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茴幫著冉黎把所有的資料都放在了地上。


    “心理諮詢室這份工作累不累?”


    年茴蹲下來看著冉黎在挑揀資料,輕笑著開口。


    “不累啊。”


    冉黎失笑著,聲音淡淡的。


    她想了想,開始把之前的資料細細分類。


    “我覺得你們挺累的,每天都要忍受網上各種語言暴力……你們每天都要小心翼翼的……”


    冉黎輕聲說著,麵色平靜。


    “還好了……公眾人物,這些都是小問題……不算什麽。”


    年茴擺了擺手,輕笑出聲,她低頭看著冉黎,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許易川沒對你怎麽樣吧……我看你的手腕都被掐紅了……”


    沒想到啊。


    許易川這麽粗魯野蠻。


    冉黎頓了頓,扭頭看向年茴,麵色淡然。


    “我不是他口中的那個人。他能對我做什麽呢……”


    冉黎扯了扯唇,指尖有些泛白。她擰緊眉心,麵色淡然自若。


    “我也不明白他……明明,我不就是他說的那個人。為什麽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騷擾我……讓我都快信以為真,以為我自己就是那個人了……”


    冉黎眸子黯了黯,聲音沙啞。


    “傅盂,我真的不認識這個人……我真的不認識許易川。他為什麽那麽執拗呢?”


    冉黎攥緊手心,咬緊泛白的下唇,麵色凝重。


    年茴扯了扯唇,輕歎一聲,“我也不知道……好好解釋,或者……等許易川想見到的那個她出現了……”


    “她不會出現了!永遠不會出現。”


    冉黎眼眸驀地一緊,聲音清冷,目光堅定無比。


    “……”


    年茴默然不語,抬眼瞥了一眼冉黎,隻見冉黎緊緊攥著手心,指甲都陷入了肉裏,她的眼神堅定又冷漠。


    年茴微微挑眉,沒有說話。


    冉黎……應該是認識許易川的吧?可是她為什麽說不認識?


    年茴扯了扯唇。


    冉黎察覺到自己的情緒,連忙收斂了一些,朝年茴道歉。


    “剛剛……抱歉。”


    “沒事。”


    年茴輕笑出聲,眉眼彎彎。


    “我跟你一起整理吧,反正也不晚,不急著迴去……或許,一會兒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


    “好啊。我請客。”


    冉黎點點頭。


    “ok。”


    年茴輕笑。


    冉黎跟她講了怎麽整理怎麽分類。


    年茴一聽就會了。


    兩個人的確比一個人快。


    因為是按年份整理的,從現在往以前開始整理。


    這些資料都是冉黎這些年所有的病人的資料。從第一個開始。


    年茴也一頁一頁的看著。


    她看到了傅靳廷的就診記錄。


    看到傅靳廷的時候刻意多看了一會兒。


    冉黎見她看起來情緒不好,還特別讓年茴把有關傅靳廷的文件帶走了。


    “冉黎,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從事心理師這個職業的?你和傅靳廷怎麽認識的?是因為給她看病嗎?”


    年茴一邊翻看著文件的日期一邊低聲詢問著。


    “什麽時候?”


    冉黎扯了扯唇,自顧自問著,她停下動作,想了想,淡淡道。


    “很多年了吧……我小的時候……就開始跟著一個人學了。但第一次真正開始差不多是十二年……不對,是十三年前了。當時我也才十三四歲。我還記得,我的第一個病人是個女孩子……十三四歲的年紀,也算是個孩子,沒有誰會找個孩子做心理醫生……更沒有誰會信任這個孩子……


    我和傅六少認識不是因為他的病,也是因為之前他認識我的老師,是我的老師把我推薦給六少的……我的總之,說不上來複雜,也說不讓簡單……反正就是很多年前就認識了。”


    冉黎淡淡開口,麵色平靜。


    年茴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啊。”


    年茴失笑不已。


    “傅盂,我先把這些整理好的資料放進櫃子裏了。你先整理,一會兒也放在桌上,我抱過去就好。”


    冉黎聲音淡淡的,她指了指桌上的兩三摞文件夾,又指了指地上擺好的文件夾。


    年茴點點頭。


    冉黎先抱著一摞文件夾進了辦公室。


    年茴深吸一口氣,又緩緩舒展開來。


    手機“叮”的響了一聲,年茴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女王大人,晚上賞臉一起吃個飯?】


    【我剛下班。今天沒翹班……】


    【你在冉黎的諮詢室嗎?我聽陳列說你們在路上遇見了,你們把她送到諮詢室了。】


    【我去接你吧。好不好,我還想跟你去電影院看個電影……】


    “……”


    年茴嘴角微抽,撇了撇唇,輕哼一聲,給他發著消息。


    【你想得美。】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注意……】


    【你這個壞家夥肯定還會故意找狗仔偷拍我們。】


    【[白眼][白眼][白眼][白眼]】


    【我一會兒要跟冉黎一起吃飯。要不,你讓你的皇庭大廚給你送飯?或者……你和福娃吃什麽,我給你們買迴去?】


    “……”


    傅靳廷嘴角狠狠一抽,臉色驀地變了。


    【我跟福娃吃一樣的?嗯?】


    年茴看傅靳廷發了個生氣的表情包,忍俊不禁。


    她能想象到傅靳廷表情有多麽鬱悶……


    【乖(′??)?(._.`)一會兒女王大人給你買,不給福娃買。】


    傅靳廷輕哼一聲,眯了眯眼睛。


    【外麵下雨了。我沒傘。女王大人,接一下我唄。】


    【你有車……[白眼]不跟你說了,我正忙著呢。麽麽噠~(^3^)-☆】


    【負心女人。】


    【乖(′??)?(._.`)摸摸頭。】


    年茴發完信息後,收起手機,剛好,她整理的一摞也收拾好了,她抱著放在桌上。


    然後等了一小會兒。


    年茴也沒有等到冉黎進來,她想著幹脆自己也幫著她搬過去,這樣兩個人快一點,順便待會兒叫上陳列和京樾一起。


    年茴直接從桌上抱了一摞文件夾,緩緩往外走去,可是剛走到門口。


    京樾突然從一旁的牆邊出現大叫一聲,故意嚇著她。


    年茴也確實被嚇到了,一時沒站穩後退一下,京樾大驚,想要扶著她,迅速伸手撈著她。


    不拉還好,一拉……年茴手中剛整理好的文件夾“啪”的一聲散落了一地……


    “……”


    年茴瞠目結舌。


    京樾也是張口結舌,愣了愣,一臉抱歉和委屈。


    “傅盂,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京樾!!!!臭小子!你知不知道我們整理了多久!!!!你怎麽這麽愛玩……”


    年茴惡狠狠的瞪著他,朝他揚了揚拳頭,她擰緊眉心,低頭看著散落的文件夾,還有文件夾裏的文件也都掉了出來。年茴扶額,伸手想要擰他的耳朵,結果京樾直接轉頭把臉對著她,微微曲著腿,怕年茴夠不著。


    “傅盂,給你臉,你擰吧……”


    京樾也知道自己做錯了,十分誠懇的看向年茴。


    年茴冷哼一聲,憤恨的放下手。


    “算了。”


    年茴扯了扯唇,蹲下來開始撿地上的文件夾和掉出來的文件。


    “傅盂,我跟你一起……”


    京樾說完也蹲了下來。


    年茴白了他一眼。


    “好好收拾!一會兒給我仔細檢查。把掉出來的文件都還裝迴去!!!”


    年茴瞪著他,沒好氣的開口。


    “yes。sir!!!”


    京樾彎了彎唇,眉眼深邃溫柔,在年茴一旁蹲了下來,陪她一起撿著文件。


    “別擠我?你去那邊!!!”


    年茴不滿的開口,指了指角落裏的文件。


    “好的。馬上過去!!”


    京樾很是聽話。


    年茴扯了扯唇,無奈的搖搖頭。


    忽然,她瞥見地上掉落的文件裏有一張上……的一個名字……不,是……兩個名字。


    年茴臉色微變,連帶著拿著剛剛撿起文件的手也在輕輕顫抖著。


    年茴臉色變得愈發慘白,她忽然放下手中的文件夾,緩緩伸手去拿那張紙。


    她覺得不可思議。


    她甚至覺得……可笑。


    這份文件已經有些破舊了,紙張的頁麵有些許泛黃,看的出來,時間很長了。


    年茴拿在手裏,唇瓣輕顫,臉色慘白。


    這是……她的病曆表?


    上麵醒目的兩個字“年茴”讓她渾身一顫。


    時期……十三年前……


    還有最下麵簽字的人是……傅靳廷。


    ……為什麽會是傅靳廷?


    為什麽她會有這份病曆表?


    十三年前……十三年前?


    年茴攥緊手心,拚命的迴憶,卻根本沒有任何記憶。


    十三年前“年茴”就已經和冉黎見過了嗎?


    冉黎說的十三年前的一個女孩兒是她嗎?


    她和傅靳廷……


    還有這上麵傅靳廷的簽名……她一定不會認錯的。


    “年茴”這兩個字和“傅靳廷”這三個字都是傅靳廷的字跡。


    為什麽……會這樣?


    年茴迅速翻找著地上的文件夾。


    一旁正在撿文件的京樾愣了一下。連忙開口詢問著。


    “傅盂……你怎麽……又給打亂了?不是剛剛才撿起來嗎?唉……你在找什麽,我幫你吧……”


    京樾有些不明所以。


    年茴沒有說話,隻是一個一個的翻看著。


    最終找到了屬於“年茴”的文件夾。


    年茴急忙翻開文件夾。


    看了好幾頁。


    這次治療的時間跨度大約有半個月。


    可是……那段時間,她明明記得除了在學校就是在家裏……怎麽可能找冉黎做過心理諮詢。


    而且,她發生什麽了嗎?


    還有傅靳廷……


    為什麽?


    年茴擰緊眉心,麵色愈發慘白。


    催眠、抑鬱、心理、性格、情緒……


    催眠?


    她曾經被催眠過。


    為什麽她這些什麽都不知道?


    她怎麽會被催眠過?


    為什麽要催眠她?


    她要去問問傅靳廷!


    傅靳廷一定知道那半個月發生了什麽。


    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就做了心理治療?


    她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抑鬱呢?尤其是還是那些年恣意盎然的時候……


    “傅盂,你怎麽了?”


    京樾走過來的時候,看到“傅盂”拿著手中的文件夾,臉色難看不已。


    他不禁眉心,低聲詢問著。


    年茴攥緊手心,她趕緊把文件裝在了文件夾裏,然後放在包裏,迅速起身往外跑去。


    京樾愣住了,詫異不已,也不管手中的東西了,直接扔在地上追了出去。


    冉黎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年茴跑出去了,京樾也跟追出去了。


    冉黎愣了一下,皺緊眉心,也跑了出去。


    年茴直接上了車,迅速就開走了。


    京樾沒有追上車,下著大雨,剛好有出租車經過,他攔著出租車,一臉慌亂。


    “師傅,快,追上前麵那輛黑車!快點!!”


    京樾臉色難看的緊。


    “傅盂”怎麽了?為什麽忽然什麽話也不說就跑出去了?看著臉色那麽難看?


    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師傅,你能不能再快點?再慢點車尾都看不到了!!!!”京樾攥緊手心,沉聲說著。


    “小夥子,不是我不快,是前麵那輛車太快了,簡直不要命了!!!這又不是高速公路……開那麽快……”


    “師傅!求求你了,我有急事!您真的快點吧!您要多少錢我都給您!”


    京樾咬牙切切,視線一直盯著前麵年茴那輛車。


    “小夥子,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下這麽大的雨……路上人多,我不敢快!”


    “……”


    京樾沉著臉,想說什麽也就都忍了下去。


    ……


    陳列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發現年茴和京樾都不在了。


    聽冉黎說年茴跑得很匆忙,直接把車開走了。


    京樾打車跟了上去。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陳列聽說後連忙先給傅靳廷打了電話。


    傅靳廷接到陳列電話的時候正在迴華苑的路上。


    “喂。六少。太太聯係您了嗎?”


    陳列連忙開口。


    “……怎麽了?”


    傅靳廷皺了皺眉尖,沉聲問道。


    “六少,是我的疏忽,剛剛我們在冉醫生這裏,我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冉醫生說太太很急的開車走了,京樾也打車跟了上去,剛剛冉醫生打電話沒有聯係上太太……不知道太太是不是找您去了……”


    傅靳廷眉心越擰越緊,他吩咐了兩句立刻掛了電話。


    “成瀚……”


    說巧也真是巧。


    年茴的電話來了。


    傅靳廷連忙接通電話。


    “你在……”


    “傅靳廷。你現在在哪兒?我要見你。”


    直到……她在一份文件夾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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