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去吧,她也舍不得好吃的飯菜,還有可以讀書、認字、練武。


    尤其是黑狗兒,真要帶著他闖蕩江湖,沒點武功真不行,不識字也不行。


    以她現在這鬼樣子,真去席西洲家,別人隻會議論她南風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而不是席西洲見色起意……


    “咳咳咳!”


    南風被見色起意四個字嗆到了。


    席西洲是沒對她見色起意,但是她有這個心思啊!


    而且還不不止見色起意這麽簡單,她是想付之行動,並吃到天鵝肉。


    “南風姐?”黑狗兒擔憂低喚。


    用竹杯給南風舀了水。


    “不喝!”南風擺手拒絕。


    吃這麽飽,哪裏有多餘的位置喝水。


    又不是活的不耐煩,想被撐死。


    黑狗兒擱下竹杯。


    他也不想喝水。


    南風打著哈欠,想了想才說道,“你收拾一下,燒點熱水,我洗一下頭!”


    “好!”


    黑狗兒應聲,立即起身開始收拾幹活。


    南風繼續打盹。


    席西洲坐在馬車上,拿著手裏的書輕輕摩挲,眸中都是珍視。


    “去鬱裏正家!”


    “……”荀寶聞言,有些猶豫,但席西洲是主子,他是隨從,再多疑惑問不得,也不能左右主子決定,呐呐應聲,“是!”


    到了裏正家。


    裏正、鬱薘父子兩人剛剛從鎮上迴來,打算吃上一口就去吳家村找席西洲。


    卻不想席西洲竟過來了,比裏正想象中還要急切一些。


    他急急忙忙迎了上去,“席秀才,您怎麽來了,快裏麵請!”


    “便不進去了,小生過來問一句,可辦妥了?”


    “妥當了,妥當了,衙門那邊明日就過來量地,按照您給銀子,到時候那片荒地都會劃進來,再算一共多少畝!”裏正說著,看向席西洲的眼眸裏,除了恭敬還有熱切。


    一百兩銀子,他今日去打點了十五兩,衙門那邊對他印象很不錯,到時候運作一番,裏長也是有可能的。


    但首先得給席西洲把這荒地的事情處理好。


    “嗯,麻煩你明日帶人幫忙劃一下,後天就會有人過來開墾荒地,若是村裏有合適的人,你也可以安排,到時候多少銀子,管事的會結算!”席西洲說著,微微頓了頓,“隻是我希望暫時不要讓人知曉是誰買下那荒地修建房屋!”


    “明白明白!”裏正連忙應下。


    村子裏也好,還是別村的人,想要去幹活都要經他之手,雖然最後結錢的事情輪不上他,但意義卻絕對不一樣。


    他也可以把兩個兒子培養起來。


    “告辭!”席西洲作揖。


    在裏正的目送下,上了馬車離開。


    裏正輕輕的唿出一口氣,對媳婦說道,“快去弄點吃的!”


    又喊了鬱薘,讓他去請幾個叔伯、堂兄弟過來,明日量地都用自家人。


    後天開始就開墾荒地,雖不知道一天多少銀錢,但對村裏人來說,大冬天還能賺點錢,就是天大的好事。


    裏正這邊格外急切,裏正媳婦猶豫片刻才說道,“今日你和阿薘去了鎮上,鬱成全就過來了,他知道是席秀才買了荒地!”


    “……”


    裏正看著自家媳婦,真是氣惱的不行。


    “我去一趟吳家村,跟席秀才說說這事!”


    “都怪我,鬱成全說要買那荒地,我給說漏了嘴!”裏正媳婦自責不已。


    丈夫雖是裏正,但家裏一開始其實是沒錢的,所以也沒能送兩個孩子去讀書,如今能搭上席西洲,為他做事,兩口子以及鬱薘、鬱獲都清楚,他們要是能給席西洲跑腿,做點事兒,以後前途肯定比在小山村好不知多少倍。


    為此很認真。


    “這事也怪不得你!”裏正說,吩咐鬱薘去喊人,他起身前往吳家村。


    席西洲迴到家裏,看著站在門口的吳同輝,眯了眯眼。


    吳同輝這名字,當年還是他想了許久,一同去學堂的時候給定下。


    日月同輝,山川共存。


    隻是可惜,吳同輝到底還是辜負了這個名字的含義和他當初寄予的厚望。


    “西洲!”吳同輝輕喚。


    席西洲來家裏的時候十一歲,吳同輝十三,席西洲要去鎮上書院讀書,吳家沒錢,又怕席西洲跑了,便說服他讓吳同輝跟著。


    那個時候吳同輝還不叫吳同輝,而是叫吳四狗。席西洲嫌棄不好聽,取名吳同輝,就這個名字,書院夫子都誇了幾句,又說著名字太重,吳同輝未必能撐住。


    那個時候席西洲想,吳家收留他,雖然有相互利用的嫌疑,但吳家還算厚道,對他也是不錯,有他提攜,一個名字算不得什麽。


    隻是後來在書院,先生誇他聰明,乃當世文曲星下凡等等,吳同輝心生嫉妒,竟夥同山匪想害他。


    他若真是十幾歲小孩子,說不定還真著了道,可他能在前世弄死自己的兄弟,今生把親生父親都給算計進去,一個吳同輝算得了什麽?他算計迴去,吳同輝被開除學籍,再也沒有讀書的機會和資格。


    這些年,吳同輝很少跟他說話,也沉寂了許多。


    想來是看清了他的手段,害怕了。


    “有事?”席西洲淡淡的問。


    俊麵平和,雙眸更是淡淡,卻沒有絲毫溫情。


    就像是在跟陌生人說話一般。


    疏離淡漠。


    “西洲,我……”吳同輝想說點什麽。


    “嗬!”席西洲冷笑一聲,已是邁步進了院門,隻留一個清冷的背影。


    吳同輝要說什麽,對他來說壓根不重要,也不想聽,更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這一家子一個個用著他的銀子,過的舒坦又安逸還不知足,還不停的算計著他。


    而他心愛的姑娘,卻過著食不果腹,衣不暖體的淒苦日子。他心疼到極點,卻什麽都做不了,也不敢做。


    心情已經差到極點,不想與吳家人周旋。免得他會忍不住出手一一收拾了。


    “……”


    吳同輝站在原地,背脊心沒來由的有些發寒。


    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拳,慢慢捏的很緊很緊。


    眸中漸漸泛紅,濃濃的恨意再不掩飾,傾瀉而出。


    “席西洲!”吳同輝大叫一聲。


    惱羞成怒,可拿席西洲一點辦法都沒有。


    院門吱嘎一聲,被關上。


    院子裏、院子外,一扇門,隔阻成了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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