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被湖水淹沒的意識再度迴歸掌控,眼前的場景讓曾衡的眼睛微微眯起,口中卻是畢恭畢敬地答到:“不錯,在下正是來參加大比的,有勞道友引路。”眼下情況不明,同伴又不在身邊,隻好順了這未知意誌的意願了。


    正專注的聽著分析,想著拚湊一下或許會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餘光瞥見那紅色小篆散發著光芒,可是不久前它還是暗淡無光的,來不及多想,一股怪力自後腰襲來,還未來得及閃避,就已經離開了方才站立之地


    冰冷的湖水灌入口鼻,忙閉上唿吸,費力的向上上去,四肢逐漸失去力量,火靈根在水裏本就受限,更何況沒有半分準備,本想掙紮一番,也許可以置死地而後生,不料眼前一黑,四肢也失去了動作,隨著湖水飄蕩


    再次見到光亮,已不在那片湖泊,取而代之的連綿山嶺,其中鳥獸之聲不絕於耳,寒風一過,傳來陣陣寒冷,運起靈力烘幹身上衣物,再抬眼,臨仙派大門已在眼前,對著那位身著臨仙校服的行一禮,卻聽見那人話語,心下詫異,麵上不顯,順著那人言語說了下去,不管前方是何陰謀到底要去看看才知


    “不瞞道兄,在下第一次來著臨仙派參加如此盛會,煩請道兄引路了”


    放開了那個男弟子,瓜兒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打鬥場內,擠過熙熙攘攘的圍觀弟子,來到了前麵,打鬥台上還在上演她之前見過的一幕,女弟子似乎有些焦慮,不斷在揉抓自己的頭發和馬尾,倒是和池央有些像的習慣。以前在麓荊書院的時候,瓜兒時常以取笑池央這個習慣為樂“我算是知道為什麽發愁會落發了,池池你這樣揉它,不日漸稀疏才是見鬼了。”記憶湧上心頭,後來池央就去了九霄,倒是多年不見了,這次想必她也會來此。


    不知不覺思緒飄遠,等瓜兒迴過神來,就見台上的女弟子已經開始啃指甲了。就是池央,這個動作!但是,這又不是池央,古怪的習慣一模一樣,天底下會有這麽巧的事,瓜兒不信。而且她腿上若隱若現的斷鏈,隻有她有,瓜兒又迴到起點思考,這裏是臨仙派,是一個已經滅亡的門派,眼前一切都該是虛幻,偏偏有這樣一個人格格不入,腳上帶著鎖鏈,而且周圍人仿佛看不到一般。


    旁邊一個弟子似乎是在給給這位女弟子加油,“周師姐天下第一!”的喊叫震得瓜兒耳朵疼,就他了,台上的是人是鬼,是真是假一試便知,如果是池央,那她定會認出自己來。瓜兒拽起正在呐喊的那個師弟,三四個水球從身後飛出,劈裏啪啦的全落在他身上,沒什麽攻擊力,就是讓他成了落湯雞,人群一時騷亂起來了,這樣就能吸引到台上女弟子的注意了吧。


    這次天黑得尤其快,池宴還沒等到套出話來已然又是一個輪迴,睜眼仍是相同位置,池宴耳畔方聽見二人一點聲響劍已出鞘,這次池宴更加抓緊時間提著女人後脖頸急速撤退,劍柄一番注入靈力直接敲碎了女人的膝蓋骨,火焰升騰將女人困在火牆當中,當下劍指向男人,靈力暴動昭示著主人心情不太美妙,與柴柔劍身相碰打出一擊元嬰攻擊隨即擒住男人將劍橫在男人脖頸上。


    “別耍滑頭,我二人撞破你等好事總歸怕兩位心狠手辣直接滅口…”


    池宴用神識掃視男子防著男子的動作,第一迴時他用法器逃脫,這次總不能再讓他跑了。


    眼見著池宴將女子腿打折她於心不忍卻隻是一刻,眸子一轉別開臉去看向了那個男人。她自然明白池宴所欲為何,而她也知道,如今不是心軟的時候。如果他們再放任這二人走了,恐怕又是重複的情景在自己麵前上演。所以他們必須要找出方法破局。


    看池宴對上了那女子,柴柔欺身上前手中劍柄化形揮舞而去。謹防男子對池宴不利。林裏夜色更沉,除了他們四人外再無動靜。半點馬虎不得,柴柔時刻嚴陣以待。


    擁有物品:流明卷,陣法心得殘頁,養魂戒指,子母劍黃桐,飛雪劍x2,神霄一氣經,血染風華,冥仙宮特製小鈴鐺。


    殿內金碧輝煌,佛相栩栩如生。其中一尊手持降魔杵的佛相似乎生有靈智,將手中緊握的金剛降魔杵緩緩砸了過來。


    “什麽佛,是非都不分嗎?”先發製人,寒棲一揚手,一縷白氣穿空而過,凝水成冰,化為一條冰柱,牢牢地將那尊手持降魔杵的佛像凍住,一股極寒之氣透著冰柱彌漫而出。


    從儲物袋裏掏出一把通體雪白的劍,再覆上一層寒冰裹著,以神識控之牢牢地懸浮在空中飛至佛像前,將那手握金剛降魔杵的手連根砍斷。


    身後緩緩湧起一股白霧,形成一道天然的寒冰屏障。


    “我若將這個佛殿毀了又如何!”掌心翻轉,飛出了十道又粗又長的冰白霜氣,帶著異樣唿嘯,刺向了佛殿與佛像,勢如破竹。


    正在思索間卻是感覺被誰推了一下,一時間沒有任何防備竟是被推下了水,在落水的一瞬間思緒中想的是自己不會遊泳。


    迷蒙間似是見到一個亭子立於水麵,也許這就是說的亭子,莫非是要我們遊過去?不會吧?


    白霧再起,意識再度不受控製,朦朧之後


    她再一睜眼,那把熟悉的劍還是堪堪停在她臉側,削斷耳側的青絲,悠悠落下,眼前男子口中冒出的,又是和之前毫無差別的話語。


    時間……又迴溯了?


    心裏莫名焦躁,無意識地去啃自己指甲,她剛剛分明是要下台子,眨了眨眼便又迴到了這裏。周遭的歡唿聲漸漸轉為騷亂嘈雜,夾帶咒罵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順著那頭看去,不過一位男弟子,渾身濕透,正在罵罵咧咧,再往旁邊一瞧等等,等等?


    那弟子後麵的,是瓜兒?當真是她?她揪著弟子的衣領,儼然一副罪魁禍首的模樣,她心念一轉,又將師兄的劍移開範圍:“師兄莫急。”


    隨後一道劍氣飛向場外,直直刮向瓜兒那個方向,卻是落了空,她劍指瓜兒,朗聲道:“竟敢在台下胡亂作為,速速上來,我便教你做人。你若不上來……”


    她頓了頓:“你大可一試。”


    男弟子被忽然而至的水球砸得有些不知所措,忽而一道劍氣而至,自耳邊刮過,削下瓜兒幾縷發絲。瓜兒側身望了過去,大可一試,試的該是什麽呢。


    飛身一躍跳上了比試台,一未行禮二未自報姓名,竟是要直接打鬥的樣子。瓜兒右掌擊出,一個粉色的物事直衝衝的向池央飛去。


    不是別物,是個桃子,瓜兒麵上帶著笑意,掏了掏耳朵,開口卻不是什麽好話。“聒噪,這家夥太聒噪了,你還算是有點傲氣的人,還願意出手相助受難之人,我就賞你個桃子吃吧。”語畢就是停不下來的笑聲,瓜兒在挑釁,在等這位周弟子的迴答。


    果真是瓜兒。


    自學院一別後,已有幾十年未見,如果相見又是在這般情況下……不易暴露自己身份,隻得護好瓜兒才行。


    出掌接過飛來之物,是個粉嫩桃果,台下哄然大笑,她摩挲果子幾秒,又看向瓜兒,揚唇一笑。


    “桃子是好桃子,人未必是好人,可惜了,比起吃桃,我偏愛吃瓜。”


    若是瓜兒本人,定能聽出她話中的意思。


    果真是池央。瓜兒頓覺自己的名字取得太妙,麵上不顯,隨手兩個尖叫球飛向池央方向。“假清高罷了,肚子裏全是彎彎繞繞,桃子不吃就說這種話,隔山打牛?”


    瓜兒愈發氣焰囂張,各種嘲諷的詞劈裏啪啦的出來了,和尖叫球的鬼哭狼嚎的相映成趣,她偏不動手,她偏要營造出她在羞辱“周師姐”的假象。


    一個水球直直的落在池央腳下,濺了她一身水,瓜兒趁人不備,跳下比試台,踩著看熱鬧弟子的肩膀跑開了,“今天不配你玩了,小姑娘。”得把池央引開,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貿然交流。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晴日朗照,鶴唳微來,不由得讓人心情也好上三分。


    青衣修士麵容舒緩,持身有正,不緊不慢地踏著青葉上了寰雲峰,不得不說,即便是她這等恪守禮法的人,在無數次理所當然的自由進出寰雲峰之後,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它的主人本身就是不拘小節的人,曾衡就再也謹慎不起來了。


    輕車熟路的尋到那人,見那人還是黛眉微蹙,生人勿近的模樣,素來風輕雲淡的臉上綻開了笑意:“別來無恙,拂檀真人。”行雲流水般從避塵珠裏取出打火石。


    一顆,兩顆,三顆…直至那人臉上的表情有點龜裂,曾衡還是風輕雲淡的繼續往外取打火石


    什麽詞都從瓜兒嘴裏蹦出來了,她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握著長劍的手微微顫抖,縱她曉得瓜兒並非在羞辱她,也得配合著演戲才行。


    黛眉緊蹙,怒火在水球襲來時轟然爆發,眼見瓜兒跳下擂台離去,她大嗬一聲:“盡是胡言亂語!休想跑!”


    她從善如流,演完就溜,可憐的弟子還沒緩過神便被再次踩過肩膀,她當真追瓜兒去了。


    兩人一路直行,你跑我追,直到再無他人之地,幽靜愜意,她上前兩步攔住瓜兒,故友再見,又救她水火之中,她不知如何開口,隻得握緊了瓜兒的手,斟酌了半晌,開口卻換了個調。


    “怎的,你也來這兒看風景了?”


    “你可準備好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寄雲瀟身後響起。


    “是,徒兒準備好了。”寄雲瀟閉目調息,輕聲迴答。


    “為師會為你護法,但你的劫隻有你自己來應。哪怕你因此身死道消……”


    “徒兒明白。”寄雲瀟雙手匯聚靈力,身下法陣浮現。四周靈力如江河灌海般被納於金丹之中。聚靈結丹,丹碎成嬰。想要修成元嬰境,就必須將自己辛苦結成的金丹破碎,將靈力與魂魄相連成就元嬰。


    不在遲疑,即便前路危險。但漫漫仙途本就是一條荊棘之路,又有何懼之。一指點向丹田,金丹瞬間破碎,狂暴的靈力瞬間席卷寄雲瀟全身。


    “凝神!”


    “是。”雙手法訣變換,以神識為鏈接將靈力與魂魄交織在一起。終於,在靈力不知道流轉多個個周天之後。一個不過方寸大小的翻版寄雲瀟出現在之前丹田的位置。


    而就在元嬰成就一刻,原本明朗的天空瞬間變的殃雲密布。不及準備,一道手臂粗細的驚雷直撲而下,瞬間命中了寄雲瀟。驚雷過後,寄雲瀟周身跳躍著藍色的電弧,但並未收到損傷。


    殃雲再聚,這次的雷劫一連三道,每一道都有第一次雷劫的威力。寄雲瀟心念一動,五道防禦陣法瞬間啟動。相交一刻,防禦法陣應聲碎裂,而這道雷劫終究是接下了。


    “最後一個道!”寄雲瀟緩緩起身,血染風華懸於身後,劍鞘上閃爍的妖豔的紅光。然而寄雲瀟敏銳的發現這最後一道雷劫,竟是五道雷劫聚合而成。“來吧!”寄雲瀟人劍合一,化作一柄巨大的血劍破天而去。而與此同時,赤紅色的驚雷同時降下。


    一連串的爆炸猶如天地毀滅。待一切恢複平靜,一人持劍獨立。雖狼狽不堪,眼神之中卻興奮無比。


    “既如元嬰境,便更要刻苦修煉,不可懈怠。”


    “是,徒兒謹遵師父教誨。”


    忽而暗色籠罩,再意識清醒時,仍是白霧茫茫,卻總覺著身邊少了什麽,感到有人扯了扯衣角,順勢看去,小白龍不知何時已化為人形。頭微痛,或真或假的場景斷斷續續的浮現,原來是輪迴嗎。本以未入棋局,卻不料悄然化為一子。


    移動的身影再現,不知為何,莫名覺得去看看為好。走近,不由分說,將人從水中拉出,也不顧是否合適。仍是朦朧,暫放疑惑,遂輕輕一笑,道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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