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唬人還這麽兇!


    白勝武眨巴眨巴眼睛,好不容易才迴過神來:“你說怎麽樣?你幹嘛嚇我啊?”雖然吼得大聲,可是氣勢卻並不那麽足。


    許文嵐根本就沒理他,隻是一轉身衝著白勝文哭道:“哥,我的頭好疼……”


    又嬌又弱愛撒嬌又可愛的妹妹真是太可愛了。


    白勝文幾乎是一瞬間就把弟弟丟過牆頭忘得一幹二淨,伸手揉著許文嵐的額頭,細聲細語地安撫:“不哭哦,吹、吹吹就不疼了……”


    他記得自己小時候娘都是這麽安撫他的,應該是可以的吧?


    低下頭,白勝文輕輕地吹著氣,眼神認真極了。


    原本假哭的許文嵐看著他的眼神,忍不住低笑出聲。


    莫名的,白勝文的臉頰紅了紅。


    一旁的白勝武還是懵懂,而且更加氣憤:“憑什麽啊?明明是她嚇唬我的!還有啊,我的腦袋也被她的臭頭撞到了,哥,我好好疼的……”


    一迴手,白勝文一巴掌拍在白勝武的頭上:“說誰呢?”


    “就是,說誰臭頭呢?你才臭頭……”許文嵐跟著叫,還很狗腿似地衝著白勝文笑:“哥,他才是臭頭是不是?”


    她算是看明白了,白家兩兄弟,這個看似文弱的哥哥是吃定了小蠻老虎一樣的弟弟,她自然得挑著粗的大腿抱了。


    白勝文笑著摸摸許文嵐的額頭,又瞪白勝武:“你現在膽可越來越肥了!都什麽時候了還不迴家?是想讓娘擔心就不罵你了是吧?”


    咽了咽口水,白勝武轉過頭去,一臉的倔強,就是不吭聲。


    許文嵐卻是立刻明白過來。


    看來白勝武也不笨啊!闖了禍先不著家,等到大人著急了來找,一看到人就得先把娃抱進懷裏哄了,哪兒還會再罵呢?


    要不是兩人處在對立麵,許文嵐都要給白勝武翹大拇指了。


    “娘在瑪瑪嬤嬤家呢,爹和三叔去縣上接大夫了!勝武,你是想在這裏窩一宿,等明個早上大家夥來給你收屍呢?還是想跟我們迴家啊?”


    一聽白勝文的話,白勝武立刻打了個冷顫。


    剛才窩得迷糊睡了一覺,還不覺得,現在可真是太冷了。


    這樣的天,就算是在柴禾垛裏窩著,不死也得凍僵了。可迴家——


    瞪了眼許文嵐,白勝武有點不甘心——自從家裏來了這丫頭,他的地位那是直線下降啊!連哥現在都不疼他,隻疼這個莫名其妙的什麽妹妹了……


    撇著嘴,白勝武一對上許文嵐的目光,就呲起牙,威脅似地“滋”了聲。


    倒把許文嵐逗樂了,這是小狗還是蛇啊?


    倒是白勝文,淡淡地問了句:“餓不?”


    他不問還好,一問,白勝武立刻捂肚子了。


    “咕嚕”一聲響,他就是想說謊說不餓都說不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重山暗影中響起一聲長嘯……


    說不清那是種什麽感覺,一聽到那聲長嘯,許文嵐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過了半晌,她才澀聲道:“狼?”


    聲音壓得低低,似乎是生怕被誰聽到似的。


    一看她害怕的樣子,白勝武立刻就笑了:“當然是狼啦!難道還是誰家狗跑到山上叫啊?瞧你那樣,倒像是怕狼聽到你說話把你叨走似的——膽小鬼!”


    “你才膽小鬼!”許文嵐氣得直叫,才聲一高就又捂住嘴,降了八度。


    雖說狼是在山裏,但也不保證它不會下山是吧?


    白勝武睨著許文嵐,直拿手指刮臉皮:“膽小鬼、膽小鬼……”


    竟是哼著歌似的走了,活似打了個大勝仗是的。


    許文嵐氣得臉都熱了。


    誰是膽小鬼?她一個生長在城市裏的人沒見過狼,心裏害怕也正常好嘛!你這臭小子說誰是膽小鬼呢?


    急著往前追了兩步,許文嵐突然又反身來拉白勝文:“哥,我給你講個鬼故事啊!”


    “鬼故事?”白勝文不明所以地問了句,等看到前頭白勝武支愣著耳朵聽,就忍不住笑了。


    “是啊,很好聽的鬼故事,我隻講給哥你一個人聽,別的人——千萬別——偷聽……”


    “鬼才偷聽呢……”白勝武哼哼兩聲,往前快步兩步,不知怎麽的,又慢下了腳步。


    許文嵐低哼一聲,故意放慢腳步:“話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老宅子,這個宅子原本是一個大官的府邸,因為大官犯了謀逆之罪,全家都被處死了,所以這個宅子就變成了一個荒棄的宅子,傳說,這個宅子裏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哭……”


    輕聲細語,並不見多造聲勢,可是在寒夜裏,少女幽幽的聲音帶著種說不出的味道,勾得人忍不住豎起耳朵想聽,隨著娓娓道來,那棟荒廢的舊宅,徹骨寒夜裏白衣長發的女鬼,落魄的書生,佩劍的劍客,還有嗅著血味而來的千年老妖,都仿佛一一泛現眼前。


    “啊……”慘叫聲劃破夜風,雖然立刻被風撕得粉碎,卻還是激起村裏狗吠七八聲。


    捂著胸口,白勝武的臉色一片慘白,卻強裝縣定。


    “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啊!嚇著了吧?二——哥!”拖長了聲,許文嵐睨著白勝武,笑得得意。


    “誰、誰嚇著了?”白勝武還要強撐:“我根本就不害怕好吧!再說了,我也沒聽啊——我沒聽……”


    “你沒聽啊!”許文嵐哼哼兩聲:“夜風寒冷,吹得書生連骨頭都疼了,突然之間……”


    無言的沉默、再沉默,終於白勝武撐不住了:“後來呢?怎麽了?劍客來了嗎?”


    “咦,你不是沒聽嗎?還問什麽呢?”指著白勝武,許文嵐哈哈大笑:“膽小鬼、膽小鬼——膽小鬼——就是你……”


    “你才膽小鬼,膽小鬼是你……”白勝武氣得直嚷,掄起了拳頭比劃。


    “哥,舉高燈籠!”許文嵐沒和他一般見識,突然出聲叫白勝文。


    白勝文沒問為什麽,隻是依言挑高燈籠,燈籠一近,許文嵐突然用手指扯開嘴,扮了個帶獠牙的鬼臉:“啊……”


    嚇了一跳,白勝武先是嚇得跳開,等反應過來立刻又撲過來:“許文嵐,你別跑……”


    不跑是傻子!


    許文嵐扭身就跑,一路笑聲不斷。


    在後麵慢悠悠地跟著,白勝文嘴角的笑一直就沒收斂過。


    前麵已經到白家門口的許文嵐卻突然猛地收住腳步:“呀,你聽,什麽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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