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檠霄聞言,目光轉向心塞中的懿姚身上,雙目無聲相對,一個眸光冰冷如雪且幽深,一個佛係隨緣萬般不在意,是最熟悉的人,也是最陌生的人。


    懿姚在那雙幽暗且深邃的眼眸裏,讀出的是沾上他便是無窮無盡的麻煩源源不絕,故而率先收迴目光,“手給我。”


    禦檠霄烘幹自己身上的衣物的同時,下意識順手將懿君尋也弄的幹淨潔爽了,冷血的他難得輕柔的放下懿君尋,禦檠霄聲線冷漠的拒絕道,“不必了。”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懿姚自認也不是那麽不識趣的人。


    當然懿姚也沒有任何被拒絕的尷尬,反而是落落大方的接過懿君尋,離去的背影很是瀟灑。


    懿姚微挑的眉眼,對於如此反常的禦檠霄,也隻是讓人象征性去查了查,畢竟是人好奇心還是有那麽點的,何況還是與自身相關。


    但是再多的就沒有了。


    果然,懿姚還沒把滿臉委屈的懿君尋安撫好,就連殘王府都還沒翻出去,禦檠霄的人領著行李,直接就將母子倆給趕了出去。


    “……”懿姚差點想仰天長歎,講真禦檠霄你這樣會沒有朋友的。


    懿君尋難過的窩在懿姚的懷裏,一語不發,默默的在心裏想道:“爹爹,你這麽造你會失去我的,你知不知道?”


    懿姚雖然是個萬事不強求的性子,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她見不得懿君尋受半點委屈。


    就因為禦檠霄自帶領地不可侵的下意識將不熟悉的人趕出去,才在未來解開封印恢複記憶的時候,才恨不得給自己兩嘴巴子,以此奠定了殘王的漫漫追妻路的征程。


    懿姚被殘王府趕出來了的事,被密切關注有心人傳的人盡皆知,懿姚也沒覺得有什麽尷尬的。


    拽著懿君尋喊上禦倚冥連同蘭亞然東淩重楚延西等一群人浩浩蕩蕩直奔皇帝的禦書房,以此討個說話。


    “老頭,你兒子把我丟出來了。”禦倚冥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因為串個門,便被人大庭廣眾之下直接連人帶物都扔出來了,偏偏這個人他唯一一個拿他沒轍的人。


    “皇帝陛下,你兒子把你孫子趕出來了。”懿姚牽著懿君尋如斯淡定的道。


    得虧她的行李不多,大多放在空間裏,不然她萬一一個衝動就直接把殘王打包扔出去也說不定。


    禦書房皇帝頭疼的看著底下大兒子帶頭因為被殘王趕出來,控告殘王的無情,同時也因為沒有住的地方來找他要個說法,為什麽會沒有住的地方?


    皇帝:他真的是太難了?


    打不過禦檠霄,一個個的就都來折騰他這把老骨頭。


    “說什麽說,殘王立誌要當孤家寡人,都讓你們騰地方了,你們難道還要賴著不走嗎?皇宮那麽大,還要我教你們找個空的宮殿住下嗎?吃飯還要不要我教你吃。”其他人懟著沒意思,皇帝懟起一向獨立成熟穩重的禦倚冥來,壓根就沒半點心裏負擔。


    “皇帝爺爺,爹爹他不認識我了…”本來跟楚延西涼徇蘭玩得好好的懿君尋,聞言突然就悲從中來,哽咽著撲到皇帝的身上。


    “哎呀,不哭不哭,不認識就不認識了,以後就算你老子跪著求你喊他一聲爹,你都不要搭理他。”皇帝手忙腳亂的哄著小鬼頭,對於在坑兒子這件事上,就得不遺餘力的往死裏坑。


    “東淩國整兵待發,南定國陛下還是想想怎麽迎戰,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吧。”東淩重毒舌的打擊某個有孫萬事足的皇帝。


    東淩重雖然裝作懿姚的護衛,但是也壓根沒偽裝,反正就是打死不認他就是東淩國‘死去’的大皇子東淩重。


    皇帝憤恨的瞪了一眼東淩重這個戰爭的起因,一個‘死’了的人,活的比他這個皇帝還恣意,而且害得他還要給麵前這群人整出來的幺蛾子毀屍滅跡。


    雖然這是強行送上門給他一統四國的契機,但是他能不能不要?讓他自在的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可好?


    可惜皇帝不敢當著麵前這些人說。


    “殘王迴來的不是正好嗎?大神不都是關鍵時刻才能派上用場的嗎?”說風就是雨的皇帝,立馬擬旨點名派殘王點兵出征。


    懿姚見此,為某個失常的人默哀三秒。


    可就在此時,一道聲音打破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


    “殘王到!”殿外的太監高聲傳唱。


    太監的話音還沒消散,禦檠霄便大大咧咧的出現在眾人麵前。


    “本王不是迴來收拾爛攤子的。”話說完,也不理會眾人的反應,直接熟稔走向皇帝辦理國家大事的書桌前,打開玉璽的盒子,朝著帶來的休書,往上一蓋。


    殘王的動作太快,都來不及阻止,懿姚已經接下了那份剛新鮮出爐的休書。


    “休書?”懿姚就看著隻有這兩個字的紙,嘴角不受控製的直抽。


    “爹爹……”懿君尋拿著那兩個字,跑到禦檠霄的麵前,“你不要我和娘親了嗎?”受傷的眸子,看在禦檠霄的眼裏,讓一向冷血無情的他出奇的居然有些不忍心。


    “禦檠霄你腦子沒抽風進水吧?”嘖嘖時間真是個好東西,見證了人性,還認清了人心,懿姚甩他兩耳刮子怎麽破?


    “走,這鐵憨憨不要也罷,大姨給你再介紹個好的去。”蘭亞然一臉欣喜,拉著懿姚就是要給她介紹下家了。


    “消失一年多,把腦子也給丟了。”禦倚冥還是第一次見做事如此不著調的禦檠霄呢!


    “不跟傻子論長短。”東淩重像看傻子一般的看了眼禦檠霄。


    皇帝他……他真的要忍不住要爆粗口了,“禦檠霄,老子的玉璽就是這麽給你消耗的嗎?婚是你求的,王妃還沒過門你就把人給休出去了,造的娃也不要了,老子就是這麽教你始亂終棄的嗎?孩子不要你就不要造呀?阿尋你不要,老子要,我的孫子,不是你的兒子,老子連你都不想要了。”


    最後皇帝還是沒有忍住,直接爆粗口了。


    禦倚冥捂臉不忍直視某個皇帝,“……”威儀掉了一地,還要撿嗎?


    “現在命你出兵迎戰,即刻出發,將功補過,不得有誤。”皇帝叨叨叨的直接想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禦檠霄釋放出來的冷意,壓迫全場,淩厲嗜血的眸子,蔑視在場的所有人。


    “傳陛下令,陛下年事已高,以太上皇之名修養宮內,傳位殘王,其皇長孫懿君尋為太子,太子更名為禦君迢,嫡長子禦倚冥為攝政王,協同太子監國。”不急不緩的語調落音,新的詔書也已經蓋章生效。


    皇帝心一喜,轉瞬反應過來,氣得他想拿鞋幫子錘死這個當著他麵,謀朝篡位的叫兒子的討債鬼。


    “清風清場……”暗中出現一個紫衣侍衛,然後熟稔的布置了起來,一看就是沒少做這事,都已經熟能生巧了。


    “各位請吧!”清風恭敬的苦著臉,聽命的將閑雜人等給清空出去。


    他想,主子應該不會後悔今天所做的決定吧!


    仗著意識不清楚,把身邊的人都得罪過精光,以後恢複意識不會拿他們這些底下的人當出氣筒吧!


    禦檠霄手一揮,罩上夜明珠,放下擋光的帷幔,禦書房瞬間黑暗了八個度。


    造反什麽的,不存在的,奪位什麽的,壓根就沒有這迴事,他不過寫了份詔書,蓋了個章而已。


    接下來的就是黑著臉皇帝為首,帶領著一眾被趕出來的人,黑著臉朝著新的養老居所浩浩湯湯的而去。


    本來是來找皇帝控訴殘王的可惡行徑,不料皇帝都被輕飄飄的下位了。


    “爹爹……”再一次被趕出去的懿君尋,瞬間更委屈了。


    “不哭,不就是一個太子嗎?反正娘親的一切也都是給你的,現在就拿你爹的江山先練練經驗,混不好了就迴家繼承千億家產。”懿姚含笑打趣一臉苦大仇深的懿君尋。


    “來人,把本宮以前堆積的奏折,都分類打理好呈給我們的新皇看。”前皇帝倒是想的開,新身份也接受的倒是很快。


    整個人更像是從某個深淵得到重生的模樣,嘴角的笑容,就差沒咧到後腦勺去了。


    禦倚冥簡直就是沒眼看了。


    “全部送去給太子,批不完不準吃飯。”某人欠揍的聲音隨著前皇帝的話落而來。


    前皇帝欣喜一秒,接著傻楞了,這是偷懶不行,反而還坑了自己孫子嗎?


    禦檠霄這是掛名不幹事的皇帝,好吧,好歹他是解脫出來了。皇帝心裏如是想著,反正皇位最後還是在懿君尋的頭上,就當提前練練手了,反正還有孩子他親大伯在看著幹苦力。


    “禦檠霄孩子是我的,幹活了就想起我兒子了,我兒子是那種撿天上掉的餡餅的人嗎?”懿姚憤憤的返過去一腳就把禦書房的門給踹掉地上了。


    懿姚也沒想著這門這麽脆弱不結實,還沒一用力,就砰的掉地上了。


    出了口氣,懿姚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下,扛起懿君尋就奔著翻牆出宮去了。


    “太子殿下求見陛下。”門外的太監傳唱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裏的太子殿下還是禦慶景,因為禦檠霄自導自演的那詔書,昭告天下也是需要時限的。


    前皇帝聽見這聲音瞬間就不美好了,心裏老不得勁了,這兔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整事。


    禦慶景本來以為父皇沒空接見他的,沒想到一入二殿門,就遇上父皇了。


    念此,禦慶景興奮的大步上前,就連著皇帝身邊的那些都給忽視了,行禮拜見。“兒臣見過父皇。”


    前皇帝冷冷的一瞥,“大膽,放肆,一天到晚閑的你……”皇帝越過禦慶景從他身旁越過大步離開。


    留下一臉懵圈的禦慶景看著離去的老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本來要翻牆離去的懿姚,被禦慶景打斷,想著還是算了,乖乖走正道出宮罷了。


    “大膽,放肆,一天到晚閑的你……”懿君尋在禦倚冥舉高高的空閑中,在經過禦慶景的空隙間,學舌著前皇帝的話。


    “調皮。”禦倚冥將懿君尋往上一拋,又穩穩的接住。


    “大膽,放肆,一天到晚閑的你……”禦倚冥路過禦慶景接著小侄子的話,道。


    “大膽,放肆,一天到晚閑的你……”懿姚拍拍手從禦慶景身旁走過。


    “大膽,放肆,一天到晚閑的你……”蘭亞然眼神都沒給一個的飄過。


    “大膽,放肆,一天到晚閑的你……”楚延西抬頭挺胸氣昂昂的走過。


    “大膽,放肆,一天到晚閑的你……”涼洵蘭人小奶音萌,也跟著哥哥們學。


    禦慶景臉色不可謂不黑,這一個個的都是在諷刺他。


    “閑的……”東淩重壯實的身子,對於不讓路的禦慶景,漫不經心狠狠的撞了下。


    莫名其妙的禦慶景還從來沒有受過這份屈辱呢!而且還是連個正經的理由都沒有給他。


    飛燕殿,東淩重‘死’了,這裏自然也就成了閑人不得入內的禁地了,正好給懿姚等人免去打擾。


    西華歡晚一得到懿姚的落腳的地方,立馬就溜到懿姚這邊來,就是為了看她小侄子,懿君尋那小子,她看著也是可稀罕了,前世也見過那麽多天賦驚豔絕倫容貌可愛帥氣的小孩,都沒有懿君尋更招他稀罕。


    “娘親,爹爹是不是不喜歡我,他都不認我。”懿君尋苦於跟比他還高陳年累計的奏折中奮鬥,時不時瞥一眼,旁邊悠閑看書的懿姚,終是沒忍住,才落寞的開口問道。


    “不認你這個兒子,還封你當太子,他又不傻,賠本的買賣的,他怎麽會做呢?”懿姚還以為懿君尋會沉住氣不問她了呢!


    不過從小沒有父親陪伴下長大的孩子,總是差幾分安全感和勇敢。


    西華歡晚看著懿君尋那委屈的小模樣,心疼的唿吸炸裂,連忙安慰道:“阿尋乖,以後某個男人絕對會後悔今天的事情的,那時候,你再好好折騰他!你就當他生病了,病好了,阿尋的爹爹也就全新的迴來了,現在的這個忽略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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