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西洲看著那塊玉牌。


    這玉牌水柔瑩潤,花紋雕龍刻鳳,非皇室不可用,並放在護國寺,由眾僧日日念經、香火供養,主持方丈開光。


    另外一麵刻了一個愛,字跡不平,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洛愛,是勇毅侯嫡長女的名字,從她出生那天就定下的名字。傳聞她有一塊玉牌,上麵是家中長輩一人一刀刻上的名字,寓意洛家珍寶,人人寵愛。


    席西洲捏緊了玉牌。


    說什麽人人寵愛,可她卻被人抱走,顛沛流離吃苦近十五年。


    當初偷偷抱走她的人,想來因為太過於急切,隻脫掉了她外麵的衣裳,來不及脫掉肚兜、以及拿走玉牌,亦或者想留兩樣東西給她以便將來證明身份。


    不管是哪一樣,這個人都千刀萬剮,五馬分屍,死無葬身之地!


    席西洲再開口,聲音冰冷刺骨,


    “查,所有與鬱成安認識的人,不論男女,定要追到其去處,十四年前,是否有去過京城,那邊是否有相熟之人!”


    “再從勇毅侯府……”


    勇毅侯府並不好查,勇毅侯是隻老狐狸,一旦查勇毅侯府,定會打草驚蛇。


    他不想南風這麽早迴去。


    一旦她迴去,定會牽扯到奪嫡之中,會成為那些混賬玩意爭奪的對象。


    但,若是不與勇毅侯府聯手,自己去查,一旦將來勇毅侯、永安郡主發現他早早知道了南風身份,卻不告知,勢必會反對南風與他在一起。


    他不怕勇毅侯、永安郡主,亦不怕任何人。他怕南風念著迴家,聽了家裏人的話,不願再搭理他。


    轉身到書桌邊,拿了紙筆,將玉牌上雕刻圖案以及字畫下。


    抽了宣紙遞給黑衣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勇毅侯府,親手給勇毅侯,就說我在神醫穀外逍遙鎮等他!”


    以鷹傳書,不出三日這宣紙就會到京城。


    這邊去神醫穀,慢慢吞吞趕路,十日足夠,若是快一些五日便能到。


    京城過來快馬加鞭也需十日,所以到了逍遙鎮,他有時間把南風送到神醫穀,單獨與勇毅侯見上一麵,不讓勇毅侯見到南風。


    但還需做兩手準備。


    勇毅侯見到這圖案,定會知道一些什麽,會帶很多人到逍遙鎮,強行將南風帶走。


    他不會給勇毅侯機會。


    所以,他決定,向南風坦白,讓她選擇要怎麽做。


    她若是要迴京城,他也會跟著迴去,做浩瀚昭王。


    二十二歲的昭王還未成親,與十六歲還未嫁人的勇毅侯府嫡小姐,都是離開過京城,過的淒苦,又被他尋到,倒也算得上天賜良緣,千裏姻緣一線牽。


    尋思明白,席西洲身上冷戾瞬間散去不少。


    黑衣人、荀寶都鬆了口氣。


    最主要的事情有了謀算,席西洲才說起另外一件事情,“天冥教教主夜東樓已經出現在山河鎮,吩咐下去,行事謹慎些!”


    荀寶、黑衣人都愣住。


    夜東樓在山河鎮?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他們主子是怎麽知曉的?


    “荀寶,準備熱水!”


    “是!”


    席西洲沐浴出來,荀寶給他擦拭頭發的時候,忍不住問了句,“公子,您是怎麽知曉夜東樓在山河鎮?”


    “雞鳴狗盜之徒,蠅營苟且之輩,以為躲在黑暗之中,就能遮掩住身上的肮髒惡臭,殊不知就他那一身腐臭氣息,黑夜也遮掩不住!”席西洲哼了一聲。


    盡是不屑和看不起。


    夜東樓武藝不俗,可惜人品極差,好好的人不做,一定要做人人喊打的江湖淫賊。


    “……”


    荀寶默然。


    自家公子罵起人來是真厲害。


    把一教教主貶的一文不值,狗屁不是。


    這一夜,席府格外安靜祥和,就算對南風有太多好奇,丫鬟、婆子們也不敢議論,畢竟在這府裏多年,就算主子不在,但規矩森嚴,犯錯會被責罰,而犯了大錯之人,被打了板子拉出去後,再也沒有迴來。


    她們不敢議論,不能妄言,隻須做好分內之事。


    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身本事無處施展,也會讓人憋屈。


    好在如今終於迎來了主人,她們的將來……


    管家說了,全憑南姑娘決定,若南姑娘瞧著她們誰順眼,用的順手,這次出門就能跟著去伺候。


    至於忠心,從進這個府門開始,所接受就是洗腦式的告誡。


    “為主而生,為主而死!”


    “能到主子身邊伺候是你們三生修來的福氣!”


    待接受了這些,會升級到士為知己者死。


    他們一直在等,等的心口有些枯萎了,才等來一個比他們還淒慘的女主人。


    伺候南風那幾個丫鬟、婆子是真覺得南風比她們慘,那一身的傷痕,可是才一下晌午,就不敢小瞧南風了。


    公子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性子,他們太清楚,溫潤如玉、君子端方,對人客氣溫和,卻是疏遠淡然,從不與人深交。男子倒是能與他並肩而行,女子……


    他從未讓任何女子靠近過,更別說扯著他的衣袖進了席府大門,同坐一輛馬車,住了這當家主母才能住的後宅主院。光那一院子的蘭花、後院的桂花林,一年下來打理收拾,得四五個花農不停的忙碌,才能整理的幹幹淨淨,不留蟲害,所需費的銀子就更不用說了。


    種種跡象都能表明,這南姑娘不一般,至少在公子這裏不一般,且十分重要。


    未來的主母,可不得好生伺候著。


    寧靜的夜,也有人睡不著的。


    山河鎮一家簡樸的客棧屋子內,馮善正在煎藥,時不時朝炕那邊看一眼。


    大哥馮拓舉著油燈,大夫正在給老爹施針,因為太疼了,老爹偶爾會呻吟一聲。


    他不免又想起今晚那個姑娘與那個長的像仙人一般的公子。


    其實他們真來一場胸口碎大石,也賺不了一兩銀子,看熱鬧的人,能給個三五文都是客氣的了。


    有了這十兩銀子,才能請到山河鎮最好的大夫來給老爹看診、抓藥,希望老爹能熬過去,活下來。


    就算不是親爹,卻是收留了他們兄弟兩人,帶著他們討生活,沒讓他們餓死在外頭。


    看家本事也全部交給了他們。


    這一路走來,他們其實也是賺到一些錢的,可老爹身子不好,處處需要銀子看病抓藥,才一點都沒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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