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剛好從透明的玻璃窗前看到一個身影飄過,站起身來環視四周。


    “哪有人?兄弟,你該不會是站得頭昏眼花了吧?”


    馬雷一把拉住保安,把他按壓在凳子上。


    順便用高大挺拔的身軀,擋住了保安室的玻璃窗。


    然後,麻溜點了另一隻雪茄,送到保安嘴邊。


    從來沒有受到過這麽好待遇的保安,頓時迷醉在上好雪茄的繚繞煙霧裏,也就不再多想了。


    賈夢沿著小道,無心關注小院裏五顏六色的盆栽,一路心驚肉跳,走進大廳裏。


    劉姨聽到推門聲,激動得衝上來抱住她,語無倫次-


    “夢……夢小姐,你……是怎麽進來的?”


    “有高人相助。”


    “是……馬少爺?沒被發現吧?”劉姨關切詢問,“我擔心死了,你迴來得太著急了……”


    “是一位外賣小哥幫的,沒有被發現。”


    賈夢透過大廳落地窗望向保安室的方向,隱約看到馬雷若隱若現的身影。


    隨即,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馬雷的電話-


    “喂,你好。我叫的外賣怎麽那麽久還沒有送到啊?”


    幾秒鍾的停頓後,傳來了應答-


    “外賣是吧?馬上,馬上,我這就到。”


    馬雷故作慌亂背著餐箱,衝出保安室的門。


    走出大鐵門時,他還有意朝賈家小院大聲叫喊-


    “兄弟,今兒謝謝你給我借的火,我們下次再見啊!”


    ……


    看到這樣一幕,賈夢不禁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這一刻,她似乎沒有那麽討厭馬雷了。


    甚至,還有些期待他所說的“下一次約會”。


    就在賈夢安然無恙迴到家的時候-


    網夢科技大樓。賈天鳴辦公室。


    “小健啊,真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委屈你了,在我這簡陋的辦公室裏過夜。”


    幾乎徹夜未眠的唐小健,雙眼浮腫,強打起精神來-


    “賈叔叔,沒事的,您也辛苦了。隻是,咱們這合同,可以簽訂了嗎?”


    “當然。”


    賈天鳴一身休閑衣褲,卻比西裝革履的唐小健還要坐得筆直。


    他示意黎露拿出連夜改好的公關外包合同,遞到唐小健麵前。


    “《網夢科技公關服務外包合同》……”


    唐小健沒有忘記唐小婉的千叮嚀萬囑咐,仔細看合同的每一項條款。


    然而精神不濟的他,隻能通過逐字逐句默念來閱讀。


    賈天鳴見狀,當即就把簽字筆遞過去,打開筆帽,晃了晃。


    好端端的一支筆,幾乎就橫亙在唐小健的眼皮子底下。


    就像是催眠術裏常用的器物,讓唐小健馬上又連續打了好幾個盹兒。


    “小健,我看你還是趕緊簽完,迴家睡覺吧。”


    “嗯。”


    唐小健點了點頭,嘴裏還是接著默念合同內容-


    “甲方:網夢科技,乙方:唐氏文化……”


    賈天鳴把簽字筆用力丟在桌子上,發出明顯的聲響。


    “怎麽?我的準女婿。跟賈叔叔我簽合同,還不放心嗎?”


    “怎麽會呢!”


    唐小健驟然賭氣似的把簽字筆撿起來,毫不猶豫地,直接翻到了最後一頁的落款處,毫不含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著,他從公文包裏拿出唐氏文化的公章,漫不經心蓋戳上去。


    一式兩份,簽訂完畢。


    疲累不堪的唐小健站起身來,把一份合同遞給賈天鳴,伸出手,鄭重其事說:“賈叔叔,合作愉快。網夢和唐氏,永遠是一家。”


    賈天鳴嘴角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臉上的笑肌神經似乎都凝固了,沒有一點點舒展。


    “合作愉快。”


    他一手接過合同,一手緊緊握住了唐小健的手,很用力。


    白色的合同封麵,在照進辦公室的秋日正午暖陽的映襯下,仿若一把白晃晃的刀,正準備捅進唐小健的胸膛。


    “賈叔叔,後續網夢公關方案的執行情況,我會第一時間跟您同步的。”


    “好啊。”簽完了合同的賈天鳴,原本筆直的坐姿變為慵懶的“葛優躺”,“不過我最近忙,後續的事你直接跟黎露溝通就好。”


    “好。”唐小健沒有多想。


    黎露默契領會了賈天鳴的意思,打開辦公室的門,攤手示意下逐客令:“唐少總,您請。”


    唐小健走出網夢科技大廈。


    燦爛的正午陽光,加上順利簽訂外包合同帶來的喜悅,一夜未眠的疲憊也被一掃而光。


    他坐上車,沒有馬上啟動,而是迫不及待打電話報喜。


    唐小健先是撥通了唐小婉的電話。


    “喂,媽,合同順利簽完了,怎麽獎勵我呀?”


    “合同內容確定沒問題吧?”焦慮等待了一夜的唐小婉,憂心忡忡。


    “能有什麽問題?賈叔叔兩個月後可就是我嶽父了。唐賈兩家很快就是一家了,想想就興奮!”


    “兒子,你盡快把合同帶迴公司存檔吧。”


    “媽,簽都簽了,你急什麽!”唐小健不耐煩,“這樣,我今天就不去公司了,去賈家小院看一下夢夢,順便表達一下謝意,如何?”


    唐小婉猶豫片刻,還是拗不過兒子-


    “嗯。晚上早點迴家。”


    剛掛完唐小婉的電話,唐小健又馬不停蹄打給賈夢。


    此時,賈夢正在享用劉姨準備的美味午餐。


    看到唐小健的電話,漫不經心接起。


    “寶貝兒,在幹嘛呢?”


    “在家,無聊得很。”


    賈夢不會讓唐小健知道,她其實是正在迴味和馬雷在過去一天裏的相處細節。


    “我跟賈叔叔簽好了公關服務外包合同。”


    “恭喜你。這是你一夜苦守換來的戰果。”


    賈夢想起昨天半夜,劍心在遊戲裏給她的東方如夢留言抱怨的內容,不小心說漏了嘴。


    “你怎麽知道我昨天等了一夜,今天才簽的?”唐小健敏感發問。


    “呃……”賈夢返迴看了一眼通話記錄,看到唐小健的未接來電,強行合理化,“你平時不會無緣無故半夜給我打電話的,可昨天你就打了好幾個!”


    “……”


    電話那頭一時無聲。


    賈夢慌忙接著補充:“我一猜就知道你昨晚一定是長夜漫漫孤獨寂寞!”


    “寶貝兒,看來你是在怪我平時不夠關心你。”唐小健選擇不去多想那費腦的事兒,“那不然,我現在就去你家找你,陪你度過今晚的漫漫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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