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頭心裏有些怨懟。


    但體麵還得留著,免得外人知曉,吳家和席西洲已經鬧了起來。


    早年席西洲還小,就不好哄騙,如今他年歲大了,根本掌控不了,甚至還要小心翼翼,以防他翻臉。


    “也成!”氣虛的說了一句。


    帶著裏正去了院牆另外一邊,在門上敲了幾下。


    “來了!”荀寶的聲音傳來。


    很快大門打開。


    荀寶看著裏正有些意外,“鬱裏正有事?”


    “是有點事情找你家公子!”


    “……”


    荀寶猶豫片刻,“那請進來吧!”


    “好!”


    至於吳老頭,硬是厚著臉皮跟著進了院子。


    期間還看了荀寶幾眼,怕荀寶不給他麵子,直接開口攆他出去,那才是丟臉丟到家。


    “鬱裏正,老爺子,你們稍著!”


    荀寶話才落下去屋子裏請席西洲,荀嬸已經泡了茶端上來。


    裏正端了茶杯,輕輕抿一口。


    茶香四溢,甘甜清幽,可不是家裏那等粗糙陳茶。


    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吳老頭亦端了茶杯喝著。


    早年家裏沒錢,窮的叮當響,別說喝茶這等風雅事,便是飯都吃不起,席西洲來到吳家,家裏日子好起來,他也弄了個茶罐子,可喝的茶,跟這個茶葉,可是差了很多很多。


    心裏忍不住又怨恨席西洲,怎麽就這麽狠心,他一個人吃好喝好,壓根不管吳家。


    席西洲在書房內靜默不語。


    荀寶進來輕聲道,“公子,鬱家村裏正來了,老爺子也在!”


    “?”


    席西洲微微蹙眉。


    擱在書桌上的手輕輕摩挲著,隻是瞬間,他便有了選擇。


    既然鬱裏正過來,肯定是荒地的事情有所變動。


    他與吳家遲早要撕破臉,如今倒是一個契機。


    那幾兩幾百兩銀子,他根本不放在眼裏,但他卻不願意拿來養一屋子白眼狼,心愛的姑娘還住在冰冷的竹屋,可憐又淒涼。


    倒不如趁年前把那宅子修建好,他搬宅子去,再哄南風同住,以讀書認字、練武為餌,南風會上鉤。


    到時候他便能悉心照顧她了。


    起身朝小廳走去。


    他才邁進小廳,裏正、吳老頭都快速擱下茶杯,並迅速起身。


    “席秀才,我,我……”裏正欲言又止。


    席西洲已猜到裏正為何過來,以後南風還需要他照拂,便問道,“可是那荒地有什麽問題?”


    “……”裏正倒是沒有想到,席西洲會主動說起這事,也沒有避著吳老頭。


    莫非吳家知曉他買荒地準備修建房屋一事?


    “還是說裏正找不到修建房屋的人?”席西洲又問。


    “不,不是,就是……”裏正急急忙忙想要解釋。


    吳老頭蹭站起身,錯愕、震驚、憤怒的質問席西洲,“你在鬱家村買了荒地準備修建房屋?”


    “是!”


    席西洲十分淡然、鎮定,不帶絲毫情緒的看著吳老頭,“怎麽?不可以麽?”


    不可以?當然不可以!


    可這話,吳老頭他敢說嗎?他不敢!


    吞了吞口水,壓下心底的慌亂和不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道,“西洲啊,家裏院子住的挺好,為什麽忽然間就要在外村買地修房子呢,你這樣子,你嬸娘知曉肯定會傷心的!”


    “家裏太嘈雜,瑣碎事情太多,我不能靜心讀書!”席西洲說完抬眸看向吳老頭。


    小三元他並不滿足,更想要的是大三元。


    以後以皇子身份迴去,算得了什麽?可若是以六元及第的身份迴去,那才是真真正正名揚天下,也無形之中,將天下學子都拉到他的陣營裏。


    這個浩瀚,他依舊要拿到手中,要讓他心愛的姑娘,站在最高處,受天下所有人跪仰。


    “可是,可是……”吳老頭有些結巴。


    他想說,怎麽就嘈雜了?


    你這院子吳家人根本就進不來,怎麽就打擾到你了?但他不敢說,怕開口,席西洲就真跟他掰扯。


    席西洲沒有理會他,對裏正說道,“若是有人問起那荒地的事情,鬱裏正不必隱瞞,直接相告便是!”


    裏正連連點頭。


    他來也是為了這事,如今事情解決,也不好耽擱,起身告辭。


    荀寶親自送他到門口,“鬱裏正慢走!”


    小廳裏,氣氛並不是很好。


    沒了外人,吳老頭也不忍著,憤恨的看向席西洲,質問道,“你什麽意思?”


    席西洲淡漠的看向吳老頭。


    仿佛看低賤的螻蟻一般,輕輕哼笑一聲,“什麽意思?自然是字麵上的意思,我要買地修建房屋,契據上寫席西洲的名字,而不是姓吳!”


    “……”吳老頭聞言差點氣岔氣。


    站起身瞪著席西洲,慢慢的又坐了迴去,“就因為我們讓你娶幺妹?所以你就要跟我們斷絕關係?”


    真要讓席西洲搬出去,吳家以後怎麽辦?


    “樹大分枝,家大分家,更遑論我不是吳家人,我要搬出去不是很正常麽?你可千萬別跟我提什麽孝養銀子,會讓人笑掉大牙!”席西洲說著,起身抬手撣了撣衣裳,“別鬧騰,這院子留給你們,若是真要跟我撕破臉,咱們也好好算算賬,這些年給了吳家多少銀子,或許是因為我性子太好,讓你們覺得我就好拿捏,若是如此,吳同輝當年是怎麽被攆出書院的呢,莫非時間長了,你們就忘了他勾結山匪的事情!”


    邁步出了小廳,迴書房去了。


    “……”


    吳老頭坐在椅子上,憤怒沒了,怨恨也沒了,隻留下濃濃的慌亂和懼怕。


    同輝被攆出書院,他自然要去書院鬧,可夫子的話、同輝的承認,讓他如墜冰窖。


    和山匪勾結,那可是要吃牢飯、砍頭的大罪。這些年席西洲不提,他都忘了這一茬。


    那個時候的席西洲才幾歲?如今的他更是羽翼豐滿,吳家拿捏不住他,相反還被他死死捏住,動彈不得。


    忽然間心累,渾身力氣好似被抽幹,撐著身子慢慢吞吞的起身,跌跌撞撞朝門口走去。


    等他出了門,院門就被荀寶給關上了。無情到了極點,也不給他絲毫體麵。


    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家門口走,看著那高大的房門,吳老頭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微微紅了眼眶,抬步跨進去,一個不穩摔個倒栽蔥。


    “老頭子!”吳婆子尖叫出聲。


    “爹……”


    “阿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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