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把腦袋湊過來以後,利小群神秘兮兮的說,“傳說人間武人若是到達了至高至強的一列,會引來神罰降世,罕見的天雷就會從九天之上落下,活生生劈死武人。在清武令之後,天地氣運被斬斷以後,人間不可能再出現巔峰武者,如果有的話,那也隻是陰差陽錯,得了塊風水寶地修行,吸食自然靈氣反哺自身修為,從而提升修為,但這是不符合天道的,所以如果有巔峰武者出現,天上就會降下神罰。”


    武厚暗暗吃驚,詢問道:“那我師父這種,會引來神罰嗎?”


    “應該在他那個年代已經經曆過神罰了吧,你師父是個異數,神罰或許對他沒用。”利小群不太確定的說。


    “那如果人扛過了神罰呢?”關卿瑤也問。


    利小群皺起眉,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因為關卿瑤問的這個問題,他也不知道,於是利小群就猶疑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好像沒人能扛過神罰,即使扛過去了,我們也不一定能知道,因為巔峰武者扛過神罰以後,應該就是登天了,也就是我們說的升仙,從此位列仙班,成就神位,但這些是我們凡人看不到的。”


    位列仙班,成就神位,這麽玄乎的事情,武厚哪裏會信,怎麽說也是受過十多年現代教育的半個大學生,無神論一直深深紮根在他的心裏,他怎麽會輕易相信這種神仙之說,於是武厚就調笑道:“還位列仙班,成就神位哩,什麽年代了,你還信這個?”


    利小群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武厚,道:“我就知道你不信。”


    “我信。”關卿瑤在一邊突然堅定道:“我相信你說的,人間武夫可以修行到那個程度。”


    利小群聽了這話很高興,得意的看向武厚,“小老弟,你呀,對武道了解太少,還隻停留在傳統武術的上麵吧?哈哈!”


    武厚撇撇嘴,看向關卿瑤,他有些奇怪,為什麽關卿瑤會相信這個說法。


    “你怎麽了?”武厚關心的問。


    關卿瑤搖搖頭,沒說話。


    然後利小群又忽而笑道,“可能是天上位置滿了,所以人間武道氣運才會被人斬斷,也可能是幾千年來,武道氣運成就了太多武人,可武人又容易以武犯禁,恃武傷人,不利於人間穩定,所以就被老天關上了門,正因為如此,你才沒見過有人得道飛升。”


    武厚仍是滿臉不信,懶得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就問,“那出爐禱詞是什麽意思?”


    利小群看武厚迴避先前的話題,他無所謂的聳聳肩,拾掇了一下自己,然後把相機掛到自行車上,坐上去翹起二郎腿說:“出爐禱詞啊,意思就是武器在成品出爐時,鑄造師的祈禱詞,這是一種很古老的冶煉方式,需要鑄造師在爐內武器即將出爐時,得天時地利人和的那一刻,誠心說出一段禱詞,這禱詞不一定是祈求,發願,盼望一類的,也可能是隨口說的幾句話,然後這些話,就成了喚醒爐內寶器的暗語,也就是信號,能明白嗎?”


    武厚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低頭看了看不歸刀,想不到不歸刀身上還有這秘密。於是他忍不住按照那個漢子說的話,念道:“良辰苦短,夜夜寡歡,枯身式微,迴首不歸。”


    話聲剛落,不歸刀“鏘”的一聲就出鞘了,然後飛到空中,圍著武厚轉了幾圈,最後懸停在武厚身前。


    武厚匪夷所思,雖然見過師父隔著幾十裏喚走華昭劍,也在滄海劍匣丟失以後,親眼目睹了不歸刀自己去而複返,迴到武厚身邊,但當他念出這句出爐禱詞,不歸刀有了眼前的反應後,他仍是大感神奇。


    “這也太神奇了吧。”武厚忍不住感歎。


    利小群一副看白癡一樣的神色看著武厚,鄙夷道:“你這傻子,有這麽一把寶刀,竟然不知道它的神奇之處。”


    武厚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我知道它很不一樣,但看到它這樣,還是覺得神奇。對了,要是別人也念出爐禱詞,它會不會跟別人走?”


    利小群遲疑迴道,“應該不會,這種神器都是會認主的,已經有了靈智,如果我看的不錯的話,你的這把不歸刀已經任你為主了,別人是叫不走它的,除非你來叫,或者修為特別高的練刀宗師,比如那個樓正剛,他就是個使刀的。”


    “哦,這樣啊。”武厚這才明白。


    “如果你心意與刀相通,無論別人怎麽叫,別人也從你這裏叫不走它,這就像是孩子和父母在一起的時候,平時認識的叔叔阿姨從父母的身邊就叫不走孩子,其實是一樣的道理。”


    武厚露出一個笑臉,道:“你解釋的很通俗。”


    然後武厚看著不歸刀,試探道:“迴去。”


    懸停在身前的不歸刀,果然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老老實實飛迴了鞘內,武厚得意的看向關卿瑤,麵色欣喜,就像是在炫耀一樣。


    問題也問完了,武厚和關卿瑤就打算迴去,於是兩人坐上摩托車,也不再理會一旁的利小群,發動摩托車以後就打算走。利小群看著兩人要走的樣子,有些不高興道:“這就走啦?”


    坐在摩托車上的關卿瑤迴道,“不然呢?還要請你吃飯嗎?”


    利小群看著摩托車上掛著的袋子裏有各種食材,奸笑道:“也不是不可以呀,不如你們就算上我一個唄,反正這麽多你們也吃不完。”


    “切,想的倒挺美。”關卿瑤扭過頭去不再看利小群。


    利小群撇撇嘴,看向武厚,說:“你的問題我迴答完了,現在我們是朋友了吧?”


    坐在摩托車後麵的武厚點點頭,迴道:“嗯,就勉強跟你交個朋友吧。”


    利小群坐在自行車上瞪眼道:“什麽叫勉強,喂,你這人說話有點不好聽啊,像我這麽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博學多識的江湖才俊,願意跟你做朋友是你的福氣,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呀!”


    摩托車開動了,關卿瑤可不管利小群絮絮叨叨的說什麽,她隻管開著摩托就走。武厚坐在後麵看著利小群道:“嘖嘖,我真是幸福死了。”


    利小群鼻子裏喘出粗氣,氣唿唿的坐在自行車上,低聲咒罵,“這個小色胚,有了美女,就不跟爺們耍了,真是個完犢子玩意!”


    武厚聽到了利小群的話,沉著臉看來,利小群乖乖閉上嘴,露出一個笑臉揮揮手道:“再見再見,有時間我去找你呀。”


    摩托車上兩人暗暗搖頭,關卿瑤擔心利小群又跟上來,就從後視鏡裏一直看著他,直到見他騎上自行車往相反的地方去,一顆心才放下。這麽討人厭的跟屁蟲,還是頭一次遇到,不僅討厭,臉皮還厚,一次兩次根本趕不走,很是煩人。


    關卿瑤並不知道武厚的住處,所以一路上一直是武厚在指路,然後關卿瑤按照武厚指的方向駛去。路上路過大學城,武厚有心想看一看之前學校的校門,就指揮著關卿瑤換了條路線,把摩托車開向了之前自己上學的那個學校。


    沒一會,就到了學校門口,正趕上同學們出校,門口人很多,武厚讓關卿瑤在路的對麵停下車,想看一看這熟悉的畫麵。


    關卿瑤可不知道武厚的想法,但還是聽武厚的話把車停下,然後扭過頭好奇的問,“幹嘛停車?”


    武厚指了指人群蜂擁而出的校門口,失落道:“這就是我之前上學的地方。”


    關卿瑤看向學校門口,瞅了瞅大牌子,恍然大悟道:“哦,想起來了,第一次在西湖邊遇見你的時候,你說過在這個學校上學的。”


    武厚笑笑,看著校門口那些笑容滿麵的同學,有些心不在焉。要是沒有那件事情的話,武厚現在還是個學生,會像大家一樣,早早的來到學校上課,結束了一天的功課就老老實實迴家,平平常常,按部就班,在忙碌的學校生活中期待著寒假的到來,然後放假迴家,開學了再來上學,如此循環幾年,自己就能順利畢業,找個工作,正式踏入社會,變成大人賺錢養家。


    可自從被那個可恥的校長開除了以後,這一切就被全部打亂了,一下放了個很長很長的寒假,長到一輩子。武厚不是沒想過,到底是誰勾結校長,把自己變成一個社會青年,他覺得很有可能就是那晚綁架自己等人的那個周寶君,因為在這座城市裏,好像敵視自己的,隻有他。其實武厚很想找到那個周寶君,問問清楚,可問清楚了又能怎麽樣,事實已然發生,還奢望著挽迴嗎?


    要是事情剛發生的時候,武厚就勇敢的找到他,質問清楚,再到教育局舉報校長,或許還有些希望,但是現在已經幾個月過去了,自己也習慣了沒有功課的生活,如今再想著去翻案,還真的有些力不從心。當然,武厚也知道,自己能不能鬥得過這些有權勢的人,還是另一說。


    難道拎著刀找上門砍他一頓?那就是犯法了,就像高靜怡在操場上和自己說的一樣,犯法的事情不能做,想到這,武厚想起麥聞香前些天和自己說的,關於高靜怡的事情,武厚實在是難以想象,自己曾經最尊敬的老師,竟然和校長那個麵目可憎的男人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或許真的像麥聞香說的那樣,她也是迫不得已吧,想在這桌城市體麵的生活下去,真的好難,這一點武厚也漸漸發覺了。


    武厚又想起了跟著王有權一起去販毒的那次,那也是犯罪,說起來讓武厚有些難以啟齒,不過再細想想,如果沒有那次,自己也不會再遇到關卿瑤。


    其實無形之中,關卿瑤在武厚的心裏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武厚也完全想不到,一個萍水相逢的路人,再一次偶然相逢的時候,會因為自己所做的事情,細心開導,勸告,和安慰。關卿瑤教武厚的那段口訣,武厚現在還記得,雖然不是什麽上乘心法,但卻很有用,能特別有效的緩解痛苦。


    關卿瑤肩膀撞了一下武厚,看過來問道:“你想什麽呢?”


    武厚迴過神來,笑笑說:“沒什麽,就是有點懷念以前上學的日子。”


    關卿瑤咂吧咂吧嘴,無奈道:“懷念那做什麽,又不能迴去,其實人呐,最怕懷念,懷念能讓人變得很脆弱。”


    “可也能讓人變得更堅強。”武厚糾正關卿瑤。


    關卿瑤聳聳肩,輕鬆道:“好吧,你說的也有道理。”


    放學的人流中,武厚就和關卿瑤坐在摩托車上,在馬路對麵看著那些校內的學生,女生手拉手,男生三五成群,一批又一批的走出來,往不同的方向去,人人臉上都帶著微笑,不知道要去哪裏玩。


    關卿瑤把摩托車停靠的這邊,還有幾輛摩托車,不過都是一些跑黑車的摩托司機,趁著學生放學這會,就來學校門口碰碰運氣,要是有學生去遠地方,想坐摩托車,可以花個幾塊錢,讓黑車司機送他們過去。起初關卿瑤剛把車停到這裏的時候,幾個黑車司機還抱有敵意的看了她幾眼,估計是把她當成搶生意的人了。


    學校的人群中走出來一男一女,彼此手拉著手,十分親密,看到這兩個人,正在發呆的武厚笑了。


    “你笑什麽?”關卿瑤發覺了身後的武厚在笑。


    武厚抬起一隻手,朝著校門口那牽著手的一男一女中的女孩指去,和關卿瑤說:“看,那個女生,就是香香。”


    關卿瑤順著武厚指的方向看過去,真的看到了一個紮著雙馬尾的漂亮姑娘,大眼睛黑溜溜的,像是兩顆寶石,一直認真的看著身邊談吐優雅的男生。


    “那個男生很不錯啊。”關卿瑤注意到了麥聞香身邊的顧清輝。


    武厚噘起嘴,不滿道:“你怎麽就知道看帥哥?”


    關卿瑤反駁道:“誰就知道看帥哥了,他離香香這麽近,我想不看也難啊,你看,他們還牽著手呢。”


    武厚看著麥聞香,她笑的很開心,看來前幾天的鬱結已經解開了,於是就和關卿瑤解釋說,“香香在和他談戀愛。”


    “哦,不錯啊,找了個這麽好看的男朋友,看穿著家裏也很有錢吧?”關卿瑤注意到了顧清輝的衣服,那一身名牌她都認識。


    武厚笑著點點頭,答:“那男生是顧氏集團的大少爺。”


    關卿瑤驚訝道:“顧嘉傑的兒子?”


    “是啊。”


    “得,全杭州城最金貴的金龜婿,被你家香香釣到手了。”


    “啥意思?”武厚不解。


    關卿瑤耐心解釋道:“顧嘉傑就這麽一個兒子,而且顧嘉傑沒有兄弟,也是獨子,所以顧家的產業,很集中,不會分散在好幾個兄弟的手裏。在他們這些有錢人當中,顧嘉傑的兒子是最出色的,也是大家公認將來畢業以後,起步最高的,最低也得是個主管,根本不用從基層做起。因為他是顧家唯一一個繼承人,不像別的集團,關係錯綜複雜,股東一個接一個,更是有兄弟幾個為了爭奪家產而反目成仇的。”


    “顧清輝出色嗎?我又不是不認識,可我覺得他一般啊。”


    關卿瑤白了武厚一眼,沒好氣道:“你現在這個歲數,在男性之間,不容易發現對方身上的優點,再說了,你沒聽說過一白遮百醜嗎?其實一富也遮所有。”


    武厚看著關卿瑤的態度,不樂意了,有些氣唿唿的道:“怎麽?你看上他了是不是?我是不是沒他有錢沒他好看,就不如他了?”


    關卿瑤略微驚訝一下,繼而抿嘴笑起來,一巴掌拍在武厚腿上,大咧咧道:“放心,老娘喜歡強壯的男人,他那小胳膊小腿,比不上你,再說你也很好看呀,哈哈。”


    武厚滿意的點點頭,關卿瑤這話說的很讓他受用,於是他抬起胳膊從後麵環抱住關卿瑤,撓了幾下她的胳肢窩,讓關卿瑤咯咯笑個不停,然後兩人就在摩托車上打鬧了起來。周圍路過的幾個學生看了過來,幾個跑黑車的摩托司機也看了過來,關卿瑤發現了別人的目光後,才和武厚停止打鬧。


    麥聞香和顧清輝一起走到了一輛豪車邊上,在關卿瑤和武厚的注視當中,顧清輝優雅的幫麥聞香打開車門,然後半彎下身,抬起一隻手,讓麥聞香扶著自己的手坐上車。看到這關卿瑤又讚歎道,“嘖嘖,真是紳士啊,可比趙簡琪那個偽紳士像樣多了。”


    武厚也看到了這一幕,歎息道:“唉,難道有錢人家的孩子都這樣嗎?就不嫌麻煩麽?”


    “你懂個屁。”關卿瑤笑罵道:“傻瓜,上流社會的社交禮儀,很有講究的,這就像喝茶,裏邊可是有大學問的。”


    武厚撇撇嘴,嘟囔道:“不累麽?”


    關卿瑤又笑罵,“你懂個屁!”


    “我懂個你。”武厚笑著嚷道。


    “嘿,找打是不是?”關卿瑤裝模作樣的握了握拳頭。


    武厚不屑道,“切,雖然第一次在西湖邊上見你的時候,我打不過你,但這幾個月我練刀可是很刻苦的,你現在不一定能打得過我。”


    關卿瑤似笑非笑道:“呦嗬,那找時間試試啊?”


    “試就試,這方麵我可不怕你。”武厚毫不示弱。


    關卿瑤也不服,繼續反駁,二人如此耍了一會嘴皮子,關卿瑤突然發覺幾輛黑車的司機發動了摩托車,於是她好奇的扭頭看去,看到幾個司機的眼神都盯著顧清輝那輛車,而顧清輝的車,也開始起步往前行駛。


    接著,幾輛摩托車就車速不快的行駛在汽車的後麵幾十米處,這一切關卿瑤看在眼裏,作為一個警察,直覺告訴她,接下來可能有事發生,因為那幾個摩托車司機的眼神,關卿瑤隻在幾個悍匪的身上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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