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我們要相信,我們會像童話故事那樣,幸福快樂地在一起,好嗎?”


    失態的唐小健如同一台遙控機器人,賈夢像按對了鍵位的主人,他一秒恢複正常,在黑暗的被窩裏,用那冰雹般的吻砸向賈夢。


    這一次,賈夢沒有再睜開眼睛。


    而唐小健,那雙在黑暗中淩厲又可怕的眼睛,始終沒有閉上過。


    “夢夢……小姐,唐……少爺,該……吃早餐了。”


    隨著房間的敲門聲響起,傳來劉姨的聲音。


    劉姨不知道怎麽了,一大早說話都吞吞吐吐的。


    這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清晨之歡,也叫醒了賈夢的理性。


    “等一下。”賈夢推開唐小健,衝著門外大聲迴應。


    唐小健不依不饒,貼在賈夢的耳垂邊說:“寶貝兒,我們繼續。”


    “我想,我們還是先吃早餐好了!”賈夢從唐小健的懷中溜走,爬下床,走進衣帽間換衣服。


    不甘心的唐小健,緊握起拳頭,又隻好落在自己身上。


    他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欠抽的人,不僅身無長技,一點事業也沒有,感情上也始終是一廂情願。


    他甚至覺得,昨晚上馬雷應該開那輛拉風的跑車撞死他。就算不撞,下手打他的時候也應該重一點,最好把他打個半死不活。


    這樣,他就可以不用為他們即將到來的婚事胡思亂想,也不用再揣摩唐小婉和賈夢的心思了。


    “小健,你怎麽還沒換衣服?”賈夢很快換好衣服,從試衣間裏走出來說。


    眼前的賈夢紮著馬尾,穿一身寬鬆的運動衛衣,衣服前麵有隻可愛的小熊。


    這樣的裝扮,雖然不符合大眾審美,不會給人以美感。


    但在唐小健眼裏,這樣的賈夢,青春又可愛,讓他想起年少時候那個還無憂無慮的她。


    眼前的賈夢,無論臉上流露出怎樣的笑容,看起來都像是強顏歡笑。


    她的眉頭始終緊鎖,怎麽看都像是寫滿了心事。


    隻有,在叫“西門似雪”那個稱唿時,才會解開眉頭上的鎖。


    “寶貝兒,你昨晚睡覺時,一直說著糊話,嘴裏喊著三個稱唿,你還記得嗎?”唐小健還定定坐在床邊,看著賈夢說。


    “既然是糊話,我又怎麽會記得?”賈夢不願意迴想。


    “媽媽。甄似雪。西門似雪。”唐小健盯著賈夢的臉,不想錯過她的每一個細微反應。


    賈夢也盯著唐小健,她感覺眼前的唐小健麵目可憎,印象中那雙充滿溫柔的雙眼,又變成了被窩裏那雙猶如黑貓一般的淩厲之眼。


    “自從上次迴古城區的老房子,我確實格外想念我的媽媽甄似雪了。”賈夢麵無表情說。


    “那西門似雪是誰?”唐小健追問。


    “我也不知道……”賈夢依稀想起這個名字確實出現在昨夜的夢境裏,但又想起來具體是什麽人。


    “他是不是你以前在《幻境》端遊裏的遊戲老公?”


    唐小健和賈夢的距離足足有一米之遠,但他的語氣咄咄逼人,讓賈夢感覺到殺氣。


    夢境裏的青衣男子,是不是叫西門似雪?


    唐小健的話,不得不逼迫賈夢的大腦去搜索這個四個字!


    賈夢頓時焦躁不安,耳鳴心跳,她重重拍打自己的胸口,隨即捂住耳朵,叫喊道:“我不記得了!”


    看到賈夢激烈的反應,唐小健倒是淡定穿上衣服,走到她身邊。


    他像往常一樣,手摟住賈夢的雙肩,恢複溫和笑臉,打開房門大聲說:“劉姨,早上好!我們下來吃早餐了!”


    賈夢感覺唐小健的手,依然像一把生滿鐵鏽的沉重武器,壓在自己的肩膀上。


    想到自己即將要時刻背負這樣的沉重,度過接下來的人生,賈夢內心充滿悲愴。


    劉姨沒有迴應唐小健,他們剛下樓梯,耳邊傳來的是一個低沉的中年男人聲音。


    “兩位,起得可真早啊!”


    還在顧影自憐的賈夢一看,賈天鳴正坐在大廳餐桌的主位上。


    他的旁邊,還坐著黎露。


    黎露還是一如往常,一身簡潔幹練的職場精英裝扮,臉上掛著招牌式微笑。


    更不可思議的是,唐小婉也在!


    她居然,就坐在賈天鳴的正對麵。


    原本腳步輕快得可以拖拽賈夢走的唐小健,看到這樣的場麵,不自覺停下腳步來。


    “早安!賈叔叔,黎小姐!”唐小健聲音響亮,擺出一個禮節十足的公子哥應有的姿態。


    然後,他看向唐小婉,語氣驟變:“媽!你這麽來那麽早,也不打聲招唿!”


    “啊。是親家公通知我來的。沒來得及告訴你。”唐小婉及時迴答唐小健的問題。


    賈夢也跟著打起招唿來:“早安,爸。早安,黎露姐。早安,唐阿姨。”


    賈天鳴沒有迴應,隻是點頭示意。


    黎露也隻是在一旁保持她的招牌微笑。


    唐小健鬆開賈夢,徑直坐到唐小婉的身旁。


    他一直在和唐小婉眼色對話,沒有說出聲音,但旁人看來,就知道那對母子正在進行無聲的交談,仿佛在商量什麽大事。


    賈夢站在樓梯邊上杵著,不知道該往哪邊坐才好。


    “夢夢,你,來這裏。”直到賈天鳴出聲,她才小碎步坐過去。


    賈夢看著眼前滿滿的一桌早餐,幾乎融合了中式早餐和西式早餐的所有做法。


    這張桌子,平日裏隻有她一個人坐著,隻有她獨一份早餐。


    她隨便,想坐哪個位置都可以。


    可此時此刻,她卻淪落到不知道應該坐在哪裏?


    這滿桌的菜肴,看起來比平時也都要豐盛很多,可是盡管她坐下來了,也不知道該吃什麽。


    這個桌子雖然是餐桌,看起來卻更像是談判桌。


    賈家和唐家的人,終於湊齊坐到一起了。


    也許三個月以後,這樣尷尬的場麵,還會成為常態。


    賈天鳴儼然主人公的姿態,站起身來說:“今天,我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我們兩家一起吃個早餐。請大家慢用。”


    話音剛落,賈天鳴率先動手,把一塊麵包放進嘴裏,津津有味咀嚼起來。


    在場的其他人,目光都齊看向他,沒有一個人動起來。


    “快吃啊!你們怎麽都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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