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步入小區的一段路上,三人前後不一,或快或慢的走著。夜色漸深,路上已經少有行人,偶爾有人路過,也是在學校附近販賣小吃的攤販,收攤後準備迴家。麥聞香有些內急,急匆匆的走在最前麵,想要趕快迴去方便,就和身後的端木神九與武厚拉開了距離。


    麥聞香走遠後,武厚在最後麵,聽到有人唿喊自己的名字。他先是抬頭看了看師父,見端木神九無動於衷,但好像也聽到了有人喊武厚。武厚左右張望,辨別聲音方位以後,看向了馬路對麵的一輛黑色轎車。


    黑色轎車旁,蔣磊和一位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站在車旁,在向武厚招手,示意武厚過去。端木神九也看到了二人,好奇的看向武厚。武厚沒想到蔣磊會這時候找到自己,就解釋給端木神九說:“是昱鼎的蔣磊,那年打比賽,說要我加入昱鼎的一位負責人。”


    “他現在找你作甚?”端木神九忍不住問道。


    武厚搖頭,“應該是想讓我加入昱鼎吧,我過去看看。”於是他走了過去。端木神九在馬路這邊駐足,等待著武厚。


    車子停在馬路對麵的樹下陰影處,車燈沒亮,路燈的光線被繁茂的樹葉遮擋,所以樹下有些昏暗。武厚走過來以後,正欲張口和蔣磊打招唿,站在蔣磊身邊的男人,就繞了一個彎,莫名其妙的來到自己身前,二話不說一拳打向自己。


    武厚心下十分驚奇,卻又惱火,怎麽話不說上一句,就要拳腳相向嗎?心裏這樣想著,手上也跟著動了起來,不然那拳頭可就要打在自己身上了。


    右手出掌,抵住這來勢洶洶的一拳,接著變掌為爪,五根手指扣住了手心處的拳頭,使這拳頭再難推進半分。男人驚奇的咦了一聲,心道小夥子,好大的勁啊。緊接著,一腳從下方,橫掃向武厚,武厚也抬起一腳,很不客氣的踢向男人的腿。男人腿上遭受一擊,力道很大,踢的他連連後退了幾步。


    他退後幾步,站穩身形,看著武厚道:“呦嗬,行啊,再來!”


    說著,男人氣勢陡然一轉,從看上去隻會些拳腳功夫的尋常武人,一瞬間變成了氣場強大的武道高手。隻見他周身真氣浩蕩,使得頭頂上樹葉簌簌作響,腳下落葉貼著地麵緩緩移動,圍繞著自身打起了轉。


    武厚看著男人身邊異象,當下明了,這怕是跟自己一樣的武人,跟尋常武夫不一樣。


    “來再碰一拳!”男人看著武厚,似笑非笑。


    武厚心裏哼了一聲,皺眉盯著眼前的男人,說:“好啊,我怕你接不住。”


    “哈哈,不試試怎麽知道。”男人哈哈一笑,道:“來啦!”


    話音剛落,平平無奇的一拳,就向前平推而去,緩慢而優雅。


    二人相聚大約三米,武厚邁出一步,也運起真氣,抬起右拳,對準迎麵而來的拳頭,頂了上去。


    兩個拳頭的對抗,最能看出誰人功夫深,誰人功夫淺。這跟其中一方,有沒有用全力,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因為即使對方比你弱,但如果你隻用了一成力的拳頭,去對抗他十成力的拳頭,你仍然不會被對方完敗。因為習武之人,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功力,是藏不住的,那已經融入了四肢百骸中的力量,無時無刻不再保護著自身。


    兩拳相交,雖說二人都沒有用全力,但拳頭看上去遠不如對方老練的武厚,在拳頭相撞以後,腳步一絲未動,而那男人,卻連連後退,直到三丈以後才站穩腳步。


    這一次交鋒,不難看出孰強孰弱,武厚下盤的功夫,要比對方高出一截來。


    可是被擊退的男人並不這麽想,他反而覺得,是因為自己沒用全力的緣故。於是他好像有些臉上掛不住,就不依不饒道:“媽的,行啊,再來!”


    話聲落後,運起手式,就要跟武厚再比劃比劃,絲毫不管武厚樂不樂意。


    武厚看著又要攻來的男人,心裏很不高興,當即怒道:“還來?你沒完沒了了嘛?”


    武厚說完,雙臂在身前畫了一個圈,兩隻手的掌心間真氣漸漸匯聚一處,隨著向前推送,一顆無形的“炮彈”就砸向了男人。


    這一瞬快如閃電,根本由不得那男人細想,武厚的真氣就破空而來,裹挾著風聲唿嘯,牢牢鎖定了他的所有可退之路。他心中震撼,自己匯聚真氣比之尚要早上十幾秒,而這個武厚,卻能在晚自己十幾秒的情況下,迅速的匯聚真氣,並外放到三丈以外。


    這簡直匪夷所思,當今江湖之內,在他所知道的所有人中,隻有八大高手和少數門派隱居的高人,才能真氣隨心所欲,唿之即出,與自身手腳指間,甚至口中之氣,融為一體。可僅僅這樣,也不過是才把真氣外放到五丈的距離,而眼前這小夥子,年紀輕輕,卻已經把真氣練到這種地步,並且能外放到三丈的距離。


    眼看著自己被武厚這一招擊中,退無可退,隻能硬擋。可接下來的後果,肯定是自己口吐鮮血,經脈震顫受損,不修養幾個月,是斷不可痊愈的。無奈之下,他當即大喊:“蔣磊,站著幹啥,快救我!”


    蔣磊哈哈大笑,一步邁到二人之間,抬起一臂在空中揮舞一下,便將武厚的真氣“炮彈”彈了去,消失於無形。


    接著他看著身後狼狽的男人說道:“怎麽樣,跟你說了你不行,你還不信。”


    驚魂未定的男人,氣喘籲籲的說:“媽的,都這麽厲害了嘛。”


    “哼哼。”蔣磊得意的笑了幾聲,不再理他,而是看向武厚說:“好久不見啊,武厚。”


    在自己仍然是個少年,初入武道時,就認識了蔣磊,那時的他,已經能真氣化形,做到外放。再加上適才蔣磊那輕描淡寫的一抬手,就化解了自己的真氣,這讓武厚在麵對蔣磊的時候,很有壓力。


    武厚看著笑嗬嗬的蔣磊,禮貌的迴道:“蔣先生,你好。”


    或許是看出了武厚的拘謹,蔣磊輕鬆道:“別拘謹,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我說過你離開那座城市以後,我會找你的。”


    武厚點了點頭,心裏鬆了口氣,埋怨道:“那也沒這樣的啊,見麵二話不說就打。”


    蔣磊看了看身後的男人,笑著問武厚:“你不認識他了嗎?魏乘風啊。”


    聽了蔣磊的話,武厚心下奇怪,就又看向那個人。他打量著那張臉,似曾相識啊。於是他皺眉思索了一會,忍不住驚訝道:“你是那次大賽,輸給我的那個第三名?”


    被稱為魏乘風的男人,在蔣磊身後,哈哈笑了起來,迴道:“沒錯,是我。”


    武厚恍然大悟,道:“真沒想到,竟然是你。”


    魏乘風走了過來,感慨的說:“我也沒想到啊,你都這麽厲害了。”


    武厚笑笑,“你也不差。”


    “跟你比可差遠嘍。”魏乘風失落的說。


    蔣磊笑嗬嗬的看著兩人,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魏乘風是他那次大賽後,唯一一個可以帶走的好苗子,呂一航雖然不錯,底子也好,但個性要強,有自己的事業,野心也有,不願意被人掌控。武厚當時因為年紀尚小,還有學業,就留在了那裏繼續讀書。隻有這魏乘風,跟著自己迴到了昱鼎。


    迴到昱鼎後,魏乘風被送到了特意用來培育新人的訓練營。在那裏,他接觸到了修行之門,經過了幾年的刻苦修行,等到能力漸漸呈現出來的時候,才被蔣磊接出來,放到自己身邊,替自己做事。


    看著魏乘風,武厚忍不住問道:“好幾年沒迴老家了吧?”


    當初比賽,參賽人員都是那座小城人士,所以武厚和魏乘風,也算是同鄉。


    “那次離開以後,就沒迴去過。”魏乘風突然難過了起來,說:“我爸媽死得早,隻有一個爺爺,那次比賽以後,沒多久他就病故了,老家已然無親無故,我也就沒再迴去。”


    武厚默然,蔣磊笑著插話道:“說那些喪氣事幹啥,正當年輕,闖出一番天地,不是更好麽?對了,武厚,按照當初的約定,今天我正式邀請你加入昱鼎,這份合同,你現在簽了字,以後就是昱鼎的人了。”蔣磊從懷裏掏出一份合同,伸手想要遞給武厚。


    武厚想到跟麥偉力相處的這幾年,多多少少,聽說了昱鼎的不少事,心中一直有抵觸。再說,自己一個人自由自在,也野習慣了,可不想被人牽著鼻子,隨意調遣。於是看著蔣磊遞過來的合同,武厚並沒有伸手去接,內心中掙紮了一會,搖了搖頭。


    蔣磊笑容漸漸消失,凝重的看著武厚,不悅道:“你是什麽意思?”


    武厚不好意思的說:“我...我還沒考慮好。”


    “是沒考慮好,還是不想加入?”蔣磊收迴合同,瞪著武厚問。


    武厚不知如何開口,抱歉的看著蔣磊,又搖了搖頭。


    蔣磊有些生氣,點著頭說:“好,好,好哇。”


    魏乘風勸武厚:“為什麽不加入呢?昱鼎多好啊,有權有勢,又有數不清的武林高手,你加入昱鼎後,拜在昱鼎十三人中的一位門下,肯定能在武道一途更上一層樓的。”


    武厚仍然是搖頭,解釋說:“我比較活躍,不願意被束縛,再說,我也有師父。”


    魏乘風又要說話,被蔣磊出聲製止,“乘風,不必多言,我們走吧。”蔣磊說話時,眉頭緊皺,看上去很不高興。


    魏乘風跟著蔣磊上了車,二人準備離去,臨走前,蔣磊探出頭,仍是不死心的說:“你真的不願加入昱鼎?”


    “不願。”這次武厚不再搖頭,幹脆的迴答蔣磊。


    蔣磊盯著武厚的眼睛,武厚也鬼使神差的盯著蔣磊的眼睛,二人就這樣,對視了一分鍾。最後蔣磊邪魅一笑道:“小子,好膽量。馬路對麵那個人,就是你師父吧?”


    武厚點了點頭。蔣磊縮迴腦袋,打著車子,說了句:“什麽時候想通了,願意加入了,就給我打電話。”說完這句話後,就開著車子揚長而去。


    走了好遠,魏乘風忍不住問蔣磊:“就這樣算了嘛?他可是放了你鴿子啊。”


    蔣磊默不作聲,半天了才說一句不沾邊的話,“他師父很強。”


    魏乘風笑著打趣道:“呦,還有能叫昱鼎十三人中,蔣先生怕的人嗎?”


    蔣磊罵道:“閉嘴,混賬,有這麽陰陽怪氣跟師父說話的嗎?”


    魏乘風撇了撇嘴,接著過了一會,蔣磊又無力說道:“你師父不如他師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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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磊走後,武厚迴到了端木神九身旁。端木神九並沒有多問,隻是簡單問了一句,“拒絕了?”武厚笑笑迴答:“是啊。”


    二人開始向迴走去,走了一段路,端木神九又說道:“適才,你忘記問一問那位朋友,有沒有辦法把我們送進拍賣會了。”


    武厚聽了端木神九這話,站住腳步,後知後覺的說:“哎呀,就是,他那麽大後台,把我們送進拍賣會,肯定沒問題的啊。就算我不加入昱鼎,他肯定也願意賣個人情給我的。”武厚一臉後悔,看上去苦惱的很。


    端木神九看著武厚,笑著說:“還是少年心性,思考事物不夠方麵。”


    武厚唉聲歎氣,又邁動雙腿,低著頭邊走邊罵自己笨蛋,罵著罵著,他突然想到一個人,義正連的老大。武厚心想,不如問問他?看他有沒有辦法送自己和師父進到拍賣會裏?想到這,他又開口說:“師父,我想到一個人,不知道他有沒有辦法送我們進拍賣會。”


    在前麵負手而行的端木神九,頭也不轉的問:“何人啊?你問問吧。”


    “好,我這就打電話問問他。”說完話,武厚就拿起手機,撥通了義正連老大的電話。


    電話通了,武厚這時突然想起,還不知道對方的姓名,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唿對方呢。那邊接了電話,喂了一聲,一時語塞的武厚,莫名其妙喊了聲:“叔。”


    義正連的老大,被這一聲叔叫的有點懵,奇怪道:“武厚,咋啦?”


    武厚尷尬笑了幾聲,直奔主題問道:“那個,後天有個拍賣會,好像在什麽天喜山顧嘉傑的莊園裏舉辦,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把我和我師父送進去啊。”


    “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就這啊?到時候我去接你,我們一起過去。我跟顧嘉傑有些交情,每年也都能去湊個熱鬧。”


    武厚驚喜道:“真的!?”


    “哎,看你這孩子,我騙你幹啥,後天我去接你們,等我電話。”


    “好嘞,謝謝叔!”


    “叫啥叔啊,跟春夕一樣,叫大哥。”


    “哈哈,好,謝謝大哥!”


    “嗯,嗯,撂了啊。”


    掛上電話以後,武厚比劃了一個“耶”的手勢,雀躍的告訴端木神九說:“師父,成了,後天他接我們一起去。”


    端木神九很高興,點頭道:“不錯不錯,你年紀輕輕,結識的朋友,還挺有些手段。”


    “哪有什麽朋友啊,我這可是拿加入義正連的條件換來的好嗎?你沒聽他剛才說,要我和春夕哥一樣,改口叫他大哥啊。”


    端木神九點著頭,小聲道:“知道啦知道啦,加入就加入唄,向某個江湖勢力靠攏也好,不能做一意孤行的獨行俠,不然很可能會像當年的為師一樣。”


    武厚哦了一聲,高興的抓住端木神九的胳膊,師徒二人晃悠著手臂,一步一步的走向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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