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子的事,小姐暫且放心,若是小姐信得過在下,便不用將那新開的鋪子放在眼裏,慕氏香坊這麽多年風雨,又有裴大掌櫃坐鎮,區區一家小鋪子,還不用放上過多的精力,有時間,您不妨整頓整頓其他的鋪子。”劉先生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幕天香,幕天香立刻發覺,自從領旨調香以來,她確實將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了慕氏香坊上,到時其他的鋪子,疏於打理的。


    如今劉師傅這麽說,恐怕那些鋪子,也不是個讓她能省心的啊。


    劉師父笑了笑:“至於胡先生為何會在咱府上,恐怕如今也是她自己要懊惱,巴不得當做自己沒來過了。”


    劉師父的話讓幕天香好奇了一下。


    若是胡先生明明來了慕府,卻是懊惱的,那麽原因恐怕也隻有一個,那就是今日來這府上,並不是她自願的。


    可是若不是自願,她又為何要來慕府呢?


    幕天香這下可就猜不透了。


    劉師傅安穩住慕天香送她出了院子,歐陽推著他往正廳走的時候,麵帶怒容的抱怨了一下:“師父,大小姐什麽意思,這不擺明了是在懷疑您麽?”


    劉師父笑了笑,勸到:“這你可不能怪她,換作是你的話,哪能像她這般沉穩?難為她了。”


    慕陽的年紀與大小姐相差無幾,這性子卻是大相徑庭,許是他將慕陽關2在這院子裏時間久了,見到的人也不多,不擅收斂性子罷了,而大小姐想必若不是真的著急了,也不會到他這裏來興師問罪。


    新鋪子開張。同行受影響是在所難免的,若是一味的焦急打擊,而不是想辦法翻身反撲迴去,很難有所成就的,而最終結果就是偃旗息鼓而終。


    劉師父咳了幾聲,努力壓抑住身體的不適,自嘲的歎了口氣。恐怕自己這身子。也快了。


    想到那新鋪子的事,到真是有些自責了。不過一想這樣做也是為了她,倒也寬心了些。隻希望在他走之前,能夠看見她過的好了,也算是了了心願了。


    慕陽低頭看了一眼突然沉默的師父,幸幸的閉了嘴不再說什麽。


    等到師徒二人再迴到正廳的時候。就瞧見了坐在桌旁的兩個人。


    “以後來這裏還是小心一點吧,大小姐已經察覺到了。”劉師父看了一樣嚴紹廷。無奈的說。


    要不是他剛才故意藥熏了一下衣服,將藥味濃了些,隻怕大小姐已經察覺這屋子裏來過外人了。


    嚴紹廷眼神虛晃了一下,想起慕天香第一日來拾秋苑的時候。對自己藏身之處的那一瞥。


    他倒是沒想到慕天香的嗅覺這麽靈,他做藥材生意,齊煥宇又是個大夫。身上難免沾染著藥香,不過每日來之前。他都已經努力消淡了身上的味道,卻還是被察覺到。


    一想到藥,嚴紹廷表情凝重的看了一眼劉師父,招唿齊煥宇將準備好的藥拿出來。


    齊煥宇立刻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瓷瓶,這藥瓶如初生嬰兒拳頭般大小,圓肚細頸,小巧的很。


    劉師父看著這藥瓶,摸著胸口苦笑了一聲,才道:“以後不用這般破費了。”


    這樣一瓶藥,也不過十幾粒,卻是花費大量人力和時間,用最價值連城的十幾種藥材製成,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吃這藥,不是在續命,而是在砸錢。


    隻是如今,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最了解不過了。


    這麽多年來,光是嚴邵廷和慕晚秋,在他身上下的本錢,就不計其數了,若不死有著這些藥撐著,或許現在他早已化作白骨一堆。


    嚴邵廷聽了他的話,麵色瞬間沉了下來,想起幾日前齊煥宇對他說的話:“二叔的身體,最多兩個月,再怕是藥石惘然了。”


    嚴邵廷雖然知道遲早會有那麽一天,但是正當到了這一天,他一時間還真是難易接受,看著劉師父的臉,有些哽咽的喊了一聲:“二叔!”


    嚴邵廷的二叔,名嚴正堯,曾與嚴邵廷父親嚴正義隨軍戍邊多年,兩兄弟雖然相差十幾歲,但卻齊心合力,征戰沙場,立下汗馬功勞。


    若是此時有知曉當年大將軍府事故的有新人聽見嚴邵廷叫他二叔,定會覺得匪夷,畢竟當年嚴正堯慘死的模樣,至今還讓人記憶猶新。


    “該來的遲早要來的,二叔現在唯一想看到的,就是那孩子能有個好的歸宿。也算是替秋兒了了心願。”劉師父拍了拍嚴邵廷的肩膀坦然笑道:“千萬不要讓二叔失望啊。”


    嚴邵廷心底劃過一絲沉痛,就聽見劉師父有開了口:“還有一件事,如今玲瓏印不知去向,記得找到以後,千萬莫讓皇帝知曉。”


    嚴邵廷聽到他的話,突然垂下眸子,讓人看不出心思。


    當年二叔便是因為這玲瓏印,才會被害,如今在提及這玉印,嚴邵廷隻覺得喉嚨處酸楚異常。


    要說這玲瓏印,就要說到當年名噪一時的玲瓏閣,玲瓏閣原本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而當年因緣際會下,二叔拜師玲瓏閣主,這玲瓏印便是拜師所承,後來經過二叔幾年的經營,慢慢轉變成戍邊軍隊裏獨樹一幟的奇銳暗部,多次助戰於嚴家軍,將敵軍打的潰不成軍。


    功高蓋主,天威難測,這種話一點不假,當年先皇在位,大概是過於忌憚玲瓏閣,竟受那奸人挑撥,陷害忠良,隻為得到那玲瓏印,以印製人,牽製玲瓏閣並伺機一舉鏟除。


    隻是沒想到那印章被繳收後,由當年的太子爺也就是如今的聖上押送迴宮,卻沒想到途中遭人設計,弄丟了玉印,太子爺也曾因此一度被黜,玲瓏印自此失蹤。


    沒想到事隔十多年,卻再一次從二叔口中聽到此物。


    “若是我不在,你若找到此印,善加利用,確保天香生命無虞。隻是莫要與外人知曉。”


    嚴邵廷雖然對著玉印不滿,全因這枚玉印害他喪父喪叔,害的嚴府險些被扣上謀朝篡位之嫌,但是又因二叔的囑托,他也是不能拒絕的,隻好點頭答應。


    嚴邵廷身在慕府,殊不知來自護國侯府後院的一場大陰謀,即將降臨到他的頭上。


    “夫人,老夫人好像不太舒服,才讓管家差人去請了大夫。”


    護國寺清韻堂裏屋,護國侯夫人嚴張氏院子裏的管事李嬤嬤走到她麵前,畢恭畢敬的向她匯報剛從外麵得來的消息。


    “怎麽會這樣,早上請安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嚴張氏一聽婆婆生病,立刻驚訝的站起身問,便匆匆的往外走:“跟我過去看看。”


    “好像是吃了什麽不好東西。”李嬤嬤迴應著,看嚴張氏起身,立刻拿了件短披風替她披上往老夫人清修的院子素光閣走去。


    嚴張氏進屋子的時候,嚴老夫人特就是她的婆婆嚴柳氏,正靠坐在床榻裏,床邊坐著一個淡藍色綾羅裙的少女,正在給老夫人遞上一杯茶水。


    這女子是嚴老夫人柳氏娘家孫女,柳氏大哥家的小姐,柳月婷。


    看見嚴張氏進來,柳月婷立刻起身衝她行了個禮:“表舅母!”


    “婷兒無需多禮!”嚴張氏看了一眼柳月婷,轉而看向柳氏:“娘,您哪裏不舒服?”


    柳氏瞧見兒媳慌慌張張的過來,才笑道:“沒什麽大礙,就是剛才吃了塊點心,肚子有些不舒服,結果婷兒這丫頭太擔心了,非要找大夫來看。”


    嚴張氏皺著眉,有些擔心:“還是讓大夫瞧瞧吧,這樣放心。”


    “瞧瞧你們一個個的,我身體好著呢,好不好的自個兒知道。”柳氏嗔怒的瞪了二人一眼,嘴上雖然這麽說,可這心裏樂嗬著呢。


    活了大半輩子,還能有人擔心著,怎麽能不知足。


    要說還有什麽遺憾,那就是身邊這些小輩,一個個的都是主意正的,竟然沒有一個娶妻生子的。


    老大就不說了,當年扔下那種爛攤子,拍拍屁股走的一幹二淨,讓府裏蒙了那麽大的羞,如今人是迴來了,可是身邊還是帶著個男人,不成樣子。


    至於老二,就更別提了,也不知道那種陰冷的性子是隨了誰,成年後家裏誰給談親事都以長幼有序為由,搪塞過去,不成親也可以,收個通房侍妾也沒問題吧?


    當然不行!


    家裏人私下裏給他塞過去的幾個丫頭,結果隻瞧了一眼,人就被扔出府了。


    最後還發了狠話,說什麽誰敢再做這種用不著的事,他就請旨戍守邊關去,一輩子不迴來!


    這哪得了,已經走了一個,再走一個,那她們府中就剩下些老弱,還怎麽撐死這麽偌大的一個侯府?


    看了一眼嚴張氏身後的柳月婷,雖然是娘家表親戚,但因為父母雙亡,家裏唯一待她好的祖父,也就是她兄長也在十年前染病離世,留下年僅7歲的她受盡家人的百般欺負虐待,她才將這丫頭給接迴府中。


    她在府裏陪著她一眨眼就十個年頭了,如今也滿十七歲確還沒有許配婚事。


    “對了,清兒,上次你給邵兒瞧的那些畫像,邵兒有沒有瞧上哪家的姑娘,若是有瞧上的,你可別拖著,又給耽誤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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