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城作為景盛帝都,其繁華可想而知。


    幹淨利索的街道兩側,各色酒樓、布莊、香坊、藥堂,各行各業的招牌幌子,比比皆是。


    即便是時過日暮,眼看城門即將關閉,街上的來往人流也不見稀少。而那些急於進城或出城的人,也是不緊不慢的排著隊伍,等著駐城的士兵搜檢完畢,才各奔想自己要去的目的。


    漓城南門處,直到最後一個人撿尋完畢,一聲嘹亮的號聲想起,城門就被駐兵關閉。


    然後就在此時,突然一陣噠噠的馬蹄聲,由城外的官道上快速駛來。


    駐城的士兵不免好奇的停下手中關門的動作,向聲音的來源望過去,隻見一個少年模樣的男子,騎著高大的駿馬,以最快的速度衝過來。


    馬上少年一邊駕馭著駿馬,嘴裏還不停的喊著:“等一下,還有人要進城!”


    說話間,馬已行至城門口,少年緊拽韁繩,將馬停在了距離城門不足一丈遠的地方,馬頭正對著馬上關嚴的城門,噗哧的哼著氣。


    少年急忙下馬,快不走到士兵中領頭的麵前,從口袋中掏出一錠銀元寶,和進城的文書一同塞到城門守衛統領手中,帶著笑意道:“還望首領大人行個方便,讓我等今日便進城吧,這個算是小弟孝敬各位爺,去城裏喝個小酒去。”


    那駐城首領顛了顛手上足足是十兩的銀元寶,頓時雙眼放光,可是瞧見這男子身後姍姍來遲的大批車馬貨物,頓時一怔,臉色一沉,有些不喜道:“已經過了進城的時辰,若是你一人便罷了,如今這麽多的東西貨物,還是等了明日開城門再來吧。”


    “還望官爺通融一下,我家爺如今身子病著,您看這風寒露重的,附近也沒有個歇息的地方,就行個方便,讓我們過去吧。”少年又偷偷的塞進駐兵手裏一錠銀子,苦苦哀求到:“我家爺這病著也不好一直托著,需要早些找個大夫好好瞧瞧呢。“


    “這……“駐城首領看著眼前兩錠銀子,這可足足是他兩年的俸祿呢,雖然欣喜,可是又瞧了瞧身後十好幾車的貨物,頓時又猶豫起來。


    如今雖然太平,可是畢竟這是皇城,如果因為貪了這銀兩而出了些岔子,引得賊人入了城,那可是他吃不了兜著走的大罪。


    駐城首領的眼神就一直穿梭在手中銀兩和那一車車的貨物中,就在他猶豫不覺的時候,突然從那車隊中唯一一輛帶蓬的馬車中傳來一句低沉沙啞的說話聲:“嚴義!”


    被喚作嚴義的,便是與駐兵首領交涉的少年,突然聽見喊聲,立刻轉身走到馬車前,低頭恭敬的對著馬車中問道:“少爺有何吩咐?”


    馬車裏再沒有聲音,迴應嚴義的是,從馬車窗子裏遞出來的一塊銅製令牌。


    嚴義一怔,有些不確定的喚了一聲:“少爺?”


    “拿去!“車內的男人低沉的話再次想起,依舊隻是區區兩字。


    嚴義這才接過手中的令牌,轉身走到城門前,將令牌舉到眾人麵前,聲音異常嘹亮的喊了聲:“鎮遠侯府嚴紹廷攜行商文書請求進城!”


    那些駐城的士兵原本見嚴義走迴來,拿了一塊令牌,正好奇是什麽東西,卻聽見他的話,再一看那令牌,等看清令牌的模樣,頓時驚愕的睜大雙眼,呆愣一片。


    片刻功夫,那駐城首領率先迴過神來,趕緊慌張的對那馬車的方向抱拳道:“小人不知是嚴公子大駕,如有冒犯之處,還望嚴公子見諒。”


    這首領不知道車內竟是鎮遠侯府大公子,如今聽了身份,頓時驚慌失措起來,都顧不得去辨真偽,就匆匆的放了行。


    要知道,這嚴公子正是鎮遠侯嚴紹康的兄長,如今的鎮遠侯,正的當今聖上器重,所以即使是身無一官半職的嚴紹廷,在尋常人眼裏,也是那高高在上得罪不起的。


    一塊令牌,讓嚴紹廷等人以及數十輛車馬,在關閉城門時辰已過去一刻鍾後,簡簡單單的進了城。


    “少爺,您這樣做,早晚老夫人那裏便會得了消息,您這多年的苦心,豈不是要白費了?”


    路上,嚴義騎著馬,慢步行駛在在馬車一側,想到剛才城門口的那一幕,不禁好奇的開口問。


    “無礙!”車上傳來的依舊是低沉的兩個字。


    “那少爺我們是迴府上還是迴鋪子?“嚴義歎了口氣,繼而又問。


    “鋪子。”嚴義再次聽到車裏人的迴應,不免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奇怪。


    可是到底哪裏奇怪,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沉默的跟在馬車旁,往新盤下來的鋪子走去。


    等他們的車馬抵達東街的店鋪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隻是走進一瞧,就見店鋪內燈火通明,店門大敞,而門口則站著以為身材修長的男子。


    這人便是白日在慕府劉師父院子裏出現的男人,齊煥宇。


    “齊少爺!”嚴義見了此人,立刻下馬恭敬的衝他打了聲招唿。


    齊煥宇點點頭,抬頭掃了一眼馬車上的貨。


    嚴義見狀,立刻開口吩咐身後趕馬車的那群人,將馬車上的貨物搬進鋪子,然後又笑著跟齊煥宇講:“怪不得少爺說先迴鋪子,原來是跟齊少爺約好了的。”


    “等等!馬車上是何人?”齊煥宇突然打斷嚴義的話,戒備的衝著馬車裏戒備的問道,表情有些嚴肅。


    “齊少爺,您這是怎麽了?車裏當然是少爺了,少爺最近一直在算計那邊鋪子的事,結果不小心染了風寒,所以這一路上,一直是坐在車子裏的。”


    齊煥宇沒有聽他的解釋,抬手迅速的伸向轎子裏,再一抽手,就將馬車裏的人給揪了出來。


    嚴義奇怪的看了一眼齊煥宇,有些意外他會出手,隻是待他看到從馬塵上車上的人後,立刻瞠目結舌,難以置信的驚叫了一聲:“二皇子?!”


    嚴義怎麽也沒想到,一路上讓他覺得奇怪的,原來是這個。


    他明明看見少爺上了馬車的,怎麽會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就變成了二皇子?


    難以相信他家少爺會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嚴義備受打擊的後悔一步,死死的盯著當今二皇子景陵好一會兒。


    “參加二皇子殿下。“震驚過後,嚴義不忘下跪施禮請安,見景陵不計較的晃晃手,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他立刻上前一步擔憂的問:“二皇子殿下,我家少爺……什麽時候離開的,可有說去了哪裏?”


    “嗬嗬,大概是看了信鴿上的信的時候吧。”景陵掃了一眼嚴義,淡笑道,笑容裏攙雜著意思對他的調侃。


    嚴義聞言瞬間一怔,立刻懊惱的咬了咬牙歎了口氣,原來從晌午,他家少爺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齊煥宇在一旁笑著調節兩個人的氣氛:“好了好了,我猜想他提前去見了那個女人,早知如此的的話,我不如在那裏喝杯好茶,安心靜等了。”


    慕天香坐在桌案旁細細的翻看著手裏的書,這是晌午時候謝天蘭給她送來的,薄薄的一本,關於古代香料的書。


    原本正發愁接下來該怎麽做的她,此時剛好拿來此書打發時間,順便了解一下古代香料的知識,補充一下自己的大腦庫存。


    隻是這裏不同現代,天色一暗下來,就要點了蠟燭。


    此時蠟燭昏暗的光,一跳一跳的,讓她覺得昏昏越睡,而房間角落裏,鈺錦和綠竹,也正肩挨著肩的打著瞌睡。


    慕天香合上書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才要開口將倆個丫頭喚醒,卻突然眉頭一皺,轉身衝著窗戶的方向大喊一聲:“誰?!”


    她的話以出口頓時驚醒了睡夢中的鈺錦和綠竹,隻見二人手忙腳亂的站起身,一臉驚慌的問慕天香:“小姐,怎麽了?”


    慕天香沒有理會二人,起身快步往窗戶走去,然後嗖的一下,將窗戶整個推開,向外麵張望過去。


    將頭探出窗外左右看了一眼,沒有瞧見任何人影,此時鈺錦二人已經走到慕天香身後,有些驚慌的問:“大小姐,您沒事吧?”


    “沒事!”慕天香皺著眉將身子收了迴來,扭頭看了一眼鈺錦,又將視線轉到窗外。


    剛才她明明有聞見空氣中中飄著一股淡淡的香味,與白天她在劉師父屋子裏聞見的有些相似,但卻又有些不同的味道,就是從這窗戶外飄進來的。


    慕天香閉著眼睛用力的聞了聞,味道還能隱隱約約的聞到一些,但是淡了很多,說明當時站在這裏的人已經走了。


    來人到底是誰?究竟有什麽目的?會不會是來害她的?


    慕天香搖搖頭,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不對。


    如果當真是有人來害她,恐怕剛才早就下手了,畢竟屋子裏隻有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已剛才那人一瞬間便能從窗前消失不見來看,功夫可了不得,相信隨便一招半式都能要了她們的命。


    “好了,沒事了,趕緊都去歇著吧。”慕天香將窗子管好,轉身推著鈺錦和綠竹往屋子裏走,緊皺的眉頭卻怎麽也沒有鬆開過。


    “真是個警覺的女人!”屋外房頂上,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鬆了口氣,側耳聆聽著屋子裏的動靜,好半天才揚起嘴角淺笑一聲,轉身消失在夜色中,往那臨廷苑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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