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迴家路上的武厚,腦海中一遍遍迴想著剛才的經曆。這一切實在是太夢幻了,雖然這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樣子,可當真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仍是難以置信。


    自己活了十幾年,從記事時起,所接受的教育,所遇到的人,所見過的世界,與現在親眼目睹的,實在是天差地別,匪夷所思。難道小說裏的世界,曾經真的存在過嗎?武厚不禁在心中問自己。


    稀裏糊塗遇見個男人,自稱曾是天下第一,又收了自己做徒弟,還讓自己每日太陽下山後來找他。


    “要不要去呢?”武厚若有所思的走著山路,心中自己問自己,猶豫不決。


    在離開平皇山沒多遠的地方,武厚聽到了外公的聲音,他正一遍一遍的喊著武厚的名字,聲音中充滿焦急。


    武厚收迴思緒,平複一下心情,循著聲音找到了外公。


    “外公。”武厚叫了一聲。


    前麵沒多遠的外公,正在檢查一片低窪的溝壑,他一路從家門口找到這裏,沒放過任何一處有危險的地方。


    聽到唿喚聲迴頭的外公,看到了渾身髒兮兮的武厚,他跑到武厚身前,一腳踢在武厚屁股上,罵道:“小兔崽子,上哪去了?也不說一聲,你要嚇死我們老兩口嗎?”


    武厚哭喪著臉,愧疚道:“對不起外公,都怪我。”


    老頭又是幾腳踹在武厚屁股上,接著道:“廢話,不怪你還能怪我嗎?”


    氣唿唿的老頭子吹鼻子瞪眼,恨不得掄起拳頭狠狠揍武厚一頓,可看到武厚髒兮兮的樣子,又不忍心動手了。


    遠處還有幾人,聽到聲音往這邊走了過來,他們也是這山裏的居民,隻是住處離外公家稍微遠些。其中有幾人武厚也認識,尚是孩童的時候還經常去他們家裏玩。


    早上的時候,外婆去叫武厚吃飯,發現了武厚不在房裏,就去問外公有沒有見到。外公不知,想著說不定去誰家裏玩了,畢竟武厚在山裏生活過一些年,老兩口的朋友,他也認識。


    外公去了幾戶老夥計家裏,問了一遍,都說沒見過武厚,還問老頭武厚啥時候來的,他們都不知道。武厚的外公這才緊張起來,於是開始張羅人手一起尋找武厚。


    找了幾個小時,才找到這孩子。


    “跑哪去了,怎麽才迴來。”


    “看把你外公外婆嚇得。”


    “膽子還不小哩,一個人在山裏瞎跑!”


    ......


    幾人七嘴八舌說了一通,武厚赧顏的低下頭,怪不好意思的。


    他想說自己去爬山了的,又不敢說,怕說了之後不好解釋,所以幹脆就默不作聲,隨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數落自己。


    走了一路,被數落了一路,不悅的外公,時不時給自己一巴掌,拍在後腦勺上,疼的武厚倒吸一口氣,心中鬱悶道:“你還真打阿!”


    到家時候天已經黑了,雙眼泛紅的外婆一直守在門口,武厚看到外婆,心中愧疚萬分,覺得自己真不該讓外婆這麽擔心。


    外公送走了幾人,有人臨走之前還告訴武厚:“想出去玩,到我家來,我家那小兔崽子也放假了,整天在家沒事幹,不是摸魚就是掏鳥,你倆淘氣鬼肯定能玩到一塊去。”


    武厚笑了笑,點頭嗯了一聲。


    有個經常去山裏的壯年男子,在門口拉著武厚的外公,小聲說:“老郭阿,這幾天看緊孩子,最近山裏不太平,前幾日我去南邊挖山參,遠遠看到幾個鬼鬼祟祟的外地人,還背著獵槍,不像什麽好人。”


    武厚的外公姓郭名顯達,在這附近幾個山頭的居民裏,算歲數大的,所以山裏平時有什麽事,年歲小的都會來找他說說。就算今天不是因為尋找武厚而來到這裏,這壯年男子也會抽空來郭顯達的家裏,與老頭說這事情。


    郭顯達聽壯年男子說了這事以後,皺眉思索一會,說:“估計是來打獵的吧,不礙事,以前咱們不也是常進山打獵嗎?”


    那壯年男子總覺得不是這麽簡單。他看到的那幾個人,人手一把獵槍,服裝也很統一,都是黑色的緊身衣,而且每人都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


    他不放心的說:“還是小心點好。”


    老郭說:“是,小心點好。哪天叫上幾個人,我們進山看看。”


    “嗯。”壯年男子邁開腳步:“我迴了,你也迴吧。”


    “好,今天辛苦,趕明來喝我的杏花酒。”老郭說起杏花酒,有些洋洋得意。


    遠處傳來一聲:“好嘞。”


    屋內的武厚,正坐在椅子上,脫掉了上衣和短褲,隻穿著一件單薄的小內褲。外婆正用一塊濕毛巾給武厚擦著身子,嘴裏念念叨叨:“這一天是跑哪去了,衣服髒成那樣,渾身汗味兒。”


    乖乖坐在椅子上的武厚這會心情不錯,愉悅道:“去的地方可多了,驚險又刺激。”


    “還刺激哩!”外婆用濕毛巾輕輕打了一下武厚的腦袋,生氣的說:“我看是你外公揍你揍得不夠狠。”


    “嘿嘿。”武厚笑了起來。


    在外婆麵前的他,最是天真,跟老太婆在一起總讓他感覺很舒服,雖然明明看上去外婆生氣了,可仍然讓武厚覺得很親切。外婆給武厚那種慈祥的感覺,武厚在自己母親身上也沒有感受到過,這或許就是隔代親的緣故吧。


    關上門的外公進了房間,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坐在桌子旁,眯了一口酒,看著武厚說:“臭小子,害我折騰了一天。”


    剛剛還在說武厚的外婆,這會就向著武厚了,看著老頭子,瞪眼說:“行了行了,迴來就好,也沒啥事,就放心了。”


    “都是你慣的!”老頭又喝了一口酒。


    “哎呦,我說姓郭的,你今天出門找了一天孫子,迴家真把自己當爺啦?敢指責我來了,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成孫子?”外婆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氣唿唿的說。


    郭顯達一輩子對老伴客客氣氣,從來不敢頂嘴,不敢耍大男子的氣魄,此刻也一樣,認慫道:“我慣的,我慣的。”說話時候還對著武厚坐了個鬼臉。


    武厚鼓起小嘴,有些可愛的晃了晃頭,心想:真好。


    各自勞累一天的三個人,收拾過後,就早早的躺到床上準備休息。


    武厚因為太累,躺在床上沒多大會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山與山之間一片寧靜,今夜有風,天上有大塊的積雲飄過,時不時的遮住月光。


    遠處樹林中,一群鳥兒受到驚嚇,驚慌失措的四下逃竄。


    樹林中有四人,每人帶著一把獵槍,背上還有背包,著裝也很統一。此時的他們正圍著一個鐵籠,裏麵有一隻羽色極為華麗的動物,此時正掙紮著想要逃出鐵籠。


    籠中這動物頭頂金黃,上體有塊濃綠色的羽毛,脖頸處橙棕色與黑色層層疊疊,長長的尾巴呈黑褐色,腹部又是一片深紅,看上去光彩奪目,山裏的居民都叫它“金雞”。


    “成功了!”其中一人驚喜的說。


    其餘三人看著籠中的金雞,也紛紛高興的笑了起來。


    “第一百三十五隻,夠賣個好價錢的了。”


    “老二,帶迴車裏,收工。”


    “進山七天了,總算能離開了。”被稱唿為老二的男人抓起鐵籠,一行人朝大路邊的一輛小貨車走去。


    到了車邊,老二打開後備箱,把鐵籠丟了進去。後備箱內熙熙攘攘,一百多個鐵籠,每一個鐵籠裏都裝著一隻金雞,因為驚嚇過度,漂亮的羽毛掉的到處都是。


    “迴頭挑出來幾個公的和幾個母的,咱們養著,讓它們下崽,也省的一趟趟往山裏跑。”一個人來到老二身邊說。


    又走過來一個人,接著剛剛的話說:“對,老四說的有道理,大哥,你說呢?”說著看向前麵靠著車頭點煙的男人。


    那個男人有些冷酷,沒有說話,隻是吐出一口煙。


    後麵三人關好後備箱,來到車頭老大邊上,看著抽煙的老大。


    這時候老大說:“我帶你們幹票大的吧!”


    “啥大的?”三人疑問。


    老大把煙頭摔在地上,堅定的說:“大老虎!白的!”


    “我靠!白虎!頭一次聽說!那玩意肯定值錢多了!”老二驚喜道。


    “要是能搞一頭,得能換多少車金雞啊!”老三老四也雀躍不已。


    “可是哪裏有白虎”幾個人又都好奇。


    “昨天我從望遠鏡裏看到的,就在北邊不遠處的一座山上,那老虎站在懸崖邊上,威風的狠。”老大解釋著。


    “那你昨天不說?”老四問。


    “昨天說了你們還有心思抓金雞嗎?金雞不是錢啊?”老大一臉鄙夷的看著老四。


    老四撓頭嘿嘿笑道:“也是!”


    老大又點了一支煙,然後拿出獵槍,又把腰上裝子彈的挎包打開,數了數子彈。


    “興許夠用。”確認了子彈數量的老大開始吩咐:“老四你把子彈分給老二老三,你自己把車送迴去交給你嫂子,讓她直接給王老板送去,然後換個車再迴來。記住,明天天黑之前一定要迴來。”


    “好!”老四聽了老大的吩咐,把包裏子彈給了老二,然後坐上駕駛座,點火踩離合掛擋起步,一套操作後,開著車就迴去了。


    剩下三人等車看不到蹤影以後,背著包找到一處寬闊地帶,生了一把火,搭起了簡易的帳篷。


    “忙活了一整天,總算可以休息了。”老二扔掉吃完了的罐頭,從帳篷裏露出一個腦袋。


    老三從河邊打水迴來,手裏還拎著兩條魚,笑道:“要說這山裏,也不錯,溪水取了直接就能喝,滿山遍野的野味隨吃隨抓,挺美!”


    他們的老大靠在樹根上,哼哼笑了幾聲,罵道:“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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