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兩年前擋下天雷劫靈脈損傷每每運功覺周身碎骨之痛,雖身為神尊天雷劫的降否需得自身應允但也抵抗不了天罰,神殿周遭被下以禁製非允諾不可進入,以確保可靜心修煉溫養靈脈。


    兩年閉關使得靈脈損傷修養了一部分運功不再艱難,遂出關。


    自成為神尊周身氣度也與之前不同,猶記三年前為穩定軍心率軍親征,仙神停戰後曾多次幻容探望薑霧,為她解決不必要的麻煩。


    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姻緣樹下,抬眸卻見一粉雕玉琢的娃娃正爬上了姻緣樹,姻緣樹乃姻緣所係之處怎容孩童玩鬧當即怒喝。


    “放肆!哪家仙童,這般放誕無禮,還不趕緊給本尊下來!”


    自下方傳來的琴音十分突兀,少年雙眼危險的眯起,這琴聲有些耳熟,看來他的手下又不老實了。


    另一道氣息從遠處疾馳而來,與撫琴人戰在一處,少年有些無奈的歎息,魔界這麽大,非要來這地方湊熱鬧。


    妖魔每次攻擊落下,都攪動的紅雲翻滾,他化自在天中景色被衝擊,不斷破碎又重建。少年形態的魔波旬大部分力量被自己封印,能控製住妖魔已經有些吃力。


    紅雲中不時逸散出妖魔的拳勁,在半空中形成新月形的光弧落下,割裂開腳下的魔土。


    一道拳勁如同彗星般砸像下方纏鬥的兩人,突如其來的狀況另魔波旬怒火攻心。他占有欲極強,手下眾魔被他視為所有物,就算是咽氣了也容不得他人碰一個指頭。更何況一個是他的新歡,另一個他還沒來得及收拾。


    連牽製妖魔的陣法都不顧了,波旬身形一閃出現在兩人不遠處,揮手硬生生將拳勁打偏了出去。


    少年玉雕般的手被震開一道血口,殷紅的血液飄灑在空氣中,瞬間化作紅黑色的香霧。


    這妖魔的攻擊有些奇怪,沒有直接對上時尚未發覺,接下這一擊才覺得莫名違和,似乎帶著熟悉的魔氣。


    來不及多想,少年怒氣未消,將七情鎖用作鞭子抽向兩個屬下:“別在這裏給本座丟人,哪來的滾迴哪去!”他聲色俱厲,鞭風擦著兩人麵頰而過,顯然是放了水。


    他化自在天因為主人的分神有所鬆動,後背被妖魔擊中,少年唇角滲出一絲鮮血,臉頰也被拳風擦傷了一條極細的紅痕。


    他是動了真怒了,還是第一次有人舍得打傷他的臉,簡直豈有此理。


    濃烈如血的紅色包裹住少年,他身形漸漸拉長,發冠碎裂墨發披散,身影瞬間消失在兩人麵前。恐怖的速度帶起轟鳴的音爆,在他離開一息後才響在兩人耳側。


    七情鎖和他化自在天的紅雲纏繞在一起,如同數條魔龍,咆哮著包圍住他化自在天中的妖魔。


    不知何時借著夜色,空中出現了許許多多黑色的絮狀物體。他們互相交織混雜在一起,最終凝成兩個實心球體漂浮在空中,將兩隻惡鬼結結實實的包裹在裏麵。兩個“牢籠”表麵上看起來毫無區別,但是是看在忘川的麵子上蔣殊並沒有被包裹的過於封閉,區別於朦靈的與世隔絕,雖說看不到畫麵不過還是能夠隱約聽到外麵的聲音不至於太過被動。


    對於十八層地獄逃離的惡鬼王,自己收到的命令是隻抓不殺,現在這樣應該已經足矣。更何況身邊有這二位大能,稍微聰明點的應該也不會選擇魚死網破。


    確認“牢籠”完成之後,化為本相雙手交疊於小腹上遮擋住有食欲殘缺的小指,後撤一步身微傾,把主現場的導權交給二位大人。剛剛還意氣英發的少年,此時此刻在這冥界的至尊麵前乖巧的如同一個毫無生命的紙偶。


    哀傷似海潮般要將她整個人都吞滅了,她怔怔望著門外,真想就此將小十尾偷偷帶離這裏。


    抬袖拭去淚水,袖子似被重物拉扯,少年稚嫩虛弱的聲音從懷中傳出,她不敢置信地低了頭,碰上少年帶著警惕與征詢的目光。


    她搖搖頭,她也不知自己該怎麽迴答她從哪來這個問題,隻撚了袖角輕輕刮了他的臉,再將其抱至床上,她眼底滿滿皆是心疼:“我是新來的侍女。”


    她指尖細細描過他的眉眼,見對方頗有好奇她哭泣的原因,她目光落在其身後,隻剩四條尾巴的極其刺眼:“我以為我能幫到你什麽……”


    “是不是很疼?”


    輕嘖一聲,手上動作又起,薄唇輕啟,一聲嗤笑自唇中而出,此時的嗓音,卻不比平日的低沉,有了幾分截然不同的清越意味,亦帶著三分蠱惑之意:“境由心生,若無根源,幻境中人又怎會這般。”


    琴聲漸急,卻帶了幾分阻隔之意,少了幾分肅殺之氣,見那人未走,無奈一歎。


    拳勁下落之時,本欲以身護琴,擔下這一擊,卻不料魔波旬將拳勁打偏,動作微微一滯,音浪便生了一絲間隙,亦給了破陣之人一個直攻操陣之人的機會。


    七情鎖自頰側掃過,雖未造成什麽傷害,卻帶下了遮容銀麵,落到七弦琴一側。麵孔雖被煙霧籠罩,卻仍能看出緊鎖的劍眉與一雙攝魂紅眸。葉雲楓心境亂了半分,朝琴弦猛地一掃,便是疾退數步,右手在麵上飛快的抹了一把,煙霧散時,容貌已變了七成。


    耳側音爆響起,唇角一絲血跡溢出,微一抿唇,那點血跡便如胭脂化開,顯得葉雲楓的麵色,愈加蒼白。“果真,不是吾能插足的戰局麽……”身法陡變,就要朝後掠去,遁出戰圈。


    驚天一聲霹靂,瓢潑大雨而降。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床上坐起,赤著腳來到門口,看著雨珠結成雨線從屋簷上墜落、破碎,周而複始。


    神尊隕落,仙神兩界兩敗俱傷,最終各自修養生息。這樣的結果與玉無塵的謀劃有著一定關係,然而真正讓玉無塵感覺到意外的說林驚鵲的隕落。


    這三年他不斷的調查著當初的原因,卻始終一無所獲。即便他知道與某個人脫不了關係,但那人的行蹤卻一直是個謎。這便是懲罰嗎?玉無塵笑了,笑聲中滿是痛苦與淒涼。


    “你也在怪我嗎?”玉無塵看著落雨低聲呢喃。“若你不曾怪我,就出現在我的夢裏好嗎?”


    微皺了眉,思來想去也揣測不清這盲僧話中意思,索性懶得猜測直言:“小輩無禮了。私心猜測著前輩既然如此大費周章來尋,自然有我該買,也買得起的東西,不知是對是錯?”


    “對錯,對錯……”和尚低聲念叨,然後將口袋放在背上,“當然有,隻是看公子用什麽來換。”


    楚轍看著他,轉身走進人群,那和尚蒼老的聲音傳來,“若公子想要,可以到臨山來找我,隻賣有緣人哪!”


    有緣人?


    楚轍迴身,原先站著的地方,隻有一顆蔽日的槐樹,哪裏有和尚。


    “怎麽。我在這掃了這麽久的地,給那群兔崽子們打理日常,今個倒是連個休息的機會都沒有?”


    撇撇嘴,似有不悅,見著那人肆意傾下酒水,惹得幔帳染了透明,又沾了幾分夜色。心中略有遺憾,僅限於酒,但並未在麵上表現出一分一毫。


    “你倒是說的輕巧,那群兔崽子還在長身體,總該是吃點好的。最重要的是。煩。這整山上下要我掃地洗衣做飯的。從前倒是看不出來,劍仙居然能這般壓榨人。”


    忽覺氣息湧動,那畫展開顯示不同的樓景。那都並非是重點,畫中那摘下麵具的男子,才是此時叫自己微微怔愣的原因。


    “....可是鳳啟。”


    雖是問句,但內心早有答案。微微眯起眼眸,原有的幾分閑散之意頃刻消失殆盡。微抿薄唇,掃了一眼便扭頭不願再看多一眼。


    “不知主上如今提這舊人做甚,莫不是這人又出來惹事了。”


    將糙酒置於地上,抬眼再望那人不容於夜的身影,起身撫平衣褶,眉眼間隻剩漠然。


    “燒雞...好大隻的燒雞...”


    捧著枕頭四仰八叉斜躺在床榻上,嘴裏哼哼唧唧不知念叨些什麽,平日教得端莊禮儀早已飄到九霄雲外,被褥隻留一半壓在身下,另一半靠著床榻堆至地上,整個床榻雜亂不堪


    夢裏眼瞅燒雞就在麵前,著急了便伸手去夠,手在空中亂抓一氣,一個翻身,“撲咚”一聲連人帶被滾到了地上


    “啊呦!”


    被一把摔醒,迷迷糊糊看向窗外已經天亮


    “唔...還沒吃到那烤雞呢...”


    揉了揉摔痛的後腰,扶著床榻晃晃悠悠站起身


    正打算收拾被褥,卻望見窗邊不知何時駐足一隻白鴿


    山上倒是極少有白鴿,也不知那是哪來的鴿子,便想抓住帶給師兄們好好瞧瞧,踮腳小心翼翼走到窗邊,看準時機伸手便撲了上去,鴿子卻十分靈敏,在撲過來的那一刻撲落落地飛進了屋內,讓自己撲了個空


    望見懷裏空無一物,四處張望尋找,轉頭便看到那鴿子落到了帳上,衝自己發出“咕咕”叫聲,似是在嘲諷自己那笨拙樣


    “嘶...你這臭鴿子!看我不把你逮來煲湯喝!”


    沒能抓著鴿子氣紅了臉,拔腿追著鴿子滿屋跑,一會踩著凳子爬到櫃上,一會鑽到桌下一陣忙活,撞翻了四腳木桌,又打掉了牆上掛畫


    屋裏叮叮咣咣鬧騰好一陣,最後滿頭大汗喘著粗氣直接坐到地上,那鴿子卻慢悠悠地飛到腳邊,似是幸災樂禍


    是夜,長風如舊。


    白鴿滑翔至長安一處高樓,落在朱欄,發出細微的聲響。


    “咕咕”


    高樓四周輕紗繚繞,遠遠看去如漫天黃霧迎風而起,這便是關月樓的十層。


    紅色的身影穿過黃色幔帳,如破霧而出的紅日,明豔刺眼。


    是一個男子。


    一襲紅衣宛若鋪開的曼珠沙華,長發落在身後,眉眼處淡漠的一瞥,卻端是風華絕代。


    那室內還有一少年,手捧珠台,漠然而立。那男子見了這好家夥,本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目光掃過,些個絕非凡品,寸寸印在眼底。


    “我當是誰這麽惦念我,原是紫玉小少爺。”


    他聲音並不清澈,也不磁性。而是如放久了的古琴,幾許喑啞低徊,飄渺悠長。


    細致的眉下,是一雙媚眼。眼睛微眯睫毛翹起時,似挑起了所有魅惑。


    “你瞧,這樓下邊兒的,花花綠綠,連同那腕子上,袖口的新奇玩意,聽說是叫夜來雪,好生豔麗,”


    “獨我,這十指素手,空無一物,看著都讓人生了淒涼。”


    接過那紙條拆開來看,隻見紙上端端正正寫著下山二字


    “下山曆練?.......”


    自己期盼下山已久,這四字如換成旁人來說,還真不太會信,然而是自己親耳聽師兄所說,那就沒有不信的道理了,點了點頭,將字條收起


    “那師兄便先行,我得陪阿允那丫頭一同去,不然等醒了見人都走了隻留她一人在山上,定是要又哭又鬧的”


    告別師兄後便轉身朝來時方向迴去,一路腳步匆匆,恨不得現在就帶著師妹下山去


    到了師妹臥室麵前正欲叩門,卻被屋內叮叮咣咣一陣嘈雜打斷,心中一緊,怕出了什麽事,也顧不得禮節,一把推開房門


    “師妹!怎......”


    隻見屋內儼然亂成一片,沒有一件物具是端端正正擺著的,小師妹正披頭散發坐在一旁氣喘籲籲,連衣服也沒有換,彎身打算將她扶起問問怎麽迴事時,看見了一旁的白鴿


    立刻就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了,定是師妹要捉這鴿子,沒能捉到便氣急敗壞滿屋子追,結果累得這副模樣


    頓時便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無奈搖搖頭,抬手含住小指吹了聲響哨,那鴿子便乖乖飛在站在肩上,拆下腿上的紙條展開一看,內容與師兄信條上的一樣,撫了撫鴿子的小腦袋後便走到窗前將那鴿子放飛,迴頭看師妹那副狼狽模樣,隻得強忍笑意,彎下身將她扶起,拍了拍衣上灰塵


    “好了好了,別在這兒生氣了,趕快好好收拾,今日可要下山曆練去”


    說罷,將那字條展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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