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一看,榮膺和夏以初確實長的有幾分相像,尤其是眼睛,像極了。


    我不知道剛才為什麽差點看錯,或許,我太想夏以初了,我想他,好想好想。


    “薇薇你醒了,身體好些了嗎?”楚皓天關心問道。


    “我挺好的,你不用擔心。”猶豫了兩秒,我還是問出了口:“阿初有消息了嗎?”


    “阿初沒什麽事,你放心。”


    “他沒事就好。”他沒事?可他現在人在哪裏?為什麽不來看我?不想見我還是不能來見我?罷了!還是不要見吧,他心裏有恨,他還恨我呢。我用力咬了咬唇,看向兩人說道:“皓天,榮膺,幫我準備一下貝貝的葬禮,不用通知阿初。”


    “為什麽不通知阿初?”


    “他受了傷不方便,還是不要讓他知道吧!”


    “可是……薇薇,阿初是貝貝的爸爸,不管怎麽樣,我們還是要告訴他一聲,來不來就是他的事了。”


    “我不想要他來。”我不敢麵對他,我殺了他的兒子,他恨我,我不想看到他恨我的樣子。


    “也好,夏先生來了必會痛一場,那就不要來吧。”榮膺擔心楚皓天再說什麽,搶先說道。


    “辛苦你們了。”


    楚皓天和榮膺離開後,我借口要睡一會兒躺在了床上,側著身子,靜靜地望著天邊的雲。


    這樣安靜的看著藍天白雲,似乎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


    如果生活能像天那麽藍、雲那麽白該多好,我們就可以永遠快快樂樂的生活。


    人世間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恩怨?冤冤相報何時了!


    是啊,冤冤相報何時了,我自己也是這麽說,可我忘不了仇恨,曾經我試圖忘記,而且已經忘記了,是他們……是他們把我推到複仇這條路上。


    那麽,我會殺掉所有我不喜歡的人,哪怕是不擇手段!


    楚皓天和榮膺辦事也算麻利,很快就布置好了貝貝的葬禮。


    我辦了出院手續了出了院,去了貝貝的葬禮上。


    我沒有哭,我已經沒有眼淚了,真的沒有了。


    貝貝的葬禮,夏以初沒有來,或許他不知道,我也沒想過他會來,此時此刻,我們還是不見麵更好。


    我害怕,我怕看到他痛心疾首的樣子,更怕看到他對我又氣又恨的樣子……


    如果花冰淩能照顧好他,就讓他們在一起吧,至少,花冰淩是真的愛他。


    我現在也沒有任何牽掛了,沒有人可以拿任何東西威脅我。


    貝貝的葬禮結束後,我用兩天時間調理好情緒,我的人生,又進入了另一個階段的開始。


    那會是一場怎樣的血雨腥風?無人可知!


    傍晚時候,我給楊季楓打了個電話,我想見他,他說他在家,叫我過去就可以了。


    到達楊季楓的住處時,他坐在沙發上抽煙,見我過來,他也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算一算時間,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見麵了,想想最後一次見麵是什麽時候,那次在商場門口相遇?不,不是!是陸美嘉害我那次。


    算起來,好像有大半年了。


    我走到他身邊坐下,也沒有跟他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說道:“你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哪句話?”


    “我想要什麽,你都可以給我。”


    “你想要什麽?”


    “名份。”


    楊季楓的手微微一頓,隨後看向我說道:“為什麽?”


    我目光瞥了瞥窗外:“我累了,我想過一生安靜的日子,一段樸實的生活。”


    楊季楓把手中的煙滅在了煙灰缸裏,口吻溫和了許多:“你就像一隻小鳥,我把你放進籠子裏保護著,你千方百計要出去,我打開籠子讓你去飛,你飛來飛去還是飛迴來了。”


    我揚了揚唇,勾出一抹苦澀的笑意:“兜兜轉轉,還是迴到了遠點,什麽都沒留下,唯獨餘下一顆千瘡百孔的心。”


    楊季楓輕微歎了口氣:“罷了,過去的事我也不提了,你要留在我身邊,我很樂意,隻要你乖乖的呆著,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


    我看著他,愣了片刻才說道:“我想要的是一個名份,不是一輩子的情人,我需要的是一個家和一份依靠,你明白嗎?”


    “這件事,我考慮一下。”


    “也罷。”我苦苦一笑,長歎說道:“當我沒說過吧。”


    我起身要走,楊季楓拉住我的手:“怎麽了?去哪兒?”


    我咬了咬唇,迴頭看著他:“通常說考慮的,都是委婉的拒絕,我還想給自己留一點尊嚴。”


    “薇薇。”楊季楓拉著我坐下身:“你想要名份,我可以給,但是薇薇,你總是一次一次想殺我,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


    “是,我想殺你,因為你活著總會惹出那麽多事,當初若不是你逼我殺阿初,事情就不會發生成現在這樣。”心裏有氣,口吻也重了不少,我深深吸了一口,苦笑說道:“也罷,都已經發生了又能怎麽樣呢?這就是命吧!”


    “別難過。”楊季楓伸手把我攬入懷中:“名分而已,你要,我給。”


    我沒有去推他,靜靜地依偎在他懷中,無力的闔上雙眼。


    楊季楓沒有讓我迴去,我也沒想過要迴去,我故意挑傍晚這個時間來,就是為了陪他過夜。


    說我下賤也好,說我不要臉也罷,反正都已經不幹淨了,那就更髒一些吧!


    吃過晚飯,我們在天台上坐了一會兒就上床睡覺了。


    楊季楓沒有性功能,即便他想要我,他也有心無力,隻是抱著我吻了一會兒就算了。


    耳邊響起微弱的唿吸聲,我側過身去看著窗外,窗簾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縫隙,我望著漆黑的夜空,就那麽一直望著。


    心很痛,痛的在滴血,我想哭,可流不出眼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疲倦中睡了過去,模模糊糊中,我又聽到一陣陣孩子的哭聲,和之前的哭聲一模一樣。


    我知道我又做夢了,我捂住耳朵不想去聽,可那聲音無孔不入,非要傳進我的耳膜。


    我又看到了那個小男孩,那是貝貝,是我的寶貝兒子,看著他血流滿麵,我被恐懼驚醒,尖叫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楊季楓被我吵醒了,起身攬著我的肩頭,輕聲問道:“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我不說話,茫然的不知道要做什麽。


    楊季楓輕輕撫了撫我的肩頭:“好了,沒事了,別怕,有我在。”


    我掀開被子要下床,楊季楓拉住我:“薇薇你做什麽?”


    “我想下床走一走。”我推開他的手,鞋子也顧不上穿,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去,我恍恍惚惚的分不清方向,撞在客廳的茶幾上跌倒在地。


    “薇薇……”楊季楓跟了出來,見我跌倒立馬過來扶我。


    “你不要管我,你走開,你走!”


    “薇薇別怕,我在,我不會讓人傷害你,別怕。”楊季楓把我抱到沙發上,用力抱著我。


    我不說話,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幾乎想捏碎。


    等我情緒冷靜下來後,楊季楓溫聲說道:“現在還早,再去睡會兒吧!”


    “我不睡,我不要睡,我一閉上眼睛,我就會不停的做同樣的噩夢,他在怪我,我的兒子在怪我。”


    “沒事了,隻是夢而已,別怕。”


    我推開楊季楓,抓著他的胳膊說道:“你讓我去公司上班吧,我不想讓自己無所事事,不然,我總會去想我死去的孩子,我好痛苦,我真的好痛苦。”


    或許是為了安撫我,楊季楓連連點頭:“好好好,你想去上班,我安排你去就是,不過,現在還早,我們再去睡會兒,不然,明天哪裏有精神去上班?”


    聽他這樣說,我也隻能點頭。


    迴到房間,我躺在床上不敢閉眼,我一閉上眼睛,腦子就會浮現貝貝滿是鮮血的臉。


    楊季楓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躺了片刻問我說道:“你想做什麽工作。”


    “財務總監。”我毫不猶豫,這是我深思熟慮兩天後做出的決定。


    “財務總監?”楊季楓有些驚訝,遲疑了片刻說道:“為什麽要做財務總監?”


    “因為你答應了給我名份,如果你給不了,我就可以隨便拿你公司的錢,如果你給的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你又何需恐懼我做財務總監這個職位呢?”我直言不諱。


    “我倒是沒什麽意見,隻是,公司的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尤其是財務總監這個大任,明天我跟陳總商量一下。”


    “你是董事長,他是總裁,他應該聽你的,而且,‘楊氏集團’你的股份最多,為什麽要跟陳總商量?難道你還要聽命於他?”陳肖這個老東西,因為陳天宇和陳雨涵的事,他肯定不會答應的。


    “這不是聽命,這是尊重,而且,陳總在公司的股份也僅僅在我之次,當初入股的時候就說過了,我與他平起平坐,任何事他也有決定的權利。”


    “那好吧,我也隻能自求多福了。”如果陳肖不同意,我一定要想辦法弄掉這個絆腳石。


    第二天和楊季楓一起去了公司,楊季楓跟陳肖說想讓我擔任公司財務總監,陳肖一口就拒絕了,而且沒有商量的餘地。


    楊季楓叫我不要著急,這事先緩一緩,畢竟是與財政有關,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


    我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等。


    從楊季楓辦公室離開,剛下電梯就遇上要乘電梯的陳肖,我伸手攔住了他:“陳總。”


    陳肖目光冷的猶如一團冰,口吻也諷刺到了極致:“夏小姐年輕貌美,何苦要作踐自己?做個情人也就罷了,還妄想要正牌的名份,也不掂掂自己有幾斤幾兩,像你這樣的女人,我見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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