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賈天鳴發出陣陣陰笑聲,聲聲如冰塊碎裂之音,“你也不想想,這麽惡毒的事情除了雷霆自編自導,還有誰會做得出來?”


    “您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安排我和馬雷見麵,然後趁機拍照借題發揮嗎?”


    “我已經提醒過你多少次,叫你好好呆在家裏,你偏偏要惹事生非才肯罷休嗎?”


    賈夢大聲哭出來,任憑淚水洗刷她內心的苦悶。


    這一刻,她忽然什麽都明白了。


    原來,從一開始,馬雷就居心叵測。


    利用她的好奇心,從喬裝打扮進入賈家送餐,到贈送薰衣草,再到遊戲裏的所作所為,到青煙的電話誘導……


    賈夢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一直以為她的人生被賈天鳴牢牢控製了,卻不知道比賈天鳴更可怕的是馬雷。


    虧得自己還一直在迴味和他在一起的美好場景!


    賈夢狠狠往另一邊臉上,給抽了自己一巴掌。


    這樣一來,這巴掌和賈天鳴的掌摑,分別打在不同的臉頰,痛得平衡多了。


    “爸,對不起。我錯了。”


    賈夢低著臉,像一個卑躬屈膝的奴婢,彎腰在賈天鳴麵前。


    賈天鳴打開落地窗窗簾,賈家小院窗外鳥語花香的秀麗景色映入眼簾。


    “對不起就完事了嗎?”


    賈天鳴在公主房裏踱步,豎起手指向周圍,語氣沉重接著說:“這房間的布置,是我完全按照當年答應你媽媽甄似雪的樣子,為你打造的。你住在這裏,當個養尊處優的賈家小姐,到底有什麽不好!”


    “不好!”


    聽到媽媽的名字,賈夢驟然想到了木皮筆記本的內容,還有那份《離婚協議書》。


    原本心裏出於對做錯事的內疚感,此刻變得輕鬆了不少。


    “哦?”


    “你把我關在這裏,表麵上來看,是在保護我。實際上,是怕我掌握了你什麽秘密吧?”


    “什麽秘密?說說看。”賈天鳴皮笑肉不笑,眼睛眯成一條縫。


    “是……”賈夢欲言又止。


    她知道,關於《離婚協議書》裏提到的20%網夢固定股權繼承的事,在隻有他們兩人的場合裏,貿然講出來,隻會惹怒賈天鳴,對她不利。


    “是媽媽自殺前的秘密!”賈夢想到了更合適的理由。


    “說吧,你媽媽自殺前有什麽秘密?”


    賈天鳴似乎察覺到了賈夢的異樣。


    他低下頭,和賈夢麵對麵。


    一雙淩厲的眼睛,透過鏡框,折射出瘮人的光芒。


    “媽媽的秘密就是,她是真心愛你的!”


    “哼,”賈天鳴嗤之以鼻,“夢夢啊,你媽對我恨之入骨,寧願自殺也不願意原諒我,就連唐小婉都知道。”


    “不是的……”


    賈夢從書桌抽屜裏拿出了甄似雪的木皮筆記本。


    把那用蠟筆塗抹後顯示出來的扉頁,遞給賈天鳴看。


    “爸,您看看。這本子是媽媽生前的遺物,上麵有她想對您說的話。”


    “這不可能!”賈天鳴將紙張搶過去看。


    一段令人悵然淚下的話,如尖刀般,刺痛他的眼睛-


    “賈天鳴,我承認,我已經無法再愛你了。但我告訴你說我恨你,也隻是我的氣話!我希望你因此而恨我,我也可以走得輕鬆一點。希望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找到了取代我的那個女人,她一定比我好很多……”


    “你確定這是你媽媽留下的嗎?”


    賈天鳴握住了拳頭,大拇指卻在撫摸著無名指上的卡地亞鑽戒。


    “您當年應該時常和媽媽通信,這字跡,您可以自己辨別。”


    賈天鳴將扉頁幾乎貼在鏡片上,生怕自己看走眼了。


    片刻,他歎了口氣,點點頭說:“是她寫的,真的是她。”


    “爸,媽媽她是真心愛您的!她覺得自己沒救了,才故意激怒您!這樣她離世後,好讓您的心理輕鬆一些!”


    “唉。”


    賈天鳴情緒難以平複,平日裏猶如一台不知疲倦永動機的他,此時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癱坐在椅子上。


    “爸,我相信您和媽媽是真心相愛的。也相信,您是愛我的。對嗎?”


    賈夢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告白,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是在試探。


    “我當然是愛你的!”賈天鳴低沉的聲音略帶嘶啞,“但是,你為什麽不能安分守己,乖乖聽我的話?”


    “爸,我跑出賈家小院,私會馬雷,是我的錯。但我也是被人利用的……”


    賈天鳴很快從對甄似雪的思念中緩過神來。


    他似笑非笑的臉上掠過一道怪異的神色。


    “夢夢,那你願不願意將功折罪?”


    “需要我做什麽?”


    “我要你立刻嫁入唐家。”賈天鳴逐字說出要求。


    “立刻?我和小健不是兩個月後就要結婚了嗎?”


    賈夢有些錯愕,她不知道明明婚期就迫在眉睫,賈天鳴卻還要提出這樣奇怪的要求。


    “兩個月太久了。”賈天鳴用陰鶩的眼神直視賈夢,一張一合的嘴在動,“馬嘯天想用自己的兒子和你炒cp,以此作為破壞賈唐兩家的合作。那麽,我們就以結婚事實,好讓他的謠言不攻自破!”


    “這……”賈夢覺得腦袋一片混亂。


    嫁給唐小健本就不是她樂意的事情。


    她隻覺得,到時間,順其自然就罷了。


    可是,賈天鳴卻一再要把婚期提前!


    “爸,網夢的公關業務不是外包給唐氏了嗎?這件事應該找他們出方案應對才是!”


    “我已經在唐氏的外包合同上做了手腳,他們肯定是不會用心幫網夢了。接下來,靠我們自己吧。”賈天鳴用真誠的坦白,說出了實情。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賈夢一時間同情起唐小健來。


    “夢夢,你要相信,爸爸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好啊!”


    “難道就沒有其他應對的辦法了嗎?”


    “其他辦法?”賈天鳴麵色嚴肅,“你也不想想,馬嘯天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敢拿來炒作,賈唐兩家再不聯姻,接下來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


    “爸,如果我能想到更好的應對方法。你是否願意試一試呢?”


    賈夢本著不想那麽快嫁入唐家的想法,心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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