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內米特,貝爾羞愧地低下了頭,聲音也越來越小,以至於完全聽不見他接下來說的話。


    奧西留斯摸了摸他的頭:“是的。你說得很對,擁有力量並不是壞事。但是你要知道。力量的強大,如價值連城的寶石,讓每一個人都夢想著讓擁有它。但是力量本身是沒有思想的,它不知道什麽是好,什麽是壞,它隻是一種工具,就像是你我現在說話的語言,它隻是一種工具,讓我和你能將內心的思想交流給對方。而我們,作為使用力量的人,是不是應該好好考慮怎麽才算是將力量使用到正確的地方。”


    貝爾若有所思般點點頭,迴道:“我懂,內心的強大才是最重要的。你說得很對,奧西留斯,但是更讓我不明白的是,你剛才的話,就是那像詩一樣的話,讓我很不安,你說我以後會明白的,這讓我更加不安。”


    “成為英雄的第一步,要有耐心”奧西留斯迴應道,而這句話,徹底打消了貝爾準備繼續問下去的打算。


    簡短的談話過後,奧西留斯又開始趕路,貝爾緊隨其後,一大一小的身影走在小路上,他們翻過了一座山丘,貝爾小心翼翼地抬高腳步,好不讓自己的腳底踩到下麵尖銳如鋒一樣的碎石上,而相比之下,奧西留斯則顯得無比輕鬆,陡峭的岩壁對於他來說隻是幾次跳躍,然後就從高處俯視著貝爾,沒有伸出一次援手。他們又穿過一片小樹林,來到了一個由樹叢所包圍著的平原,即使這個空間給予了貝爾無限的體力,但此時他也已經累得不行了,雙手支撐著膝蓋,彎著腰大口喘氣著。


    平原的中央聳立著一間如教堂一般的建築,無比的破舊,似乎已經曆了無數的歲月,並將這些歲月的蹉跎烙印在建築的各個角落。牆體已經殘破不堪,叢生的雜草與藤蔓點綴在教堂的四處。不過貝爾這時才覺得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從他們進入樹林那一段,他就沒有聽見第三個帶著生機的聲音,就好像世界就隻剩下了他與奧西留斯兩人。


    “這裏是什麽地方?”走進教堂的貝爾仔細地打量著四周,沒有朝氣的陽光透過屋頂的一塊巨大的缺口照射進來,好歹能讓貝爾看清這裏的全貌——與外麵一樣的破敗不堪。錯落的長椅,東倒西歪地堆放在大廳,活像是一座迷宮。手指輕輕劃在表麵,能揭起指甲層的塵埃。


    “就把這裏當你的新家吧”奧西留斯說著,伸出手,並伸向一邊。此時貝爾的眼神瞪得大大的,他看見奧西留斯的手沉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在這裏他所看到的就好像眼前的人失去了手臂一般,不到幾秒,當奧西留斯的手又縮迴來時,手上多出來了一堆書籍:“成為英雄的第二步,知識”


    “可。。”


    沒等貝爾提問,奧西留斯就有了已經要走的架勢,這讓貝爾心裏著急起來,急忙跑到大門口,說:“你要去哪?我要一個人留在這裏嗎?”


    “你想要成為英雄,我就教你如何成為英雄,就當是你幫我取迴劍的報酬”說完,奧西留斯離開教堂,但在門外,他又停下了腳步:“我會幫你找你的同伴的”


    ---------------


    即時


    “他好像暈了”“用水把他澆暈!”


    嘩!!!


    清脆的流水聲,貝爾離開了他的迴憶,迴到現實。當剛剛睜開眼睛之時,他隻覺得全身都散布著裂骨般的痛疼,即時是簡單的唿吸也顯得吃力無比。他發現自己的視線很低,眼簾隻是幾個成年男人的腳,正傾斜地站在他的麵前,他慢慢地意識到,自己此時自趴倒在地麵上,而麵前的那幾個人正是之前向他行兇的人。


    海莉蘭大的小巷裏從來都不缺少危險,特別是獨單一個人麵對5個強壯的對手時,這一幕讓貝爾感覺好眼熟,隻是這一次,沒有一個穿著異服的美麗女子為他遮風避雨。


    貝爾掙紮著起身,在伴隨著刺骨的痛楚中站直身子,眼前其中的一個大壯顯然對此很不滿,他瞪大著眼睛,吹著嘴角上的胡須,想衝上前將貝爾再次放倒,隻是被另一個人擋住了。


    “說了,別出人命”那人勸道,隨後轉向貝爾,一臉高傲地說:“貝爾先生,下次小心點”


    說罷,5人便離開了小巷,隻留下一個癱軟地坐在原地的貝爾,默默地程受著傷所帶來的痛。


    “哼...恩...”


    被子緩緩的滑下,露出了衣著著淡薄白色背心的軀體,香肩上屬於背心的一根絲帶滑落在胳膊處。赫伊希絲揉著眼睛正在緩緩的直起身體。


    舒適的伸了個懶腰,少女拉開被子,光滑潔白的裸足踩在脫鞋上,短褲下是一對正在邁動雪白勻稱長腿。鏡子之中,有點雜亂的雪色長發被主人努力的梳理了幾下變得整齊柔順,隨後不情願的被紮成了一個辮子。一番洗漱打理後,赫伊希絲穿著自己的便服扶著扶手走下了樓梯來到了診所一樓大廳處,看了看周圍還有檢查室和急救室。叉著腰歎了口氣。


    轉身走入了廚房。


    一段時間後端出了一個蓋著正在冒出香味與蒸汽的鍋,然後又端出了一些碗筷。鍋內是香粥,裏麵放著蘑菇瘦肉蔥花等料,營養均衡又不會在早上顯得油膩引起反胃。


    “有人起床了嗎~?該吃早餐了哦...”


    赫伊希絲朝著周圍輕聲說道,少女的聲音打破了一樓的寂靜,就好似婉轉的鳥叫是森林常見的獨奏一般。


    “啊~哈……”


    路西菲爾打了個哈氣後緩緩起身,雖然陳舊,但是卻十分完整的睡袋讓路西菲爾避免了被凍死的危險。


    路西菲爾身上依舊是那身髒兮兮的殘舊禮服,為了保暖,路西菲爾並沒有脫掉自己身上的衣物。


    輕輕揉了揉自己帶有絲絲淚水的眼角,路西菲爾的黑眼圈再次加重了,昨夜依舊是熟悉的噩夢,那個男人的話語與真正的路西菲爾的身影不斷在他的腦海中徘徊,仿佛古老的幽靈至今不願離去,他們依舊不斷的折磨著路西菲爾那千瘡百孔的內心。


    微微打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用樹枝折斷後露出的纖維與碳粉刷牙漱口,路西菲爾與往常一樣很快解決了早上的洗漱問題。


    路西菲爾修長的身形如果不看正麵恐怕會被人認成一位女性,但正因路西菲爾缺乏保養的短發與髒兮兮的衣服,他才能擺脫被人當做女人或娘炮的命運,畢竟偏中性的麵孔與單薄修長的身體實在容易被人誤會並且他的身體可沒有足夠的脂肪為他抵禦寒風,路西菲爾被清晨的涼風吹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但最終隻能徒勞的緊了緊自己的衣服。


    “咕~嚕嚕~”


    路西菲爾的肚子向他本人發出了抗議的聲音,他現在很是饑餓,昨天隻吃了一頓午餐,晚上和早上都沒有吃飯,現在路西菲爾已經餓得差不多前胸貼後背了。


    “疼疼疼疼,輕點,布萊登我不是故意的,啊!下手輕點啊!”


    “放心,簡單的幫你放鬆一下,不會出啥事的,等我幫你按摩完我再去希絲家。”


    兩個男人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路西菲爾擺過頭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一個身穿銀白色重甲的男人正在對一個蜥蜴人強人鎖男,蜥蜴人不斷的發出聞著傷心見者笑哭的哀嚎,但將路西菲爾的注意力吸引住的不是他們兩個,而是那個重甲男人手上拿著的一兜包子。


    “咕嚕~”


    肚子的抗議聲再度傳來,路西菲爾咽了口口水,但是他自身的教養讓他明白,一直盯著別人的食物是不好的,所以他很快就控製著自己別過視線不去看對方,準備拿著東西離開,但有一點顯然是路西菲爾沒有想到的。


    “喂,那邊的小子,幫我把東西撿一下唄。”


    布萊登的聲音傳入了即將離開的路西菲爾耳中,他轉過頭去,看到布萊登一邊勒著北風一邊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戰錘。


    既然對方開口了,路西菲爾也不擅長拒絕別人的要求,隻好放下自己的行禮,邁著疲憊的步伐來到戰錘的位置,幫布萊登把戰錘緩緩抬起,對路西菲爾來說,這柄戰錘著實有些重過頭了,路西菲爾吃力的將戰錘扛起遞給了布萊登。


    “謝了,既然你幫了我,這個就送你了,當感謝你的禮物好了。”


    布萊登將裝著包子的袋子扔給路西菲爾,他慌忙將袋子接住,險些讓它掉到地上,聞著包子散發的香氣,路西菲爾本想拒絕的話語最終在說出口後變成了一句


    “謝謝。”


    “嘿呀,結果吧還是弄巧成拙了”


    此時貝爾已經被解救了出來,他似乎正在和一些探索隊新兵商量著一些大事,而此時的黑馬利——一個漆黑的頭發上掛著一對狼耳朵的少年,卻已經早早地溜走,遊蕩在大街道上一下子卻不知所措


    狼耳少年此時又碰巧路過了赫伊希斯的診所,他看了看這家診所,隨即便歎了口氣,停留了片刻後便選擇繼續前行在街道當中,來到了海莉蘭大的大廣場當中


    隻不過在這個時候,他好像嗅到了什麽東西一樣,即便已經是稀薄了幾乎看不見的狼人血統,黑馬利的嗅覺也絕對不會聞錯的——在廣場當中突然傳到鼻子裏的這個氣味,隻有與狼相關的種族才會具備


    “難道....這裏有我的同類?”


    黑馬利疑惑得在廣場當中環顧著周圍,自顧自地說著,正準備通過嗅覺尋找那個似乎是同類的家夥


    「海莉蘭大近郊——某處孤墳野塚」


    地下角鬥場的喧囂結束後,郊區終於迎來了片刻的寧靜。


    莫羅靠在枯樹旁,收起稍有濕潤的紗布網,對到嘴邊吮吸了起來…空氣中的水少得可憐,但這寂寞的角落裏僅有一個仍需物質來苟且的靈魂。


    莫羅撫了撫雜亂的黑長發,並指順著頰側往下將彎曲纏繞的胡須捋直,一邊看著在山坡上圍著係好的風箏奔跑嬉鬧的孩子們,洋散的裂瞳輻射出半絲愜意。


    …………


    …一個在森林中落單的孩子


    …一匹魂藍色的駿馬


    …“你的長輩把你留在了這裏”


    …聲嘶力竭的痛哭


    …………


    …“你願意引導其他迷途的羔羊嗎?”


    …………


    “您好?”


    身旁路人的問候將自己從顱內放燈片中拉迴了現實,


    “…?”


    偏轉目光,一位兩鬢斑白體態佝僂的老頭正站在身側,用期盼的眼神望著自己。


    “實在抱歉這個時間來打擾您,送葬者…或者牧魂人先生…是這樣的…”老人側過頭,混濁的眼眸不再迫切,“…我的兩個兒子,他們不久前一起跟著探險隊一起下到了地麵…我知道我不應該抱任何希望…但是…”


    “…”


    “聽說你可以跟亡魂交流…如果可以的話…老朽我想聽聽他們的遺言。”


    莫羅呆呆地盯著老人,沉默了片刻。


    “如果需要商量報酬的話…”


    “我去。無償。”


    莫羅不等老頭迴應就立起身子向市區走去,他需要器材,很多器材,


    和一些自己能夠以背相向的人。


    …


    “加油!莫羅哥哥!”


    “在底下玩得開心!——”


    通體透明的孩子們繼續在墓地旁的山坡上嬉鬧著,陽光穿過他們的身體撒在草地上。


    根據黑馬利的指示,米特抵達了訓練營。打量著訓練營外的裝橫和環境,毫無疑問的是,如果能夠抵達外層世界,就像是在托勒密秩序當中,在七層天上繼續攀登那樣。莫大的給予和風險混雜在同一個區域,如果這場堵上生命的賭局能夠真正成功的話,或許就能夠在長期因為材料不足而裹足不前的研究上取得嶄新突破。但,目前探險隊緊缺的事情也在從側麵告訴他,最近緊缺,或許就代表著過去並沒有那樣捉襟見肘,那麽就是出於什麽原因而導致了探險隊容易出現危險。換言之,自己是不是在危險的高峰期決定出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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