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沒見過他心口上的疤痕嗎?那是證據。”


    邢茵的話在耳畔迴響著。


    年茴愣了一下,怔怔的看著她,手心緩緩收緊。


    傷疤嗎?


    年茴扯了扯唇,她怎麽不記得……傅靳廷身上有什麽傷疤?


    心口……


    這麽說來……


    年茴好像真的有點印象了。


    那個傷疤……


    她想起來,有一次在華苑的時候,傅靳廷洗完澡出來隻圍了一個浴巾,她和傅靳廷沒有還沒有做過太過親密的舉止,當時她也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而且還要死不死的流了鼻血……


    根本沒有在意什麽傷疤不傷疤的。


    畢竟男色當前……


    可是……她好像的確看到了傅靳廷胸口的地方有一條不長不短的傷疤。


    …………………………………………………


    “老傅。你那裏怎麽有傷疤啊?”


    “早就有了。”


    傅靳廷淡淡開口,然後從櫃子裏拿出浴袍穿上。


    “怎麽會,我以前都不知道。”


    年茴扯了扯唇,麵前平靜,拿衛生紙捂住鼻子走到衛生間裏。


    “我很好奇,你以前為什麽會知道。”


    傅靳廷反其道而行,麵色淡然,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她。


    “因為……”


    年茴驀地閉上嘴,僵硬的笑了笑。


    “沒什麽?”


    “說,因為什麽?”


    傅靳廷從她背後緊緊抱住她,將貼貼在她的脖頸上。年茴覺得癢癢的。


    “……因為偷看過。”


    “果然……什麽時候?”


    傅靳廷麵不改色,聲音淡淡的。


    “上學那會兒……喬思綺要偷拍陸沛然的全身照威脅他,然後……傅蘇就帶著我們倆去了男澡堂……”


    “……”


    傅靳廷臉色驀地一變,擰緊眉心。


    “老傅,我冤枉。我除了看到你的,別人的都沒看過!”


    “……”


    年茴有些欲蓋彌彰。


    傅靳廷臉色更黑了。


    “什麽我的,什麽別人的……我的什麽,別人的什麽……其實是你們想偷拍我們吧!還是你在找借口,其實是你想偷拍我然後再來威脅我!!!”


    傅靳廷扳過她的身子,薄唇緊抿的看著她,一臉不悅。


    年茴嘴裏沒實話。


    進了男澡堂,別說什麽都沒看!那是不可能的。


    傅靳廷皮笑肉不笑。


    “天地良心啊,哥哥……”


    年茴鼻子裏塞著衛生紙,現在抱著傅靳廷的手臂撒嬌,有種滑稽可笑的感覺。


    “嗬嗬……”


    傅靳廷扯了扯唇,抬眼睨著她。


    “說實話。你都看到我的什麽了??”傅靳廷眯了眯眼睛,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我真沒看見!你的我更要之前就看過了,真就是去看別人的!”


    年茴越說越糊塗,完全被傅靳廷繞進去了。


    “還要之前……怎麽看到的,你都看到什麽了?不說實話的話……我把你丟出去到院子裏跟福娃一起住他的小房子。不和你飯吃。不給你水喝。成天把你關在屋子裏!”


    傅靳廷微微抬眼,盯緊她的臉,語氣不善。


    “……我投降!謝詡晗偷拍你的全身照,為了買裝備,高價出售獨一份賣給我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


    年茴抱著必死的決心,一臉悲壯的看著他。


    “老傅。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當時我隻是覺得,反正你早晚都會是我老公,所以早看晚看沒有什麽差別……”


    年茴的聲音越來越弱。


    “……”


    傅靳廷眯著雙眸,單手拖著她的tun將她放在流理台上,伸手扣住她的下顎。


    “哦……是嗎?那我可真虧。當初不僅被人偷看了……而且還被甩了。”


    傅靳廷冷冷開口。


    “你確定沒看過別人的?”


    “我向你保證。我發四。”


    年茴伸手比了個四。


    傅靳廷冷哼一聲。


    “……那你看完以後有什麽感想嗎?”


    傅靳廷薄唇微彎,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唔。忘了。”


    年茴迴想了一下當年在澡堂和從謝詡晗偷拍的照片上看到的,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


    “真的假的?”


    傅靳廷顯然並不相信她。


    “真的。比真金還真。”


    年茴扯了扯唇,一本正經的開口,但看到現在傅靳廷浴袍穿在身上,腰帶鬆鬆垮垮的係著,傅靳廷上身的衣服還故意不拉好,一臉淡然的看著她,時不時的彎下腰……


    年茴的臉微微變紅。


    “用不用再迴憶迴憶?要不要再看看?不用遠距離,也不用隔著照片看,畢竟十幾年了,也都不一樣了……變化巨大。”


    傅靳廷調侃道,越說越偏題。


    真有一副老流氓的感覺。


    年茴扯了扯唇,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老流氓!”


    葷段子說來就來。


    “那你當時就是小流氓!”


    傅靳廷抬眼睨著她,伸手掐著她的臉,然後把她抱下來,轉身往外走去。


    “當時我的照片隻有你看到了?還是你們都看到了?喬思綺傅蘇偷拍的你看了沒?改天一起算算賬吧!”


    傅靳廷不鹹不淡的開口,冷冷睨著她。


    年茴扯了扯唇,迅速跟上去。


    “別提那件事……所以!傅靳廷,你心口上的傷疤怎麽來的?是我去愛爾蘭以後還是我‘死’了以後啊?是你受過傷了嗎?”


    年茴不依不撓的追問著。


    “很早了!!忘了。記不大清了。”


    傅靳廷淡淡開口。


    年茴扯了扯唇,依舊纏著他。傅靳廷都是用“忘記了”搪塞她。


    …………………………………………………


    “……”


    年茴攥緊手心。


    那道傷疤……是在她“死”後才有的還是在她去愛爾蘭後有的?


    怎麽……有的?


    年茴眯了眯雙眼,麵色蒼白。


    “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


    傅靳廷說這句話時堅定不移的神情,年茴還曆曆在目。


    “邢茵,告訴我。那道疤是怎麽來的?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年茴抿緊唇,靜靜的看著她。


    “你可以自己問傅靳廷啊?反正那是傅靳廷愛年茴的證據。”


    邢茵嗤笑一聲。


    “他沒告訴我。我想,他也不會告訴我。”


    年茴淡淡開口,麵色平靜如常。


    “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強迫你。或許……你可以告訴我……這件事情……”


    年茴扯了扯唇,眼底帶著複雜幽深的情緒。


    “什麽?”


    邢茵抬眼,有些不解。


    年茴看了她一眼,然後不緊不慢的從包裏掏出來一個文件夾放在邢茵麵前。


    邢茵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尖,手心收緊,她低頭看著文件夾,扯了扯唇瓣。


    “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


    年茴歪了歪頭,聲音清冷。


    邢茵帶著困惑打開了桌上的文件夾。


    看清楚文件夾裏的文件時,年茴清楚的看到邢茵臉色變了一下,不過轉瞬即逝,她就像個局外人一樣看了幾眼,然後合上了文件。


    “年茴的病曆表要問我嗎?我和年茴可沒有什麽交情。你不妨問問傅靳廷……哦,對了!!!傅靳廷肯定不會告訴你的。畢竟這是從前的心上人的私聞秘事……嘖嘖嘖。沒想到這麽多年,這件事居然能被你又扒出來。你問過傅靳廷了嗎?”


    邢茵冷笑連連,臉上盡是對她的嘲弄和譏諷。


    私聞秘事……


    邢茵果然知道!


    “我問過了。傅靳廷沒告訴我,我求了他很久,他都不肯?告訴我,還警告我,如果我再問這件事,或者要查清楚這件事,他就跟我分手……其實,我們這幾天都在冷戰。


    果然……傅靳廷心裏更多的還是年茴。我也不過是當初學年茴,學了五成,他看中了我身上年茴的影子罷……


    邢茵。你說得對。一個活人,永遠比不得傅靳廷心中的那個死人。”


    年茴看向邢茵,目光平靜暗沉。


    她攥緊手心。


    邢茵一定知道所有事情。


    邢茵,就是突破口。


    “……”


    邢茵愣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邢茵免不了冷嘲熱諷道,“你知道就好。”


    “邢茵,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麽……年茴當初做了心理治療?是傅靳廷強迫的她嗎?”


    年茴急忙開口。


    “……”邢茵扯了扯唇,眯著雙眼,睨著她,靜默了一會兒,聲音淡淡的。


    “你為什麽那麽想知道?”


    “我男朋友和他前女友的事情,當然想知道了。畢竟他前女友死了!這是一根橫在我們之間的刺!!而且……邢茵。你也知道的,我那麽討厭年茴。她的所有事情,我都想知道!!!!”


    年茴深吸一口氣。


    “這件事非同小可……而且,我答應過傅靳廷,這件事,除我和他之外,不會再有別人知道……”邢茵看著麵前稚嫩的少女,她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年茴扯了扯唇,擰緊眉心。


    “可是冉黎知道了。”


    “冉黎?”邢茵微愣。


    “嗯……年茴當年的心理醫生……”


    “嗬……”


    邢茵扯了扯唇,嗤笑著,“她知道的隻是一丁點而已……這是我和傅靳廷之間唯一的秘密。我很慶幸。”


    “其實,很多年前,我不是沒有想過要說出去,可我太害怕了,害怕說出去以後會永遠的失去傅靳廷……現在看來,不管我說不說出去……他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邢茵自嘲一笑。


    年茴低咒一聲,這個邢茵……


    “所以,你要告訴我嗎?”


    “我需要考慮考慮。”


    這件事那麽複雜嗎?


    年茴抿緊唇,許久後,迴答著她。


    “沒問題。”


    “別急啊……就算考慮好了,要告訴你,我也是有條件的!!!”


    邢茵勾唇,她拿起勺子在咖啡裏來迴攪拌著。


    “什麽條件?要我主動放棄傅靳廷嗎?”


    年茴冷笑連連,手心不由自主的攥緊。


    “你就算放棄他了,又能怎麽樣?他也不會喜歡我的……如果知道是我的緣故讓你放棄了他,他會恨死我的。”


    邢茵勾唇輕笑,眼底情緒複雜,諱莫如深。


    年茴沉默不語。


    “很簡單!!我的條件就是……我要做傅靳廷的女人。你把傅靳廷送到我床上……哪怕名不正言不順,我也要跟著他。反正他也不是全心全意愛著你的,今天他可以因為你身上有年茴的影子喜歡你,寵你,那麽有一天,他也會因為別的女人身上有年茴的影子而去寵愛別人……


    既然你們都可以,為什麽我不可以?我相信,傅盂你應該心裏也清楚,倒不如效仿娥皇女英……”


    年茴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瞪大了雙眼,死死盯著她。


    “!!!!”


    “……”


    “你說什麽?再給姑奶奶重複一遍!!”


    年茴咬牙切齒,死死盯著邢茵。


    不要臉的小賤人!還娥皇女英!別人都可以,為什麽她不可以?我呸!!!!


    年茴攥緊手心,忍著心裏的怒火。


    白浪費了這麽長時間!


    怎麽剛剛就沒錄音,把小賤人的話錄下來給傅靳廷聽聽!


    十幾年前就是朵小白花,綠茶biao。現在……還升級了!


    “……不好嗎?反正傅靳廷也不是你的私有物。”邢茵抬眼


    “我睡過的你也想睡?”


    年茴冷笑連連,一臉鄙夷。


    “你……”


    邢茵臉色微變。


    “怎麽了,你還真以為傅靳廷能為你守身如玉還是怎麽的?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們倆睡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蹦噠呢!!”


    小時候她就經常跑到傅靳廷家裏玩,晚上賴在他房間裏,睡在他床上。


    “還有。邢茵。傅靳廷是我的底線!我的男人,你休想染指半分!自己沒本事,別像條可憐蟲一樣求著別人把傅靳廷送上你的床!就算我親手把他送到了你的床上,他可能連看都不會看你一眼!還可能會覺得你惡心……我勸你,自愛一點吧!”


    年茴深吸一口氣,她緩緩起身,剛剛沒拿咖啡潑她,已經是她最大的溫柔了。


    年茴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她。


    “……自愛?”


    “嗬嗬。我也想自愛啊……”


    邢茵自嘲一笑。


    “就算想,我也沒有那個資格了。其實,我連自己都惡心。而這一切,都是傅靳廷和年茴帶給我的。”


    邢茵冷笑一聲。


    年茴身子緊緊繃著,臉色微變。


    她和傅靳廷……


    “所以,傅靳廷,我要他永遠虧欠著我!!!”


    傅靳廷也說過,他欠邢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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