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拱手道:“望妹妹賜教。”


    朱槿這一舉動,惹得嚴珊輕笑不已:“姐姐當真是太客氣了,妹妹也隻是說一個猜想罷了。”


    嚴珊看著朱槿道:“姐姐可記得下麵一句是什麽嗎?”


    朱槿點點頭,正欲說,卻見一個裝飾富麗的女子從她們身邊經過,張玉珂笑著道:“珊妹妹,好久不見了。”


    嚴珊有些冷淡:“你好。”


    張玉珂奇異地看了嚴珊一眼:“喲,那句話怎麽說來著?珊妹妹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我出現在這裏,怎麽妹妹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還是說……”她的目光掃過朱槿:“覺得自己如今攀上了高枝,便忘了從前在我身邊做哈巴狗的日子了?真不怕我說什麽嗎?”


    嚴珊冷淡又不屈:“你我早就沒了關係,你想說什麽,便直接說完吧,反正你是個什麽人,便當大家真沒數嗎?”


    張玉珂臉上顯出些狠辣的神色,隨即慢慢地壓下了,撫上了嚴珊的肩頭:“瞧妹妹這話說的,你我姐妹一場,如何便這般生分了呢?”


    嚴珊打落她的手,冷笑道:“你怕不是忘了,才說我是你張玉珂的一條狗呢,現在又以姐妹相稱,咱們沒任何關係,你想罵自己,不需要這麽拐著彎。”


    “哈哈哈,”張玉珂不怒反笑,笑得很大聲:“我以前怎麽就沒想到,嚴珊你還有這一麵呢?”


    嚴珊不語。


    張玉珂的同伴在前頭叫她:“還不走嗎?”


    張玉珂盯住了嚴珊:“嚴珊,咱們來、日、方、長。”


    說罷揚長而去。


    嚴珊在她走後,眼中便慢慢積蓄了些眼淚。


    朱槿覺得無趣得很,她不想給嚴珊當一個傾訴,或者說向周圍人表明心跡的工具,便暫時麻木著沒動。


    嚴珊卻已經想撲到她懷裏,朱槿後退了一步,隻讓她抓到了袖子:“槿姐姐,我……張玉珂,她,她實在是……”


    朱槿安撫道:“莫要傷心了。”


    這樣欲語還休的姿態,不僅是給旁人留有想象的空間,也是讓朱槿不能問她,為什麽先前隻字不提和張玉珂認識的事情,反正她都這麽傷心了,還能問什麽?


    其實朱槿本來也不打算問。


    朱槿把簽子給她看,聲音宛轉道:“我方才想了想,後麵一句是:夢為遠別啼難,書被催成墨未濃。妹妹你的意思是,跟這後麵一句話有關?”


    嚴珊抽泣了兩下,又接過內侍祿順遞來的細紙擤了鼻涕,道:“多謝公公了;嗯,槿姐姐,我一開始是覺得‘月斜樓上五更鍾’比較重要些,但到處都有月有樓啊,便是宮中,也說了有許多賞月和有關月的地方,定然不會是如此,那後麵一句說不定才是關鍵。”


    朱槿肯定道:“妹妹說的有道理。”


    嚴珊道:“‘書被催成墨未濃’,咱們這深宮裏頭,去翰林院這些地方,著實不大可能,會不會是藏書閣一類的地方?”


    祿順在旁道:“這附近確實是有藏書閣的,不過若是關於筆墨,宮中也還有書畫院的。”


    嚴珊道:“藏書閣離這裏遠嗎?”


    祿順思索了一下:“大約一刻鍾的樣子。”


    嚴珊道:“也不遠,姐姐咱們去藏書閣瞧瞧吧。”


    朱槿看著她,笑意不達眼底:“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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