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左胸口處,鮮血卻血盆大口,緩緩從黑色的襯衫間,流了出來……


    他沒說話。


    隻是靠在副駕駛座上。


    胸口似乎流血有些快。


    以他多年的經驗來看……沒有預測錯的話……打在了心髒三分。


    即便的搶救,似乎也很難的樣子……


    江野內心失笑,艱難地掀著眼皮,近乎貪戀似地,看著駕駛座上,那個麵容姣好的女孩。


    那一眼,似乎要永久封存,將她印入心底。


    溫四月察覺到他火熱的注視。


    更不敢看他了。


    害羞使然,她隻能讓自己鎮定地目視前方,好好開車。


    現在江哥一看她,她抓方向盤的手,都不穩了。


    “哎呀,你別看我了,我有什麽好看的……”


    尚且還不知情的她,頭也沒轉地開口道。


    語氣難得帶了一絲女人的嬌羞。


    “好。”


    江野輕輕應聲,聲音平穩,一點都聽不出來事情。


    飽含溫柔的聲線,寵溺地像是要把溫四月融化。


    現在在近郊了……


    馬上,到市區……


    他就可以唿救了。


    在郊區,他沒法說,也不能說。


    荒無人煙的地方。


    他剛才沒看錯的話。


    是從他的窗戶那邊,東北七十五度左右的方向,射來的子彈。


    他的窗戶是開著的。


    溫四月那邊是關著的。


    槍聲消音度,百分之九十九。


    可見來人持槍的質量有多高。


    他不能打草驚蛇。


    那樣會把溫四月拉入陷阱。


    再開一會……


    再忍一會……


    馬上,馬上就可以到市區了……


    感覺到胸口一陣陣的血量,在跟隨著身體的溫度,一點點地流失。


    江野竟然有種莫名的輕鬆。


    剛才差一點,如果他反應慢……


    這顆子彈,落在的,就是溫四月的身上了。


    真好。


    之前的靈敏度訓練,總算派上點了用處。


    忍痛而已。


    沒什麽的。


    江野在心底,默默咬牙。


    前方,漸漸又市區的標牌清晰而見。


    緊繃著的那根弦,才漸漸開始鬆一些。


    似乎有點撐不住了。


    他想。


    可是,還是要打起眼皮,撐住。


    確定安全了……


    他才要告訴她……


    他剛才,不小心……中槍了。


    眼皮一下比一下沉重。


    耳邊是他喜歡的女孩子,溫溫雅雅卻甚是幹淨的聲音。


    一如當初,清風明月。


    “你想吃什麽啊?馬上到市區了,我帶你去吃火鍋?”


    “好。”


    “或者這邊的中式菜?北美這邊的火鍋我怕不正宗。”


    “好。”


    “不然我們吃港式的吧?我最近有點上火,你不是最愛吃那個冰草了?我們去吃那個好了。”


    “好。”


    接近市區標牌放行。


    溫四月一邊開車,一邊問他吃什麽。


    問什麽。


    江野都說好。


    從剛才親她的兩下搗蛋那。


    他後來全程都很安靜了。


    跟個乖寶寶一樣。


    溫四月皺眉。


    正巧車子已經行駛進了燈紅酒綠的市區。


    “誒,江哥,我們先去……”


    她轉頭。


    猝不及防。


    路邊的路燈一下子照耀進整個車內。


    那人蒼白的麵容和緊皺的眉頭。


    猛然在自己的麵前清晰而現。


    她正要開口,視線卻不經意間落到了副駕駛座的坐墊上。


    那兒,赫然已經是一片淋漓的血紅!


    “江哥!”


    她猛地一踩急刹車,直接破音。


    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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