氏的聲音:“蓮花,這碗雞蛋糕你親自端給你爹——聽娘的,別犯倔,爹是你親爹,說你兩句怎麽了?”


    “知道了……”白蓮花答應著,可是明顯的帶著不情願的味道。


    李氏也不多說什麽,又端了另一碗:“我去看看狗剩,這孩子啊,病了可得補補。”


    許文嵐一聽話,就立刻在外頭接茬:“奶,狗剩不能吃雞蛋!我昨個兒在邊上可聽著了,人家大夫說了,這個病不能吃雞蛋的,說是雞蛋是發物,吃了要死人的。”


    臉色一沉,李氏忙放下手裏的碗,訕訕地道:“這可真沒聽說——那我衝點糖水給孩子吃吧!”


    又碰白蓮花:“把這碗也端上,和你爹一人吃一碗。”


    倒生怕她一轉身,這碗雞蛋糕就被人偷吃了似的。


    許文嵐倒沒覺得什麽,李氏多小心眼,她這幾天也是領教了,白草兒臉上卻有些發紅,倒好像那被李氏疑心的人是她似的。


    也是個心思敏感的孩子。


    許文嵐在心裏歎了一聲,特意拉了白草兒:“我和大寶哥昨晚上撿了隻喜鵲,拿給你看啊!咱們兩個一起養。”


    “真的撿到喜鵲了?”白草兒眼睛一亮,高高興興地和許文嵐去看喜鵲,倒忘了雞蛋糕的事。


    也不知道白蓮花是怎麽哄的白老爺子,等吃上晌飯時,老爺子已經麵色平和,沒再說要打白蓮花,甚至連重話都沒再說一句。


    這邊上晌飯還沒吃完,三房屋裏就聽到了小孩的笑聲,雖然聽著還是虛,可狗剩到底還是醒了過來,隻是到底大病一場,原本都能說整句話了,可現在卻是磕磕巴巴的,連路都走不了,還得讓人抱著。


    白老爺子瞧見,也是心疼孫子,吃完飯,又特意和白應福商量著該置辦些什麽東西給瑪瑪嬤嬤送去,又吩咐李氏做點好吃的給狗剩吃。


    “不是還有點大米嘛,給孩子熬粥,熬得爛爛的……”


    “知道了,我也正想著給狗剩做點軟和的……”李氏笑著,可迴頭到灶房開櫃子時,掂量來掂量去,最後盛出來的米也就少半碗。


    “專給狗剩一人吃。老二媳婦,你看好火,熬得爛乎點——啊,對了,老二是找著活了是吧?我看吃完飯就走了——這活得幹幾天啊?等過幾天殺年豬時,他可得在家幫忙。”


    “知道了,娘。我會和相公說的。”王氏應了一聲,頭照舊低得低低的。


    看習慣了,許文嵐除了看著,都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隻是,這地兒看來大米是稀罕物啊!真是,現代時東北大米可是出名的好啊!現在居然不產——她好想吃一頓大米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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