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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棵榕樹自誕生意識至今已經百年,卻因無人傳道而不得開智,一直處在懵懂狀態,而這次,破戒因為想結下一樁善緣而講經論道,助其開智,使得他們也心向佛生,自然重視因果、緣分。


    本身破戒是不願收他們為弟子,但能感受得到這兩個孩子純真如白紙,並且因為他的原因,一言一行皆具佛性,因此,破戒願意收他們為弟子,傳授佛理,助他們修行,日後望其能成為修佛路上同道。


    兩個嬰孩跪拜下來,行大禮,就算是完成師徒之禮了。


    破戒雖已無法看見他們,但能心生感應,說道:“自今日起,我們便是師徒,為師會傳授你們佛理,望你們好生修行。”


    兩個嬰孩雙手合十,奶聲奶氣的說道:“多謝師父。”


    既然已經成為師徒,破戒問道:“你們可有名字?”


    嬰孩搖頭,他們自今日方開智,還不曾有名字,“還請師父賜名。”


    破戒微微思索,這取名可是大學問,尤其是出家人,是不能改名的,因此,他得好好思量一番。


    因為他的存在比較特殊,所以並沒有按照原本的輩分取名,而是直接由住持賜名破戒。


    但為弟子取名就得按照輩分來了。


    在寺內,他應該是祖字輩,那麽他的弟子就應該是清字輩。


    這時,他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首詩:


    玉顏年少發蒼蒼,榕樹枝翻須亦長。


    春日花開難久豔,人間正道曆風霜。


    於是他便有了想法,道:“男者名清玉,女者號清顏。”


    兩嬰孩歡喜道:“多謝師父賜名,以後我就叫清玉清顏!”


    接下來,師徒三人便開始講經論道,兩嬰孩認真聽講,有不懂的地方便及時提出來,破戒一一為其解答。


    到了晚上,破戒結束一天的內容,就要起身迴去。


    “今日天色已晚,為師明日再來。”


    兩嬰孩歡送恩師。


    自這一日起,世間便多了一對師徒。


    接下來的日子裏,破戒為兩位弟子解答疑惑,令他們的修行蒸蒸日上。


    就這樣,又過了十日,這一日,破戒和往常一樣,見天色已晚,準備迴去。


    就在他轉身要離開的時候,男孩清玉連忙叫住了他,“師父,弟子有個請求。”


    破戒轉過身來,微笑道:“講。”


    男孩和女孩相視一眼,雙手合十,跪了下來,齊聲道:“師父,五百年來,我們兄妹二人雖已產生意識,卻因無人傳道,而被困在這本體中渾渾噩噩度過五百年,如今我們兄妹二人有幸遇到師父,開了智,並且學得大道理,但是苦於困在本體之中,無法離開,不能見那大千世界,渡那雲雲眾生,為此,我們兄妹二人懇請師父能助我們修煉成精,脫胎於本體。”


    聽完,破戒沒有立即答應,也沒有拒絕,兩位弟子所說他是認可的,隻是他也不知該如何,畢竟佛經記載有限。


    不過有一法,或許可以一試,那便是以自身精血澆灌,當然,這是佛經中記載的一言半句,沒有下文,畢竟佛家並不提倡這種做法。


    其實這和破戒之前替一眾英魂承受業火是一個道理,便是自身精血渡他人,為佛門禁忌。


    若是下山之前,他自然不會答應,但如今,若能助這兩位弟子修煉成精,他願意一試。


    於是他便說道:“為師並非得道高僧或真人,隻是我佛坐下一弟子,能為有限,今日便以我血一試,希望功成。”


    弟子清玉、清顏激動萬分,連忙三叩首,行大禮,道:“多謝師父成全!”


    破戒咬破中指,分別在兩棵大榕樹的樹身上滴落幾滴血,血很快便被樹身吸收,頓時,兩嬰孩隻覺睡意襲來,抵擋不住,便沉沉睡去。


    “隻能靜等了。”破戒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何事,隻能等他們醒來,於是他便先迴了胡言家。


    胡言家,欒雨正在門口等著破戒。


    這一段時間,青菜師傅每天早出晚歸,她根本說不上幾句話,她覺得有些莫名的委屈,她看到破戒迴來了,迎上去,“青菜師傅,你迴來了!”


    破戒恩了一聲,沒有去看欒雨,徑直走進房間,將門關上。


    頓時,欒雨的眼眶有些紅了,為什麽青菜師傅都不正眼看她了,自從迴到這裏之後,她感覺青菜師傅對她疏遠了。


    “青菜師傅,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欒雨心中感到委屈,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房間內,破戒聽到了欒雨的聲音,其實這段時間,他以給榕樹講經為理由,早出晚歸,其實何嚐不是想讓欒雨慢慢的對自己淡下來,那到時候他的離開就不會造成什麽了。


    “希望你能明白。”破戒默念,便熄燈歇息。


    第二天,破戒照常,一大早就去村東頭的榕樹下,結果發現,兩位弟子陷入沉睡,並未醒來。


    “難道是在蛻變?”破戒猜測,一切順其自然,便繼續講經。


    接下來的幾天裏,兩個嬰童一直沉睡,未曾醒來,但是破戒能感覺得到,兩棵大榕樹的血氣越發蓬勃了。


    就在破戒和欒雨迴到胡家村的第三十天,這天晚上,破戒照常結束了一天的講經,從村東頭迴到了欒雨家。


    自從那日之後,欒雨對他不再那般熱情,每每送飯和湯藥之後幾乎都不說話,便離去,到了晚上,也不見她在門口等待。


    也許是她想通了。破戒這樣猜測,希望如此。


    半夜時分,所有人都進入睡夢。


    胡家村,村東頭,大榕樹,此刻,沉睡多日的兩個嬰孩終於醒來。


    當他們醒來的刹那,朗朗星空驟然間黑雲密布,狂風大作,電閃雷鳴。


    有村民被驚醒,看著窗外的駭人景象,吃驚道:“不應該啊,梅雨季節已經過去,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天氣。”


    九天之上,在醞釀許久之後,終於,天雷爆發,像兩把利劍,劃破了天空,從雲間一路奔下,直指兩棵大榕樹!


    破戒驚醒,看著窗外那兩道天雷,輕聲道:“過則成精,不過,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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