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雷假裝感激應承著。


    可那口氣,細細聽來聽起來卻像是在毫無感情的朗讀。


    “明天見。”


    馬嘯天拍拍屁股,滿意離開。


    出了酒店。


    他略微佝僂著背影,走在酒店的走廊上,從褲袋裏拿出一隻精致的錄音筆。


    多年的從商經驗告訴他,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不能完全信任,還是要留有一手。


    ……


    馬嘯天離開後,馬雷瘋狂撥打賈夢的手機。


    一陣又一陣忙音,始終無人接聽。


    馬雷來到醫院裏。


    賈天鳴的病房,早已人去床空。


    而賈夢,也不見蹤影。


    那個被他收買的護工若無其事在收拾東西。


    馬雷心急如焚走上前,高大的身影如一片烏壓壓的黑雲,把護工圍住。


    “馬少爺。”護工抬起眼,親熱叫喚了一句。


    馬雷的手掌用力拍在堅硬的鐵製病床上,厲聲問:“你怎麽知道我姓馬?我是以king的身份和你對接的。”


    護工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急忙捂了捂解釋:“不好意思,我叫錯人了。”


    馬雷把病房的門關上,寬大的手掌雙重蓋住護工的嘴巴,從兜裏隨手掏出一把瑞士軍刀,橫在護工的喉嚨上,低啞陰鶩的嗓音道:


    “說,你是不是馬嘯天的人?”


    護工先是搖了搖頭,然後隔著馬雷的手掌竭力發出極可能大的聲音。


    馬雷瑞士軍刀的刀刃往下垂了一些,刀尖正好對準護工喉嚨上最致命的部位。


    “你想喊人就喊。我保證我的刀,會比人來得快。”


    護工隻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從來沒有遇過這樣恐怖的場麵。


    她隻好點了點頭,表示承認自己的身份。


    馬雷鬆開捂在護工嘴上的手,但明晃晃的瑞士軍刀還橫在護工的喉嚨上。


    護工顫抖著,臉色和唇色都蒼白如紙,嘴角抽了好幾次才說出話:


    “馬少爺,我……隻是一條賤命,你……殺了我,你……也要坐牢的。”


    馬雷哼笑一聲,手中的瑞士軍刀熟練在護工的喉嚨上旋轉了好幾圈-


    “坐牢?我是澳洲國籍,我殺了你,隻要花點錢,最多被遣返迴澳洲。你覺得我們誰損失比較大?”


    護工看到馬雷絲毫不畏懼的樣子,全身戰栗得更厲害了:


    “馬少爺,你想知道什麽?我……全……都告訴你。隻要你……放過我。”


    馬雷的臉孔如冰山雕塑而成,冒著冰冷的千年寒氣,一雙蒼白的薄唇,悠悠問:


    “你知道賈小姐去哪裏了嗎?”


    護工:“……”


    “快說。”


    原本嚇個半死的護工,頓時感到不害怕了,長長舒鬆了一口氣。


    原來這個馬少爺如此兇神惡煞,隻是為了打聽一下賈小姐啊!


    “賈小姐她……上午來,看到賈天鳴過世了,哭得很慘。後來……就不知道去哪裏了……”


    “了解。”


    護工隻想草草交差,盡快把馬雷打發走,就隨便應付一下。


    馬雷的瑞士軍刀從護工的喉嚨轉移到心髒的位置,威脅道:


    “你上午不是剛給馬嘯天發了一張賈小姐的照片嗎?你最好老實交代。”


    “馬少爺,您父親隻是委托我匯報賈家父女在醫院裏麵的狀況,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啊!”


    護工感覺心髒仿佛要停止唿吸,她希望那顆跳動的東西可以噗通起來,卻要怕被馬雷聽到心跳聲。


    馬雷的瑞士軍刀的刀尖輕輕劃過護工的手背,劃出了一道口子。


    頓時,鮮紅的血流淌了出來。


    護工疼得想大喊大叫,卻又不敢叫出來。


    她開始恨自己低估了馬雷,以為什麽都不用交代,三言兩語就可以打發走。


    可沒想到,馬雷是個狠角色,比他的父親馬嘯天原主還要狠!


    “說實話。”馬雷簡單強調,語氣陰沉得仿佛要把整間病房的空氣都凝結住。


    護工看著馬雷有著一張驚為天人俊帥的臉,卻冰冷得如同能把人埋葬入冰冷的地獄。


    她嘴角抽動了好幾下,看了看手背上的鮮血,料定馬雷一定是有所了解內情了,隻是在招供她。


    “好。我說。我說。”護工慌忙接過話柄,把一切全盤托出-


    “我是賈天鳴的護工,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賈天鳴中風後,是馬嘯天找到我,要和我做一筆交易的。”


    “交易條件是什麽?”馬雷低沉的厲聲問。


    “市郊的一套大房子。馬嘯天說,隻要我每天向他匯報賈天鳴病房的事情,等賈天鳴過世了就可以得到。”


    “前兩天,您也找到我,讓我做同樣的事,隻是籌碼沒有馬嘯天的高,所以我自然選擇幫他多一些……”


    馬雷額頭上乍然冒出了很多顆汗珠,緊張的心緒絲毫不體現在臉上。


    “所以,賈天鳴是你殺的,對不對?”


    “嗯。”護工點了點頭,又馬上搖了搖頭,“啊,不對!不對!”


    馬雷又往護工的另一隻手手背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兩隻手都鮮血淋漓了。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下一刀,我要直接刺在這裏了。”馬雷把瑞士軍刀尖尖的利刃,再次對準護工的心髒。


    護工緊張得渾身戰栗,臉上的汗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輕輕啜泣,不敢哭出太大的聲音。


    她的上下牙齒在嘴裏打顫,邊發抖邊從行囊裏拿出兩瓶藥:


    “這是馬嘯天給我的藥,他讓我每天打碎了,攪拌在賈天鳴的食物裏。可是我查過了,這瓶藥是正規廠商生產的,對人體並無害處,就照做了……”


    “馬少爺,我也不確定,賈天鳴的死,跟這個是不是有關?”


    “我真的是無心的。我隻想找馬嘯天要郊區那套大房子!”


    “……”


    “別再說了。”剛才還在惡狠狠想要套出實情的馬雷,打斷了護工的敘述。


    他接過護工手中的藥瓶,看到這是一瓶興奮.劑類的藥物。


    光從藥品說明來看,並沒有任何蹊蹺的地方。


    中風的病人雖不宜食用這類藥物,但也不至於致死。


    馬雷凝神思索了一會,心底裏意識到了什麽-


    “昨天晚上,有沒有什麽人到過病房?”


    “昨天晚上……黎露小姐,有來過一次。不過,她隻是說了幾句話。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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