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一清秀道士捧著書卷,緩步前行。


    “前方便是宸國都城,乃兩大書院招生之地,三月前從老道士的書信中得知有此仙緣,或許可以憑借書院招生正式踏入修仙之道。”


    街上行商絡繹不絕,少年尋著人聲鼎沸之處走去。聽見一老道大聲嚷嚷“創新創業修仙路,你值得擁有!”,心中一愣,竟有如此修仙之法,簡直有辱仙道,我定要加入此地,成為修仙創業...哦不,修仙中人。


    快步走向標識著“天豫書院”的老道旁,拱手行禮一拜“仙長在上,我願加入天豫書院,追求仙道,還請書院收留,傳我修仙之法”


    在天豫書院報名後,瞥見旁邊還有一“麓荊書院”招牌,略一思索後也報了名。


    “素問兩大學院,各有各的好,這天豫課業靈便,自由自在,這麓荊就是有些古板,倒也真是難選擇啊”


    心裏暗自思量,驀地聽見響聲,看了看手中的簽子,不偏不倚真好三十一,提起裙擺堪堪避過身旁的人,來到堂內,拱手向諸位仙師行了一禮,嘴角暈出柔柔的微笑,若非要在心中比出高下來,自己到對這麓荊學院興趣頗深,大抵是那位老者吧,既有判斷也不在猶豫,不過凡事要留有餘地


    “不知小生可否進入麓荊學院?若是不可,那天豫學院可否收下我這個俗子?”


    不等迴複便在兩方都留下名字,雖有些不妥,但是去哪裏還是交由天意吧


    看了一眼手中的簽子,竟是已經輪到自己了嗎?林楓微微有些驚訝,這報名的過程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更快一些。


    從隊伍中走出,林楓在思考自己該選擇哪一間學院才合適。天豫學院的自由度更大,麓荊學院更為嚴謹。他個人比較喜歡自由度大的天豫學院,但也覺得麓荊學院才鎮得住他。雖說他並不是一個自由散漫的人,但偶爾會有惰性上頭的時候。


    自隊伍中走出,既是無法抉擇,那就兩間學院都報一下名吧。萬一其中一個失敗,還有另一個選擇。


    “在下向往天豫學院,願進入天豫學院學習。若是無法被收下,在下也願意在麓荊學院進行學習。”


    這樣做雖然不妥,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今天便是兩大學院招生的日子了,真快啊。葉玖歌坐在鏡子前,將之前盤好的頭發全部卸下,三千青絲如瀑垂下。她等今天很久了,如果能進入學院,就能一腳跨入修仙行列,成為強者,為所欲為。葉玖歌盤了,個簡單的發型,頭上隻別了一根青色的簪子。打開衣櫃,選出幾套衣服放進包裹裏,在梳妝台前放下一封信。是的,她是離家出走的,這事要是被她爹娘知道,肯定是不允許的。前些天她父母帶著弟弟去了外公家,她裝病沒有去,就是為了今天。


    最後,葉玖歌略帶著懷念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她去馬圈裏租了兩馬車,然後來到了報名處。長生不老自古以來是所有人都願望,報名處簡直人山人海。葉玖歌讓車夫尋了處僻靜的地方,下了馬車,將錢付給車夫。


    葉玖歌打算兩處均報名,畢竟不是由她來選擇學院,而是學院來選擇她。“仙家,小女子是來報名的。”葉玖歌朝那年輕少年微微行禮,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心中暗道這天豫學院的招生詞好生有趣,若是入了這裏,以後應是不會無聊了。在天豫學院報完名後,葉玖歌來到了麓荊學院的報名處。那位老者總給她一股壓迫感,雖沒見過皇帝,但她下意識的覺得還是這老者的威亞更甚一籌。“前輩,小女子前來報名。”


    一輛看著並不華麗的馬車緩緩行駛進入宸國之中,本來不起眼的馬車卻也引了不少人注目,因為那駕馬車的人實屬美人,隻是整個人都是冷冷的,看著並不好接近。駕車的女子不是其他人正是男子的其中一位侍女。


    男子挑開一點馬車窗戶的簾子,偏頭看了一眼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宸國,習慣性的勾起一縷淺笑。入城之後,街外的吵鬧聲越來越大。男子約摸著那報名之地肯定人很多,他緩緩走下馬車,吩咐侍女先行離開,徒步往報名之處而去。


    男子身著一襲紫色金絲袖邊華袍,他獨愛紫色,似乎男子的東西都帶著紫色,而他此刻所穿的衣衫似乎沒有任何花紋,若是仔細看還是能隱隱看出袖口處暗藏的乾坤。簡單卻是暗藏奢華,他對所用之物極為講究,更為懂得享受。


    男子看了一眼兩邊的報名之處,原本準備選擇天豫學院的他卻是向著標注著麓荊學院的地方首先報了名,之後就準備離去,而後思索了一下,也在天豫學院的報名去留了一個名。


    烏發高縱,鹿眸一閃一閃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滿是好奇。初次下山,少女的心中滿懷期待,她認為自己的前路有如星辰大海,浩瀚無邊。


    驀然聽見聲響,彎眸脆生生喊了句,


    “到!”


    進了大殿才知如何是高門堪堪,怯著眼神猶豫不決,最後索性在兩邊都留下了名字。


    天各有機,我就不信了,浩浩仙途,總不至於沒我一席之地。


    遊曆千山萬水,無不感受頗深,而今又迴到宸國,卻是趕上了一個大日子。


    “老伯,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那麽熱鬧呀”尋了個路人問了問現在情況


    “這可不,今年又有仙人來這兒挑選有資質的還在去修仙嘛。”老人微微一笑,“孩子。看你年級輕輕的,要不也去試試吧。”


    “多謝老伯了。那我去看看吧”


    說完,道謝完老人後,就來到招生堂內,看見兩處招生,思來想去,又聞那天豫的招生台詞有些有趣,但又擔心若是落榜那就有些失望了,索性決定兩個都報一下吧。


    於是緩步走到天豫的招生點排了隊,不久輪到自己時,見那帶隊少年笑了笑,也迴以禮貌的微笑。隨後在桌案上的報名用紙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就離開了。


    目光又瞥向麓荊那邊,索性也排了個隊,見到老者,禮貌的施以一禮,“晚輩墨北璿,見過前輩。晚輩是來報名的”在紙上簽下名字,便作揖離開。


    兩處都報完後,就在招生堂內等候著。


    正月梅開,積雪漸融,春寒料峭之時,池府卻像夏天。俾侍來往匆匆,這個端茶,那個收拾包袱,還有一個在幫她梳妝穿衣。


    池央還沒睡醒,任著婢女擺布,那頭晃呀晃,又一個猛勁磕到了銅鏡上——這迴不清醒都難。抬手按壓臉頰,於銅鏡麵上留下胭脂印兒,她左瞧右瞧的,擠眉又弄眼,行,出發!


    她抄起包袱,靜悄悄地出門,可沒打算等她哥一塊走,難為婢女配合著她演戲,直到她出了門還要假裝忙裏忙外為小姐準備打點。


    若問宸國什麽時候最熱鬧,當屬兩大學院招生之時,她離招生堂還遠呢,就遠遠見著隊尾了,她領了號碼牌,三十一,還算前排的,隊伍行進得快,她還沒開始拆包裏的點心吃呢,下個就是自個了。


    還沒招生前她首當所選就是天豫學院,如今到了麵前,她想都不想,直接在天豫的報名冊子上簽了名,隻是拐了個彎後,又調頭去隔壁的麓荊學院處報了名。


    這可不能怪她啊,人啊,總該做個雙重保險嘛。


    拎著孩童般體格野豬的後腿扛在肩上,手一鬆沉沉的砸在桌上才驚醒熟睡的肉鋪掌櫃。掌櫃撇了一眼青年帶來的獵物丟下一堆碎銀又倒頭枕著腦袋睡去。


    “客官您的茶來啦!”


    熱情的小二吆喝著送來尚還冒著熱氣的茶杯,伸手接過吹了吹氣一飲而盡。


    破空之聲唿嘯而過仙人禦劍而來,轉頭望向不遠處的招生堂已被圍得水泄不通。拾起放在一旁的獵弓背在背上也朝著招生堂走去,仗著一身打獵練出的橫肉才勉強擠在隊伍裏。


    在以打獵為生的家鄉老獵人們往往都是富有經驗的,靈子靜便是村中老獵王撿來的一個孤兒在他的教導下一身本領在家鄉年輕一輩無人匹敵。


    他所向往的是麓荊書院,眼前的老者似乎也充滿了經驗而且比之旁邊看起來有些輕浮的年輕人更加冷靜,一個好的獵手必要的條件就是耐心,很快前麵的人離去不假思索的在麓荊書院那裏報了名。思索片刻又到了天豫書院那邊排隊,好獵人不會隻在一處地方狩獵。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自遠處,行來一女子,手握一串佛珠,身穿灰色僧袍,看年紀也不過二十左右,卻早早的出了家,當了尼姑,她走在宸國的熱鬧的街道上,與熱鬧的人們格格不入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她的口中喃喃低語,清心咒脫口而出,讓人心中寧靜


    她聽路人說今日有仙家收徒,不禁一愣,她在極小的時候便因為具有佛緣而出家為尼,她自是知曉那傳聞中的佛教聖地,位於極西荒漠中的雲雷天梵


    “阿彌陀佛。”


    她跟著其他人一起在招生堂內等著,一直到被叫到號,她從隊伍中走了出來,心中思緒玲瓏百轉


    這天豫學院授課花裏胡哨、創新自由,而麓荊學院雖然古板,可卻有著九州第一禪師在此授課,對她的誘惑很大


    “唉……”


    她一聲輕歎,在兩個學院都分別報了名


    “小尼天資愚鈍,不知可否入學。”


    初春方至,新樹吐芽。氣溫漸漸迴暖,積雪已經全部化開露出藏在雪地下麵三月之久的麵貌,脫去身上繁重的衣衫路上來往的行人也是更多了些,茶館裏依舊聚集著三五成群的好友品茶閑談,隻是口中無一例外的都是招生堂正月十五這天招生。


    世襄此番出去隻是留下了一張字條,親人離別的淚眼模樣他不敢去想,走得匆忙身上盤纏沒留多少,衣服仍是昨日穿著的上麵沾的汙漬還未處理幹淨遠觀倒還能看得過去,近看倒是沒了那麽幾分貴氣,完全是扔進人群都可以被淹沒的模樣。


    招生堂前人滿為患,遲遲在外站定了好一會兒才能進去。隻是進去就犯了難,麓荊和天豫兩處學院都惹人心生向往卻是遲遲不能做下決定,一邊世外桃源,風景甚佳,一邊玉宇瓊樓,仙氣繚繞,所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這裏也是如此一下子拿不定主意幹脆是將兩邊都申報了。雖說儀表比一般學子還是差了點,尤其是一身染了汙漬的衣服但是以笑容拉近印象分這點還是很有自信的。


    “勞煩了。”


    在兩邊申報的自然而然的都露出了淺笑,憶起剛剛在旁觀摩到的一人就連笑容都顯得是有些僵硬心中不免有些疑惑,難道笑一下很難嗎?嘴角自然而然的勾起隨即又垮了下去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也不算很難啊,也許個人原因所致罷。”


    幹脆利落“啪”的一聲,落子之人自信可見一般。黑子圍城,白子孤立無援,眼見了無生機。瓜兒隨手抓起幾塊點心塞在嘴裏,蹬著快散架了的草鞋,一臉不耐煩的似要把棋盤掀了。“穀老頭,你到底要作甚,不當我師傅也就罷了,還讓我去修勞什子仙,外麵現在我拽把樹葉子丟出去,都能砸兩三個在修仙的,宸國就剩乞丐沒去湊這個修仙的熱鬧了。”說得急了,險些被點心噎到,瓜兒又一番指責這店家做得點心又幹又澀,連樹皮都不如。坐在她對麵的老頭隻輕撚一塊雲片糕,細細嚼著。“瓜兒,你再說下去,這盤棋你可就要輸了。”迴過神來的瓜兒再去看棋盤,白子已所剩無幾,如果說方才尚能釜底抽薪,那此刻已是敗局已定。


    “我去還不行嘛……”徹底泄了氣,瓜兒猜不透他這個師傅,平時穿得比她這個乞丐還破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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