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之不禁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驚駭……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皺。


    笙歌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讓他迴神。


    顧寒之問她:


    “怎麽了?”


    笙歌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在說:


    “應該是你怎麽了才對。”


    他說:


    “笙歌?”


    “嗯?”


    “名字很好聽。”


    笙歌覺得他有些奇怪,莫不是他心中歡喜的過了頭?笙歌想著應該不會,像他那樣的人,怎麽會因為這點小東西就開心的亂轉了呢……


    “我幼時流浪,但身邊卻莫名佩著一支短笛,所以便叫笙歌了。”


    笙歌如此解釋道。


    她自然不會告訴他,笙歌這名字,是若軒為她取的,至於那支短笛,好像是被老頭收走了,為何要收走笙歌自小便帶的短笛,她倒是也不知了,甚至於此時那老頭在哪,他們都不知道。


    顧寒之聽得她的一番解釋,卻是不作聲,頓時房間內一陣沉默。


    笙歌在心裏默默吐槽,果真是個冰塊,可是笙歌也不提離開,潛意識裏,笙歌確實不想離開的,亦如上次一般……


    眉眼掃過剛剛未完的棋局,出聲:


    “棋局未完,要不我們繼續?”


    他道:


    “不了。”


    “啊?”


    顧寒之徑自走到書案邊,道:


    “過來。”


    笙歌乖乖的聽了他的指令,移步走到案旁,疑惑的看著他展開了一張潔白的宣紙。


    他這是要作畫?


    莫不是他要應自己上次的請求,願意教自己作畫了?當然,笙歌又多想了。


    那人鋪好紙之後,淡淡道:


    “磨墨。”


    笙歌:“啊?”


    顧寒之把硯台往她那邊挪了挪,意思顯而易見。


    笙歌知曉了,垂下自己的小腦袋,不滿的撇了撇嘴,卻不動手,


    “不會。”


    他說:


    “那便學。”


    笙歌雙目看著地板,呆呆道:


    “沒人教。”


    顧寒之放下了已經擺了的紙筆,聽著笙歌略微有點沉悶的聲音,才發覺的她是個偷兒,對這文房裏的東西不甚了解也是情有可原,便以為是自己戳了她的傷心事,隻得退了一步說道:


    “我教你。”


    他顯然沒發現,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垂下的眸子劃過一絲狡黠,她向來扮可憐扮的逼真,就連墨痕和若軒也向來被她騙過,別說像顧寒之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了……


    不肖一會,房中傳出幾聲如清鈴般的笑聲,還有某人帶著切齒的叫喊:


    “笙歌……”


    房門外,早已退出的夜也不由的抽了抽嘴角,能在主子麵前如此放肆的也隻她一人了……以前怎麽沒發現主子的脾氣這麽好呢?


    一聲幾乎真的到盡頭的怒竭傳來:


    “笙歌,你敢。”


    此時房間內臉色暗沉的人正狠狠的盯著那作怪的人,那潔白的袍子上顯然一道墨印。


    笙歌頗有些知錯的站在他跟前,那墨真不是她有意要弄上去的,她隻是玩的開心,快了手速,就……濺上去了……


    “要不我給你洗洗?”


    笙歌小心翼翼的問他。


    顧寒之冷著臉:


    “不必了。”


    笙歌苦了臉,


    “那要如何啊?”


    顧寒之隨手丟給她一本書,道:


    “抄十遍。”


    笙歌瞥了眼書上的字。


    冰岩訣。


    是什麽鬼?


    笙歌又怕惹他生氣,隻能拿過書,翻了兩頁,頓時有些訝然,為何會是……


    抬頭看了看那已恢複臉色的人,一張毫無表情的臉,卻讓笙歌自此念念不忘……其實,也不是毫無表情,她見過他生氣,也見過他笑……


    晚飯的時候,笙歌死皮賴臉的留了下來,看著那毫不客氣坐下來的人,兩隻眼睛死盯著那一道道菜肴,怕是如果再不為她準備碗筷,她就要直接上手了,顧寒之隻得淡淡吩咐道:


    “再去拿副碗筷。”


    待菜已上齊,笙歌盯著那一道道菜肴,卻是搖頭道:


    “少了樣東西。”


    顧寒之看她。


    一旁侍候的人也看她,笙歌便他們看了看,見他們一個個的都沒反應過來,隻得提醒道:


    “少了碗長壽麵啊!”


    眾人驚醒。其實也不怪他們不準備,可實在是沒人知道今日是主子的生辰啊?


    顧寒之低下頭來,夾了口菜到自己碗中,道:


    “去準備吧。”


    笙歌又因此歡喜了一番。


    也難得顧寒之今夜如此聽話,將那碗麵吃了個幹淨……


    笙歌看著顧寒之優雅的將麵往口中送,隻覺得眼前的人做什麽都好看,心裏不由的生出一股滿足感,又轉念一想,奇怪,明明是他過生辰,自己滿足個什麽勁?


    待笙歌美滋滋的迴到自己房中,才想起了幾日不見的墨痕,便轉了身去敲墨痕的房門,卻聽不到屋內的一絲聲響。


    笙歌推了房門進去,卻發現床鋪整齊的放在床頭,桌上還有半杯茶水,顯然,人不在屋內,怕是剛出去。


    笙歌頓時慌了,墨痕前幾日說自己要迴皇宮一趟,難不成……


    笙歌喊來了院中的侍者,問他:


    “墨痕呢?”


    那侍者聽她這麽問,才知房內的人已經不見,笙歌見他一副不知情的樣子,也不再多問,轉身施展輕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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