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同他坐在一起吃飯時,向來都是亂扒一起,這次反倒是細嚼慢咽了起來。


    坐在對麵的人笑意吟吟,同笙歌失憶以後初次見他大相徑庭,就連笙歌也不敢相信,這個滿帶笑意的會是那個比武台上初見的冰冷人兒。


    “顧寒之,我失憶了!”


    聽到這句話時,顧寒之握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震,


    “嗯。”


    “過去的事,我不知道,可是……可是顧寒之,我,我覺得還是有些對不起你。”


    等到笙歌說出這句對不起的時候,顧寒之的心尖輕顫,


    “你待我這般好,我卻把你忘了,是我不好。”


    笙歌說完之後,似是鬆了口氣,無論在尚家,還是出來之後,顧寒之對她的好無微不至,可是,即便她將他忘了,他還是因為同自己在一處而感到開心,所以笙歌有這種對不起他的感覺也是情有可原。


    顧寒之似是輕歎了一聲,擱下筷子,握住笙歌一隻手。


    “笙兒,信我,我會讓你恢複記憶的,有些事,不是你一人可以辦得到的。”


    笙歌點了點頭,“好,我信你。”


    他們本想第二天就出發,然而天不遂人意,笙歌看了看外麵下的甚大的雨,還是把窗戶關上了。


    樓下一片嘈雜之聲傳來,笙歌側耳細聽,竟是一群官兵。


    “掌櫃的,畫像中的人,可有來過!”


    他手中正攤著一副畫像,畫像上白衣飄飄,可不就是顧寒之。


    那掌櫃的一看,眼中流光閃過,想必是認出來了。


    那士兵眼尖的人,也發現了掌櫃的不對勁,立馬斂了神色,招唿了手下的人,


    “搜!”


    頓時一陣劈裏啪啦,還有人上樓的聲音。


    笙歌心中一落。


    那陣雜亂的腳步聲在樓梯口處聲聲停下,


    站在那裏的正是顧寒之。


    顧寒之周身泛著冰冷的氣息,每走一步,那些士兵就後退一步,直到他走到樓下,尋了個位置坐下。


    帶頭的人斂了斂神色,恭敬的道:


    “世子,王爺請您迴去。?”


    說罷,那人還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那如嫡仙般的人。


    而顧寒之在聽到這句話後則冷笑了一聲,


    “他沒告訴你們,倘若我不迴去,你們該怎麽辦嗎?”


    那人被他周身的冰冷困住了腳步,厄住了喉嚨,一時說不出話來。


    “你若不主動迴去,我就綁你迴去。”


    出聲的不是那當頭的,而是一個中氣十足的四十來歲男人的聲音。


    一個身穿深青色便服的中年男子踱步而進,眾士兵連忙行禮,


    “王爺!”


    聽到這一聲稱唿,大堂內所有的人都趕緊跪地。


    唯有一人直挺的坐在那裏,絲毫不動。


    南宮祁終於見到了自己二十多年不曾見到的兒子,心中自然是激動無比,可是想到他們母子對他的恨意,又一時梗了喉,不知如何是好。


    許久,他才出聲:“寒兒~”


    顧寒之挑眉,這才看向來人。


    這時,樓梯上一聲開門聲,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


    “顧寒之!”


    隨著這一聲喊叫,顧寒之和南宮祁都向那一處看去。


    南宮祁的眼中霎時間染上震驚之意。


    也不知道顧寒之有沒有看到,但他本來充滿寒冰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起身走了過去。


    牽過笙歌的手,正要走下去,卻被笙歌反拉了手。


    顧寒之轉過頭來,


    “怎麽了?”


    笙歌在他耳邊低語:“我們?要打麽?”


    聽到笙歌這句帶著些不確定的語氣,顧寒之竟覺得有一絲好笑。


    她定然也看到了剛剛的那一幕,問他打不打,怕是看出了自己並不想跟著他們走。


    顧寒之告訴她:“不用打,我們也可脫身。”


    顧寒之徑直將笙歌牽到南宮祁麵前:“王爺,我們夫妻出來渡個蜜月你也要幹涉,莫不是皇城內無事可做,竟讓王爺來此處尋我們夫妻倆的麻煩?”


    此話一出,全場啞然,就連南宮祁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鎖骨的話來,一時間被驚的一愣一愣的,嘴角處抽了幾抽。


    而顧寒之則全然沒有覺得此話有什麽不妥。


    南宮祁將他們二人仔細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他們相牽的手上,再次將目光轉向笙歌。


    沉聲道:“你叫什麽名字?”


    笙歌穩穩的迴道:“晚輩笙歌,見過王爺。”


    笙歌答的不卑不亢,擲地有聲。


    在眾人都以為南宮祁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時,竟無意間睜大了眼睛。


    隻見那祁連王眼睛越來越紅,一時間血絲布滿,抬起的手也微微帶著些顫抖。


    “言惜~”


    笙歌目光中露出不解。


    卻聽得旁邊顧寒之口中的一聲輕歎。


    “寒之~”


    笙歌的手緊了緊,抬頭看向那張令人神往的臉。


    “笙兒,我們的行程怕是要耽擱一段時間了。”


    ——


    笙歌退開窗戶,入眼的一片碧綠的湖水,這個季節,荷花開的正盛,微風襲過,帶走一片漣漪。


    “姑娘~”


    門外叩門聲輕響,笙歌轉身開門。


    門外一個身穿湖藍色衣服的侍女笑意吟吟的看著她,手中端的是些點心。


    那侍女進來之後將點心放到桌子上,


    “姑娘,王爺邀您去共進午飯。”


    笙歌問道:“顧寒之呢?”


    “世子他……”


    “笙兒~”


    話未說完,門外一襲白衣就已經跨門而入,


    “你先下去吧。”


    那侍女依令。


    笙歌坐下來,幽怨的道:


    “我這算不算是被你給拐來了。”


    顧寒之輕笑:“笙兒此話怎講?”


    笙歌扶額:“莫名其妙的進了這祁連王府,可不就是依了你。”


    話落,顧寒之坐下為自己添了口茶,


    “笙兒,我們把婚禮辦了吧。”


    他目光緊緊鎖在笙歌的臉上,發現自己說完這句話時笙歌有一陣的慌張。


    “我記憶尚未恢複。”


    笙歌道。


    “可是你愛我,不是嗎?”


    這句愛他,從他口中說出和從自己口中說出截然不同。


    顧寒之把笙歌的手挽起放在她的胸口,


    “這裏,你動心了,不是嗎?”


    這些時日裏,她早已習慣了他所有的親昵,如今被他牽著放在自己的胸口處,心裏一陣酥酥的感覺傳來,垂在身邊的另一隻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他離她甚近,兩人的氣息彼此縈繞,他看著她,目光中似有陣陣火光。


    在笙歌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她的唇上就已經貼上了一片溫潤的物事。


    笙歌睜大了眼睛,這吻細致而溫柔,同上次在尚府的熱烈的吻截然不同。


    笙歌的身子輕顫,所以並沒有發現顧寒之在吻著她的同時一隻手附上了自己的胸口。


    有一種愛,即便痛,也要愛下去。


    不知吻了多久,顧寒之才放開她,笙歌微微喘著氣,單手赴上自己的胸口,那裏,心跳的聲音甚是清晰。


    “笙兒~別怕,嫁給我,什麽都不要怕。”


    他知道她在怕?


    也對,自己從失憶後便不敢去碰觸任何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害怕,又會是什麽呢?


    笙歌自嘲的笑了一聲。


    心口處有心動的聲音,為什麽她不敢承認呢,平心而論,這幾日同他一處的時光,是她失憶後過的最快樂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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